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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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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日近中天,平日里纪律最为严明,学风最为谨慎的麒麟学舍,竟是一个学子也没有。

原因无他,这帮龙驹凤雏们此时正聚在导戒堂内准备审判教训一个恶劣淫贼。

容舟只着一身里衣被捆绑在石凳之上,周围的女修神色各异,有的抿唇皱眉,有的满脸涨红。

容舟闭了闭眼,又开始心疼起那碗粥。

今早起来之时,江逾白和黎纤已出门修习,桌上放着一碗用灵力暖着的粥。谁知未碰到碗边,就见一群黑白袍的女修推门后鱼贯而入,连话也不说,便用缚仙绳将他捆了过来。

他当时只觉欺人太甚,本想鱼死网破打一顿再跑,但考虑到他若跑了,江逾白该如何交代,还有这一条伤腿能就算御剑都站不稳能往哪跑。便只得强忍下这口恶气。

“姑娘,给我解开呗。这绳子勒得我好生疼。”容舟好言好语商量道:“我瘸了一只腿,跑不了的。”

见容舟唇色暗淡,嗓音发哑显然是身体虚弱之态,向下细瞧,左边的小腿比右边的肿胀一圈。

旁边的女修当下便有几分心软,随即便要替容舟松绳子。

“不可,此淫贼刁钻狡猾。解开绳子后,不知会动什么歪主意。”一只素手钳住她的手腕道。

容舟险些一口唾在此人脸上,抬头一看正是昨日伤他之人。

他装好的笑脸一瞬间垮下来:“大婶子,你要不要这么兴师动众呀!”

“我昨夜并没有想去偷窥你们那个劳什子女浴。”

“我只是夜黑走错了地。”

“你见过哪个去偷窥之人还要把外袍脱了的,难不成我怕沾上水吗?”

“退一万步讲,我就是真心想偷窥你们,那我一星半点东西也没看见啊!”

“至于把我五花大绑成这样吗?”

容舟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奈何面前的女修是一字也听不进去。

她满心都在那句‘大婶’上面,她今年方才二十出头,她素来认为修道者应当万事以修行为先,不可过分注重相貌皮囊。

但她平日里虽不施粉黛,不似其他女修那般软玉温香,楚楚动人,也可也算是清清爽爽、仪净端庄。

今日当着整个麒麟学子的面,被容舟一口一个大婶地叫着,一时间气血上涌,怒不可遏。直接抽出腰间软鞭直直朝容舟去。

此银鞭软中有硬,此刻又被她挥得猎猎作响,容舟只觉恐怕便要毁容于此。

“慢。”一声低吼自屋外乍然而起。

一道白光自三丈外散射开来,随后一人一剑现于大殿之外。

江逾白信步而至,沉声道:“丘道友,‘银蛇’乃是高阶灵器,可使被击中之人穿心透骨。”

“我师弟本就受了些伤,此时若再受你一击,怕是要雪上加霜。”顿了顿他又道:“更何况你有何资格处罚他?”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面面相觑起来。

丘寒音乃是十方无相宫丘家嫡女,且修为极高,已步入元婴初期。

无论家世、境界都称得上是人中佼佼,是众学子望尘莫及的存在。

“我为何打不得?”丘寒音满面怒色。此二人,一个‘大婶’,一个‘有何资格’令她将牙齿咯咯作响。

“他擅闯女修暖泉,偷看我们麒麟女修洗浴。我怎么就打不得?”

江逾白听罢微拧剑眉,他方才在落剑之际便听见了容舟的解释,奈何丘寒音半点也不信,便只得强调道:“他是误闯,怪我疏忽,我未……”

“哼,你当我信?”丘寒音打断道。

“有何不信,你当我没见过女人吗?”容舟亦是气极:“南境那么多温婉动人的姑娘我不要,我跨山渡海地跑这来看你个暴躁大婶洗澡。”

丘寒音被他气得手指发抖,再次执起鞭子不管不顾地扬了过去。

咻!

江逾白拔剑相抵,刹那间,一剑一鞭猛烈相撞,灼眼的火花滋啦作响。

丘寒音冷冷道:“江道友,不错呀,跨境而战,还能稳占上风。”

语气中有几许讥诮,还能咂摸出一丝的欣赏。

江逾白只淡淡道;“多谢夸奖。”

容舟快被她恶心死了,只觉这张脸比她弟弟丘寻越的还要讨人厌。暗自咒道她琼林大比时也可以这般蛮横无理好被人理所应当地砍死。

“都是何人在此喧闹?”低沉肃穆的声音自周遭蔓延开“莫不是显功课少了,还是想被遣送回家。”

令人喘不过气的威压自门外侵袭而来。

大乘境的学宫先生缓缓踱步,自众人中心站定。

“先生。”丘寒音低低唤了声便不敢再说什么,低眉顺眼地占到了一边。

“私自动用导戒堂刑罚,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先生?”晏凛之不怒自威道:“若是瞧不上太乙学宫,大可即日便回十方无相去。”

丘寒音此刻只觉委屈至极,也顾不上什么世家仪态叫嚷道;“先生,我没有!我只是怕麻烦了先生,再者此人不是咱们太乙学宫之人,学生担心他逃跑便自作主张抓了他来导戒堂。”

晏凛之闻言默了片刻转身对容舟道:“你是何人?师承何派?”

这不明知故问吗!

容舟强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面上恭恭敬敬道:“回先生的话,晚辈容舟,家师乃是归元山离火峰峰主殷无涯。”

“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既是如此,我且传讯去你们归元剑派,叫你们师尊过来给我太乙学宫一个交代。”晏凛之道:“先将你二人押往思过崖。待无……待殷仙师到后,自会放出你二人。”

容舟撇了撇嘴,暗道:老东西,净会以公徇私。

丘寒音则心下得意,只觉江、容二人是要倒大霉了。

待众人散开后,江逾白朝着一直站于外圈的沈清浔走去:“方才多谢你传讯于晏先生。”

沈清浔微垂眼眸,将欣喜雀跃隐于眼底,道:“无妨,本就是丘道友小题大做了。”

江逾白未接话,只是有些犹豫地看了看他。

“逾白,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尽力而为的。”沈清浔道:“你尽管开口就好。”

江逾白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道:“你这几天是否都去饭堂吃饭?”

沈清浔有些不明所以:“那是自然。”随即立刻反应过来:“晚间没人,我可以去思过崖顶给你,呃,给你们二人送些吃食。不会被人……”

“不必。”江逾白打断道:“我只是想劳烦你可以带着黎纤去用饭。”

“什么?”沈清浔有些错愕,抓着剑的手指骨泛白,指尖发颤。

“他未去过饭堂,且不善与人交流。所以劳烦你照看他两天。”江逾白说罢便朝他作了一揖。

看着他弯下的脊梁,沈清浔眼睛有些酸涩,他轻声道:“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你说什么?”江逾白直起身来问道。

“没什么。”沈清浔压下心中苦楚“你放心,这几天我会帮你好生看顾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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