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染白夹起蛋饼咬一口，摇头放下，又盛一勺鱼肉粥尝尝，依然不是滋味，奇怪地问：“为什么早饭的味道变了？”

以前菜肴主食虽然经常嫌淡，但火候刀功都是一等一的好，今早不知怎么回事，早点的精致度比之前差了很多。

宵儿看暮儿不在身边，抓起萧染白盘子里的一个小汤包塞进嘴里，嚼两下，含糊地说：“是不好吃了。不知道厨房出了什么事，我去拿饭时，感觉厨娘们怪怪的，柴姐也不在。”

萧染白轻笑：“不好吃也没关系，等着晚上吧。”

宵儿差点笑出声来。

午饭和晚饭比起之前都不太美味，作为零食的汽水太甜，薯片又嫌厚实，萧染白吃两口就放下了。

宵儿心知肚明，暮儿可就有些奇怪，私下里问宵儿：“四夫人今个怎么了，她以前饭量那么大，就算今天的东西不好吃，也不该就吃这一点点。”

“还有，我两天来每次起床，都感觉房间比睡觉前有点变化，你说，是不是夫人又有什么小动作？”

“夫人嫌饭不好吃，加上没运动不消化，不想多吃。”宵儿停下手里的抹布，对暮儿嫣然一笑，淡定撒谎：“那些变化啊……你之前不是经常半夜到夫人房中检查吗，这回换了你陪房，我也不放心，过去看了两次。我又不敢开灯，兴许留下痕迹。”

暮儿想想，这解释好像没什么不对，宵儿又说：“看你点着安魂香，和夫人一样睡得死死的，不知道这香效果这么强，会不会对身体有伤害。”

暮儿无奈道：“我也觉得安魂香有点太霸道，但夫人需要，咱们做女佣的不能不点。”

左一句右一句，暮儿就信了宵儿的鬼话，把那点疑惑抛出脑海，晚上照常洗漱干净后铺开被子，点燃香料，安稳入睡。

萧染白也照常等人睡到不省人事，穿上衣服，和宵儿一起溜之大吉。

昨晚，楚管家用钥匙解开封锁城楼的铁门，带着萧染白宵儿顺着城楼的梯子，登上围墙。

围墙很宽，足够两个女孩并排行走。宵儿起初有些怕高，给萧染白拉着走两步，很快习惯了，张开双臂，对萧染白喊：“我对着庄园的手是冷的，对着外面的手是热的。”

她摇摇伸向围墙外的那只胳膊：“我喜欢这只手!”

“外面真的好温暖，我不想在庄园里挨冻了。”

楚管家跟在她们后面，闻言，平和地说：“庄园西门就在我们住所后面。如果想出去玩耍，明天可以来庄园西找我，我安排汽车等在门外，到时直接上车开往最近的城区，在天明之前赶回来。”

楚管家提供的安排让萧染白和宵儿无法拒绝，即使当天厨房安排的饭菜难吃，她们都没心情计较，单等着深更半夜直奔庄园西。

宵儿过于兴奋，坐在车座上，脸上晕红一片，狠狠掐着自己大腿：“不是梦不是梦，居然不是做梦，我离开庄园了！”

楚管家的轿车车窗自然不会涂黑也不会故意卡死，萧染白摇下玻璃，贪婪地望着流动的田野树木。

宵儿也趴在窗框上，指着远方因为灯光璀璨而轮廓清晰高楼问：“前面是哪里啊？”

“以前邻近庄园的小镇，经过几年来不断发展扩建，成为如今的城市规模。”

宵儿似挨了当头一棒：“是那个小镇？我和暮儿被送来庄园时，路上歇脚的小镇！它现在变成繁华的城市了？”

外界不断发展兴旺，只有罗家庄园停留在罗老爷构建的垂垂老朽，腐败不堪的围墙中。

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两点，街上依然走动着不少行人，路边还有夜市摆摊。女人相对男人少一些，但举止大方，衣服五颜六色，于是显得一身笨重暗色冬装的萧染白和宵儿格格不入。

宵儿手足无措，小声说：“我和她们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

萧染白说：“换身衣服就好了。前面有个摊子卖衣服，咱们朝楚管家借钱买几件裙子穿。”

换衣服的房间是朝烧烤店老板借用的，等她们穿上新衣服出来时，楚管家点好的肉串已经烤熟，散发着木炭特有的焦香。

宵儿羞怯地拉拉裙角，萧染白一巴掌拍在她后背上：“自然点，你穿的已经是摊上最长的一条裙子了，别怕走光。”

宵儿下意识地回答：“还是短了点，老爷不喜欢……”

萧染白忍不住翻个白眼。

真的忍不住。

宵儿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凳子上小口咬着烤串。

萧染白朝老板招手：“有酒吗？这桌要两瓶酒。”

老板指使女儿去冰箱里拿酒，不住说：“唉，现在的女人啊，半夜逛街，还主动喝酒，搁我年轻时，哪里可能！”

萧染白大笑：“老板，你也说了是你年轻的时候，多少年过去了，小镇都成了城市，还不兴大家跟着变一变。没准再过几年，女人更不同了，连你的烧烤店都交给女儿继承，到时她把店面开成大饭店，你家变成大富豪！”

老板连连摆手：“不敢指望女儿有那等出息，只要她嫁进好人家，将来不吃苦，也别跟白天游行的女人一样疯，我就满足了。”

“游行？”

“是啊，反抗家规制度的人越来越多，今天就有大群人游行，要求政府修改法律。据说有议员开始提交修正建议。”

宵儿情不自禁地赞叹：“真好啊，希望那一天能快点到来。”

老板摇摇头，问楚管家：“这两位是您什么人啊？”

萧染白抢先回答：“我哥哥，这是我家小妹。”

老板啧啧有声：“妹子这么泼辣，你当哥哥的不嫌烦？”

楚管家一笑：“我喜欢她有主见的样子，她所争取的，就是我全力支撑的目标。”

萧染白愉快地端起酒杯：“你真是个好哥哥，这杯酒敬你！”

宵儿举着烤玉米，看萧染白给楚管家敬酒，小声嘟哝：“好像有哪里不对……”系统一脸黑线，已经想扶额叹气：“宿主，他听了不会开心的……你继好人卡之后，又给人发哥哥卡了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