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是有形之物不假，但它轻飘飘地浮在空中，无声无息，人也触摸不到。就算这个香料的烟雾能做到不迅速散于空气，把眼睛一闭，谁知道它在不在，又会飘到哪里。

“难道这是训练嗅觉的，把鼻子练得比狗还灵敏？”萧染白不能理解：“可这和武功有什么关系？就算练成了，倘若不幸碰见有体臭的对手，因为嗅觉过于敏感，当场熏晕，岂不是不战自败。”

徐开摇头：“这个香料是与《一心锻体》一起传下来的，可以通人神窍。让你闭眼不是闻它的味道，而是利用烟气，打开自己神窍，神窍开启，才能进行后续练习。练习的人几乎都是卡在这一关卡。”

“真是奇异。但是这个功夫的来历已经很离奇了，修炼方法离奇反而正常起来。”奇奇怪怪的修炼方式倒是没愧对它神神叨叨的来历。

萧染白重新闭上眼睛，试图感觉空中烟气的走向。

……

半个小时后，萧染白承认，徐开还不如牵只狗来找烟气。

一群头戴墨镜会打拳的狗往大街上威风凛凛叉腰站一排，想想还挺帅。

“你们祖先有没有想过其中的原理？或者，换个物种试试？什么天人妖魔，听着和我们就不是一种生物。”

徐开幽幽回答：“想过，也换过。比如我爷爷，用十年时间教一只狗说人话念口诀。”

“结果呢？”

“最后狗没学会人话，他学会狗叫了，打架时会忍不住叫两声。”徐开长叹一声：“以‘人族叛徒’之名威震江湖。萧小姐，希望你保持住精神上的健康。”

这门武功，真的吓人……萧染白无力捂脸。

萧染白头晕脑胀地回到别馆，衣兜里踹着用小刀割下的一块香料。徐开说这个香料十分耐用，从他爷爷传到他手里，不知道烧过多少回，至今大小分量和他记忆的几乎一模一样。割下的小块足够萧染白使用，等她练成或是失败后，还需要将剩余的交还回去。

萧染白闭眼期间不知道默背了几千遍口诀，满脑子都是“天之道，无情道”在蹦跶，进门看见司峻皓满脸黑气地坐在大厅沙发上时，都没引起任何反应。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人？”司峻皓冰冷说到，一股强烈的气场笼盖住萧染白。

萧染白自顾自地换鞋，眼神略过司峻皓，扫视四周。

佣人们早被司峻皓吓跑了，不知道缩在哪个房间里躲着。

“萧染白，你是我的人，我不许你背着我去见男人！”司峻皓伸手压在她双肩上，英俊的面容闪过冷酷的神色：“是我把你从矿区带出来，只有我看得上你，只有我在意你。而你，离开我后一无所有。”

“哦，给我找只香炉来。”

“我不在乎你的丑陋粗鲁，除了我，哪还有人愿意娶你？”

“一只香炉，小号的，送到我房间。”

“楚先生和徐开对你别有图谋，背叛我转而投靠他们是最愚蠢的做法，你明白吗？”

“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萧染白想了想：“汪，汪汪？”

司峻皓：“……”

好好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姑娘，咋半天不见就疯了？

“徐开教你一心拳法了？”司峻皓大概见多了，迅速反应过来：“不许学！你现在的本事够我用了。”

萧染白一脚踹在司峻皓小腹上，把司峻皓踹得一个踉跄。她不管司峻皓又受了什么刺激发疯，噔噔跑上楼梯，只留下一段余音环绕大厅：“把香炉……送到……我房间……”

“萧染白！”

“起开！！”

“噗嗤！！！”耳朵贴在门板上听动静的任姣姣心满意足地笑起来。

她就知道，司峻皓不会容忍一个一而再，再而三去勾搭男人的女人，他们果然吵架了。

任姣姣几乎是司峻皓所有情人里，认识他时间最早的一个，她了解往事，明白司峻皓母亲离婚再嫁，带给司峻皓何等强烈的刺激，萧染白的行为让他想起他的母亲，引发深深的憎恨。

司峻皓捂着小腹怒气冲冲地离开别馆。任姣姣拍拍裙子，推开门，姿态优雅地登上楼梯，推开萧染白的房门。

“咦？”

萧染白用一个奇怪的姿势——脚站麻了，反正徐开只要求闭眼——躺在地板上，头发滚得蓬乱，身边一个冒烟香炉。

“你疯了？”任姣姣叉着腰，得意地大笑起来：“因为司峻皓抛弃你了，你接受不了。”

“呵呵，你帮过司峻皓，那就朝司氏要一笔钱赶快滚啊，痴心妄想要和司峻皓结婚，你疯死了活该！”

“又来一个不懂人话的。你快把司峻皓端走，一起走，不要打扰我。”萧染白喃喃说道：“好想去三百年前见见徐轻良，问他怎么学的。不对，我都能到三百年前了，直接飞天拜天人为师嘛。”

“又丑又疯，司峻皓才瞧不上你这个劣质品，你还要脸的话，自觉滚蛋！”任姣姣走到香炉前，抬脚想踹翻香炉。

她刚刚出脚，一只手快速伸出，握住她的脚腕。任姣姣还没来得及感觉疼痛，眼前一花，景物颠倒，她大头朝下，像菜市场出售的老母鸡，被人拎起来。

“啊啊啊救命啊！你放开我，峻皓哥哥不会原谅你的！”

萧染白开门把任姣姣丢出去：“除了骂女人和跪舔男人，你还有其他本领吗？”

“‘我’的本领不巧正是打架，所以，你还要命的话，自觉滚蛋。”

任姣姣嘤嘤哭着跑远，房间里终于清净了。

萧染白重新躺倒闭眼，还没把口诀背过两轮，佣人敲门问：“萧小姐，有位千千小姐前来拜访，您想见她吗？”

“不见，请她走。”

佣人下楼又上楼：“咚咚咚，萧小姐，董娉小姐在大厅，有事找您，请您下楼和她面谈。”

“不见，请她走。”

“她是司总的秘书，也是司总的，一个重要情人……”

“知道，不见。”萧染白气沉丹田，高喝道：“谁的情人都不见！不要打扰我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