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的狡诈,若是搁在平时,于子西绝对不会答应,只是今日对阮铭泽已经生了点愧疚,若斩钉截铁的拒绝倒是打了自个的脸。
她当下想了想,只咬着字眼道,“你说来听听,若是我能帮上忙,一定不推辞!”
没说好,但也没明摆着拒绝。
阮铭泽倒也不恼,只是伸手摸了摸鼻尖,有些难为情道,“实不相瞒,我是家里独子,父母都是商人,家里头也有自个的企业,我爸爸一心想把我培养成接班人,可我却只想教教书图个自在,所以这次来重庆实则是瞒着家人,奶奶算是家里唯一的例外。”
顿了顿,这才眼巴巴的看向于子西,“我都跟于小姐说了实情,劳烦你千万不要告诉旁人,如果被我父亲知道,我怕是再过不到这般清闲的日子!”
听完这番话,于子西竟不由心生感触。
她又何尝不是遵了爷爷的意思,受了家族使命的驱使?她的抱负又何止于白公茶馆?
这般想着竟生出一丝同病相怜的感情,当下便朗声保证道,“阮先生放心!这桩事我答应你了,绝对不会对第二个人说!”
闻言,阮铭泽不由爽朗一笑,恰巧于子西也看过来。
四目相接,她被他的笑意感染,唇角不由自主的也挑起一个弧度来。
阮铭泽侧身拎着个塑料袋推进于子西怀里,于子西打开,见里头静静的放着一杯咖啡,触手竟还微烫。
“你中午没吃,先拿这个垫垫肚子。”
于子西一讶,打开喝了一口,不由眼睛一亮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山?”
阮铭泽宠溺的看着她,却佯装不知,“是吗?我随便拿的,你喜欢就好!”
正说着,眼前忽然一阵强光刺目,随即便是于子西的一声惊叫,阮铭泽身体一僵,再偏头,便见一辆纯黑的兰博基尼疾驰而来,竟是不偏不倚,朝着他的悍马撞过来!
迫在眉睫的危机,阮铭泽已然来不及思索,只下意识的将于子西往怀里一捞,随即厉声喝道,“闭眼——低头!”
随即转盘往右猛打,悍马嘶吼一声,后轮就着干燥地面急刹出一片火星。
于子西紧闭着眼,脸紧紧的贴在阮铭泽的胸前,她能够感觉到来他身上蓬勃而张的肌肉。以及周身骤然而起的戾气。
悍马极险的滑出一道弧度,堪堪擦着兰博基尼而过,待车子停稳,阮铭泽才长舒一口气,拍了拍于子西的肩,安慰道,“没事了。”
于子西心有余悸,胸腔那颗乱跳的心还卡在嗓子眼,待确定当真化险为夷,才堪堪落稳在地。
然而当她看清眼前情形,却不由的脸颊一烧,忍不住的怪叫一声,遮着双眼避在了一旁,勾起的背脊被压的极弯。
阮铭泽眼眸一紧,以为她是受了伤,不由急切道,“怎么了?”
言罢,欺身就要来检查,于子西却急跳了脚,惊叫的反抗道,“你别过来!你你你……”
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颤巍巍的伸着手指向某处,阮铭泽顺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双腿那不可言喻之处不知何时竟添了一层褐色污渍,再看歪倒在地的咖啡空盒,这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那处的濡湿。
倒的还真有技术含量……
这事儿出的尴尬,即便镇定如阮铭泽,也没有那么淡定。
于子西囧的没话,阮铭泽则心思百转,想着该接什么样的话茬才能顺利揭过这页。二人各怀心思,两厢都没再言语,气氛不由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
唯有浓浓咖啡伴着融融暖气扑鼻而来,竟是别具一格的奇特滋味……
沉默半晌,还是于子西率先沉不住气。
她偷偷瞄了一眼阮铭泽,见他脸颊微红,面上虽生着丝不自在,但眸光却还算平静,见是如此,于子西原本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是稍稍和缓了些。
不经意间一扫,余光竟是抖转直下,恰巧瞥到阮铭泽裤子上的那片狼藉——茶褐的污渍大且不规整,笔挺的西裤吸了水呈现一片暗色,竟似比平日里单薄了许多。
看着看着,于子西竟是脸上一炸,当下便有咬舌自尽的冲动。
不左不右,不偏不倚,怎么就堪堪泼在那个部位了……
“阮先生……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于子西语气诚挚道。
寥寥几个字,说完也不过一分钟,然而于子西却差点咬掉舌头,可一语言罢,她却又后悔了。
心道,这番话怎么听都有种欲盖弥彰的嫌疑,说了倒不若不说!
等了半晌也没等到回答,于子西这才忍不住提醒道,“这样子去见阮奶奶似乎不大合适,要不,去换件衣服?我记得这周围就有商城——”
言罢,起身便往外张望,当真要在这屋宇林立,商业街纵横经纬的地段找到一家合意的商场。
阮铭泽哑笑的拉住她,随即调侃道,“于小姐莫不是真要我以这副模样招摇过市吧?”
“这副模样”四个字被咬的极重,直让于子西原本就红透的脸又镀了层蜜色。
聪明如她,自然知晓他言语所指,当下便低下头,羞赧且歉疚道,“那怎么办?”
见她这么问,阮铭泽脸上笑纹不由刻的更深了些,顿了顿,他才淡淡吐出两个字。
“回家。”
好不容易到了住处,却好死不死的遇见下班高峰期。
拥挤的电梯内,于子西夹在人缝里只觉呼吸都是困难,周围尽是混浊人气,香水、洗发露、汗味,三效合一果真无人能匹,于子西白眼一翻,差点就被熏晕过去。
好在阮铭泽人高马大,站在众人面前犹如鹤立鸡群,他伸手捞住于子西的腰,随即轻轻一带,将她压进怀里,用臂弯为她撑起一片净地。
一股淡而清冽的薄荷气息倏然撞进鼻吸,竟似给濒临灭绝的于子西踱了口气,当即她便敞开嗓子猛吸几口,那架势凶悍的很,竟似几日未沾烟土的烟鬼,吞吐起来火急火燎。
几番吐纳之后,原先沉进肚子里的浊气竟也似冲淡了许多,于子西不由的长舒一口,便就是趁着这舒气的空当,于子西这才后知后觉她与阮铭泽此刻的姿势是有多暧昧。
身上的血液都似灌进了眼里,随即又如壶里满沸的水,溢在脸上。
于子西不免退后一步,没曾想,竟踩到后头那人的脚跟,伴随着那人骂骂咧咧的是一记凛冽的眼刀,疾刮过她的脸,羞的她面红耳赤。
随即是低低的笑声撞进她耳里,于子西先是一讶,随即看向那始作俑者,忍不住恼羞成怒的在他脚面上踩了一下,又用力碾了碾。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