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
晏臻看着他悠的笑了起来。
“我为何要怕你?”她问道:“你这个问题,可有点多余了。”
“也是。”墨无言笑道。
外面有人来报,说洪基已经招供了,不过他并未说出真正的幕后主使,只说出下一个取药的人。
“已经派人去抓了。”林左使说道。
洪基被镣铐绑着双手,已经被关押在牢房里。
“估计,抓不到了。”晏臻说道。
墨无言点了点头。
左大人疑惑,问道:“何出此言?”
“难道是跑了?”林左使蹙眉。
“或许,但更可能的是,人已经死了。”墨无言说道。
洪基曝露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人是谁,所以无法行动。
若是此去抓的人带回来的只是尸体,便可证明,对方在毁灭证据,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
听到这话,左大人和林左使面色凝重。
“如此的话,那岂不是抓到这幕后之人了?”左大人说道。
当然不会。
晏臻对抓住幕后之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墨无言也是如此。
二人心领会神,已经有了下一步。
洪基被关押了起来,他也受了刑,不过并不重,刚开始就吓破了胆。
那被割开皮肤的劳丁到底没挺过去,死在了牢里。
这些晏臻并不关心,那劳丁也是罪有应得,偷出去的醉心花被洪基制作成迷药,下药害死了两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婴孩。
罪有应得。
第二日,晏臻去上朝。
她穿着蓝色朝服,长发竖起戴着发冠,发饰并不多,庄严肃穆。
但脸蛋实在好看,一双大而有神的双眼,亮得似天上的星星一般,叫人挪不开眼。
只瞧着,便赏心悦目。
晏臻坐在父亲的身旁,安安静静的听着朝会进行下去。
她一般很少发言,大启帝轻易也不会提问她,除非,是真的无法解决的事情,才会问她一问。
故而,晏臻也甚少来上朝。
有大事,大启帝自会派人来请她进宫去。
时间过得并不快,但听着大臣们各执己见的争吵,也颇有意思。
可话题,很快转到了缉查院。
铜镜杀婴案听说已有进展,一个个都想知道,那幕后杀婴之人到底是谁?为何要杀婴孩?还要将血方干?
想不明白,也好奇。
左右不是鬼神妖魔之说,没那么大的畏惧。
林左使站了出来,说道:“先是从劳丁的口中,知道制作迷药的是洪基,从洪基的口中,得知他将要交给了南城一个商贩。然,等我们的人去找那商贩,却发现商贩一家十二口,皆已死亡。”
这是杀人灭口啊。
有大臣小声议论两句,便听林左使继续说。
“顺着商贩乔氏近日来往的人排查,却发现,他的下一家联络人,更是简单,只是一个倒夜香的老头罢了,不过,老头一家两口,也被杀了。”
倒夜香的老头也被杀了,夜里黑乎乎的,倒夜香更是臭气熏天人人嫌弃的活儿,自然没人靠近。
如此,想要找到跟那老头儿接触的人,难上加难。
线索是要断了吧?
大启帝说道:“继续查下去。”
“是。”林左使领命,退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所以,线索还是断了吧?
这朝臣里,自然有二皇子的眼线,自然知道此事,安心下来。
线索断了,短时间内是不可能找到新的线索的,他们一步步缜密的计划,便是预防这种查到线索时候该如何应对。
一个倒夜香的人,夜里遇到什么人?会不会遇到人,谁说得清楚。
没人看见的事情,待如何?
沈府里。
接到宫中传回来的消息,他面容平和寡淡,似不在意一般。
“大人,这下才是安心了。”下属笑说道。
缉查院什么地方?夸得天花乱坠似的,天子坐下的阎罗殿,到底也不过如此。
“别太大意,证据毁灭得越多越好。”沈知说道。
下属揖手做礼:“属下明白。”
……
“诓?”
御书房里,大启帝看着晏臻。
晏臻点头。
“不过,结果可能,会让陛下您失望痛心。”她说道。
让孤失望痛心?
大启帝面色微微沉了几分,此话何意他如何听不明白,聪明人说话,一句话便能知道意思。
各宫各处勾心斗角之事,他身为王帝怎会不知。
不过,铜镜杀婴之事,他确实不知。
缉查院查了这么多天,如今有了眉目却又没有眉目,晏臻反倒找来了。
大启帝面色沉沉下,变得更加难看。
“陛下,若是您同意,臣立刻去办。”晏臻说道。
此时关乎皇子,皇子杀人犯法,与庶民同罪。
王美人之事不过误杀,本是男女欢好之事,却因为用力过猛,而弄出人命。
可以这么说。
可如今,为了掩盖自己床笫之间的那点变态嗜好,便做出这种丧心病狂之事,只为了制造另一起谣言,来掩盖他自身的谣言。
“查。”大启帝说道,他喉咙有些发痒,低声咳了下:“不过,孤要最真的证据。”
晏臻施礼:“是,臣领命。”
她起身,再次施礼,离开了御书房。
人一走,大启帝便重重咳了起来,咳得面红耳赤。
赵公公端水拍背,帮他顺气儿。
“陛下,保重龙体啊。”赵公公说道。
“你也听到了。”大启帝说道。
赵公公缄默,叹了口气。
大启帝只觉气血翻涌,想到长子谋逆,次子如今呢?为了自己的名声,他都已经帮忙掩盖了,还要做出这等丧心病狂之事。
他儿子就这么几个,生的这么些个儿子,长大成人的就四个。
如今呢?一个被黜,一个也差不多了。
大启帝的心,到底是疼痛不已。
除去帝王的身份,他也不过是一个父亲。
相比于大启帝的难受心痛。
墨无言和晏臻很淡漠。
墨倾之不管是那根劲出了问题,想出这般愚蠢的办法来解决自己那不算多大问题的问题。
晏臻也不打算让他继续保持二皇子的身份,一而再再而三,是可忍孰不可忍。
墨倾之想要杀她,晏臻知道。
“想要诓骗如泥鳅一样滑溜的沈知,不是那么容易的。”晏臻说道。
沈家的人不笨,也有武功,而其中的沈知是翘楚,武功暂且不说,却是沈家那么多人之中,最会权谋算计的。
他只听墨倾之的。
马车轱辘轱辘的往宫外去,回到相府,墨无言下了马车,伸手将晏臻扶下来。
长长的斗篷遮挡玲珑的身段,更显得飘然出尘。
晏臻跟墨无言说了几句话,便进门去了。
斗篷随着走动划出优美的弧度,消失在门口。
相府的人牵出马来,墨无言翻身上马,得得离去。
不远处的一家商铺里,门口站着的少女看着那潇洒上马的男子,眸子里全是明亮之色。
好看!
“四姑娘,四姑娘,你怎么还站在这里,三姑娘让你去挑喜欢的物件呢。”嬷嬷说道。
“喜欢。”乔蓉蓉喃喃说道。
“什么?”
嬷嬷听不大清楚,顺着乔蓉蓉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宽阔的街道,还有行走的路人。
“没什么。”乔蓉蓉说道。
她转身回到铺子里,乔欣欣看她,问道:“你站外面做什么?看看,这个怎么样?”
“很好啊。”乔蓉蓉心不在焉的回答。
买东西一向是乔蓉蓉最喜欢的,今日怎么兴致缺缺?
乔欣欣很是怀疑,问道:“你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也没有。”乔蓉蓉说道。
早前她就说喜欢三皇子,可家里人都不同意,一来是三皇子已有所属。二来,乔家已有一个嫡女嫁入王室,若是乔蓉蓉嫁与墨无言,便是乔家立场不定。
而且,三皇子并不受宠。
一个不受宠的皇子,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