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姐，这件事你就别提了。他现在已经不在学校里了，除了偶尔和原来学生自治会的同学联系一下，其余的时候都在做生意。”

“做生意？一个大学生跑去卖东西？这不是屈才了嘛！”

“因为教育司那件事，没有学校再敢收他，也没有地方招他做工。王烁家里已经没人了，实在没办法才会这样的。”

“都怪那个天杀的魏广源，简直就是个恶魔！”周雨晴忍不住骂道，“当年我在女师的时候，就是他下的命令，把学费给提高了，不然我也不会退学回家。”

“好了，姐，那个家伙已经死了。现在新上来的教育司长还不错，起码比姓魏的强。”周雨馨说着说着，又低头望着她的肚子，问，“你这已经多长时间了？什么时候会生啊？”

“我记不清楚了，也懒得记，反正公馆里关心我肚子的人多得是，不差我一个。关键连合安在外面一直不回来，也不知道他那里怎么样了。”

“不回来？他到哪去了？”周雨馨挠了挠头，问，“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他见过我，会把我认出来呢！”

“这个你就别问了，不方便说。”她扶着桌子，把自己给撑起来，慢慢挪到偏厅大门旁边，听听外面有没有人靠近。确定没有之后，再重新坐回来。周雨馨想要上去搀扶，却被拒绝了。

偏厅门外，隐约能够听见连洪，林月淑和客人们攀谈的声音，但仔细倾听就能发现，他们与其说是攀谈，更不如说是一种请求。毕竟，来到连公馆拜年的人里，绝大多数都要比连洪低得多，而且也是各有所图，借着这次机会来求连家帮忙或者批准某些事项。除了最早来的张晋中，连洪面对其他人说的话基本就是那么几句，大部分都要靠林月淑来应付。

“本来我还以为今天没机会见你，想让雨杰把这封信给你呢。”周雨馨再次把内侧口袋里的东西掏出来，“既然见到了，那我就直接给你，回去好好看看吧。”

“这上面的内容，你刚才没提到吗？”

“差不多都提了，但估计时间就要到了，我马上就要走。上面说的可以作为补充。”

“嗯，行，那我就先收着。要是有想说的，我回头再寄信给你。”

“好啊……”

正说着，门口突然出现了动静。周雨晴心里“咯噔”一下，以为是别人发现了她们的踪迹，但外面的人此时咳嗽了一下，让她松了口气。这个声音实在太明显了，除了连合臻，公馆里没有第二个人是这种声音，便让周雨馨去开了门。

“褚会长他们就快要走了，你们最好抓紧点时间。”

“知道了，大小姐。”周雨晴站起来，走到连合臻面前说，“我来给你介绍一下，她叫……”

“她叫雨馨，是你的妹妹，对吧？”

“你怎么知道？”

她看到连合臻和妹妹同时都在笑，一头雾水，不知道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有默契，进来之后都没有任何询问对方身份的意思。足足愣了十秒钟，她突然想起来，雨杰之前跟自己说过前两天发生的事情，这两个人是认识的。

“那天我和雨馨小姐聊到天黑，也倒了点苦水。”

“是啊，那个骗了不少女孩的骗子落了网，我当时高兴极了。雨杰把那家伙送走的时候，我就和连小姐在花月楼聊了好长时间，真是相见恨晚！”

“花月楼？你们还敢去那个地方啊？”周雨晴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现在觉得那个名字就是不详的，换了掌柜的也还是那个德行。”

正当她们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的时候，大门处又有了动静。这次还没等开门，外面的人就破门而入，表情十分慌张，喘着粗气，把三人都给吓了一跳。

“兰香，你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啊？”连合臻责备道，“一惊一乍的，把周姐姐吓到怎么办？”

“二姨太，碧，碧轩婆婆过来了！”

“什么？”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一旦让碧轩进来发现她们，之前一切的伪装就全都白费了。到时候不光难以解释，没准还会让连合平借题发挥一下。可是这偏厅连个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有，窗户也翻不出去，要想离开，只能走唯一的门，迎面碰上碧轩。

“雨杰哥已经帮忙拖延时间了，你们快点躲起来吧！”

“可是，躲到什么时候啊？”周雨馨急得声音都变调了，“万一陆德明他们走了，我就没法跟着离开了！难道我要翻墙出去吗？”

“你可千万别这么做！连公馆有规矩，凡是翻墙的，不管什么人一律打死！”

“不会吧？这么恐怖？”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赶紧先离开偏厅，不然的话被堵在里面就没有……”

周雨晴还没有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争论的声音。仔细一听，那正好是周雨杰和碧轩的声音。很显然，他已经无法阻止碧轩了，正在节节败退。眼看已经没有退路。周雨晴给其他几个人使了个眼色，做了几个手势，她们立刻明白了意思，点点头，随后一齐看向大门。

“我说你赶紧去看看后厨怎么样了，要不就去看看大小姐，别在这碍我的……”

碧轩边说便把门给推开，一下子看到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活活吓了一大跳，差点往后仰倒在地上！再加上她们全都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生气，仿佛提线木偶一般，连周雨杰都看得心里发毛。

“不，不是，大小姐，二姨太，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我们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了？”连合臻回头看了一眼，说道，“这里是什么禁地吗？”

“当然不是，只是老夫人之前嘱咐了，让您和二姨太多去休息，今天不要太辛苦。而且这里堆着好多东西，挺乱的，不适合你们久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