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去俊彦路找他们？”何壁问。

李文道：”属下在皇城门口跟他们分开时，有听到燕儿小姐说过会去俊彦路游玩一短时间。”

“你什么时候离开皇城门口的？”何壁接着问。

“在门外等了……两个时辰，啊，不不不，就一个时辰，我就去了别的地方。”李文见何壁面色愈发凝重，不敢乱说，战战兢兢道。

“你在赌场待了多久？”

何壁问。

“……这……有小半天了。直到傍晚属下才被他们赶出来，大人啊，还要请您为小的做主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李文哭诉道。

何壁冷笑一声，道：“陷害？你倒是说说，谁会陷害你！”

“这……”李文没想到何壁会追问得如此详细，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大人，莫要他信口雌黄，此人品行不端，也不知怎么进入府内当侍卫的。”管家站了出来，弯着腰对何壁道。

“我就是想看看他能说出什么幺蛾子来，管家，你说的没错，像这样的侍卫只会迫害主人，已经犯过一次，为了不让他再犯第二次，他就交给你来处置了。还有，像他这样连嘴皮子功夫都耍不好，只会好吃懒做的人，能进入军师府，想必背后有不少人帮他打通关系。本大人要你一一彻查清楚他背后的势力，这种毒瘤出现一次就算了，我不想看到第二个，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何壁难得说了如此之多的正经话，若是郭安澜在这里，定会惊讶他的表现。

“大人饶命啊！还请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李文一听，哭丧着脸，就跟死了爹娘一样，苦苦哀求何壁饶过他。

何壁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因他跪地求饶就放过他？

“把他带下去，我以后都不想看到他。”

“是，大人。”管家脸色同样好看不到哪去，处理一个侍卫对他来说，没什么难度。可要是整顿府内的错综复杂的关系，还真是令他头疼。恐怕过不了几天，他就要得罪许多人的利益了。

……

“柳姨娘，咱们今天要去老夫人那边请安吗？”自此上次被嬷嬷赶出来后，柳长烟有三天没拜访过燕母，玉儿作为她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自然明白老夫人是柳长烟在将军府里安身立命的根本，若不是老夫人的支持，柳长烟哪里有今天的风头。

柳长烟正在梳妆镜前描眉毛，听到玉儿的话，眉毛一挑，差点就把自己的眉毛画残了，“去什么区！那个老婆子到现在都忌讳我呢，还不是青姬那个贱人，在燕老太婆面前诋毁我，老娘就是有把柄也不会让她抓住。”

柳长烟恶狠狠道。

“夫人莫气，青姬夫人的确过分了，没有证据的事还故意到老夫人面前讲，这下好了，老夫人就算不相信，这心里也有了芥蒂。她明明清楚夫人您是靠着老夫人才有——”

玉儿话还没说完，柳长烟已经挥着巴掌扇了过去！

“啪！”只听清脆的掌声，玉儿脸上赫然多了一道醒目的红印子。

“什么靠她？本夫人可是靠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一切！你这个贱丫头，难不成眼睛瞎了吗！那个老太婆之所以对我青睐有加，都是我靠自己的本事一点点爬上去的！将军身边有十几个妾室，她凭什么看中我？不都是我给她做牛做马地伺候着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以后，我不想听到这种话！”

“夫人。”玉儿捂着脸，低头认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柳长烟的脾气如同狂风暴雨一般，来的快，去的也快，明明之前还是一脸暴怒的模样。可下一秒就扬起脸庞，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对玉儿道：“还傻站着干嘛，快来给我描眼线。就算不能去老太婆院里，我柳长烟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

“是。”

玉儿顾不上脸颊上的刺痛，肿着一张脸给柳长烟描眼线。

柳长烟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赞赏道：“不错，还是你描眼线的技术厉害，换了几个伺候的丫鬟，只有你最得我欢心。”

“玉儿多谢姨娘赞赏。”玉儿站在边上道。

“去把胡班长找过来，我今晚要见见他。记得不要惊动府里的人。”

“是，姨娘。”

柳长烟突然叫住正欲离去的玉儿，道：“你觉得胡班长人怎么样？”

“这，”玉儿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她，实在揣摩不透柳姨娘说这话的目的，只能挑一些中规中矩的词，“胡班长人不错，对待我们这些下人态度随和，不会乱发脾气。”

“玉儿，你今年也有十七了吧？”柳长烟道。

玉儿一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总算明白柳长烟说这话的念头了，当即便跪下来道：“玉儿还想跟在姨娘身边多伺候两年，还想看着小主子们长大，还请姨娘不要赶玉儿走。”

“你急什么，府里这么多丫头也就你最合我意。就算你想离开，我这个当主子的还不愿意放人呢。你放心，就算你嫁人了依然可以在我身边伺候。”

柳长烟笑道。

玉儿脸皮不管如何变动，就是扯不出一丝笑意。

“玉儿身份卑贱，实在配不上李班主。还请夫人打消这个念头。”玉儿哀求发哦。

柳长烟不屑道：“丫鬟怎么了，丫鬟跟对了主子，一样比某些人尊贵。玉儿，胡班主不过三教九流之徒，就算他戏班子开得再大，也是一个商人。你作为将军府里出来的贵婢，配他绰绰有余。再说了，以后你们两个成婚了，你还可以继续伺候我，我呢要见胡班主也会方便很多。这可是一石二鸟的好事，你不会拒绝吧。”

柳长烟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自己还能说什么。玉儿只能惨白着一张脸，对她道：“玉儿愿意听从姨娘的安排。”

“这就对了，我身边不需要违抗主子命令的下人。”柳长烟道。

“可是，玉儿听说胡班长已经娶妻生子了……”

“这有什么。”柳长烟轻描淡写道：“有我在，你还怕他们欺负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