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老奴心里有数呢。该怎么对待表小姐，绝对不会乱来的。”嬷嬷淡然一笑，丝毫不露慌乱之色。

荣齐菲也是个硬气的，被嬷嬷扇了二十巴掌，从最开始叫喊过，后面都是一声不吭地忍着，燕母见她这样，心不禁软了一点，毕竟也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虽说顽劣蛮横，可小时候对她还是很亲昵的，燕母问道：“嬷嬷，好了吗？”

嬷嬷一听就知道燕母心软了，她收回自己的巴掌，走到燕母身边，道：“已经好了，老夫人。”

“这就好。”

燕母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心底竟松了口气。

她对荣齐菲道：“出了今天这事，想必你日后也会埋怨我这个当姑姑的没有包庇你，这样吧，眼不见心不烦，你明天就回漠北。到你父亲身边去，毕竟，他都写了这封信催你回漠北了。”

荣齐菲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脚底，什么都没说。

燕母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于心不忍道：“今天只是二十巴掌，要是换了别人敢像你这样胡作非为，别说二十巴掌，我定要她后半生只能躺在床上过日子。荣齐菲，你好好考虑考虑吧。若是不愿意回去，也不是不能待在这里。”

“……我、我要回去。”

荣齐菲声音沙哑道，她抬起头，目光早就没了平日的嚣张跋扈，而是多了一抹茫然无措。想必燕母对她的惩罚，到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吧。

“也好，漠北那边有你父亲和母亲在，你回去他们身边，省得他们为你担心。”燕母点点头，有点哑然荣齐菲会答应得这么快。

要是早点回去漠北，也就不会生出这么多乱子。早点回去该有多好啊。这一刻，燕母竟有点怪罪荣齐菲没早点回漠北。

她都说得很清楚了，燕儿不可能娶一个失了清白的女子，哪怕是她的亲戚。只要是让燕府丢脸的事，身为燕家主母的她有责任阻止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了，你父亲已经说好了，在漠北给你找好了一户好人家。等你到了漠北，先回跟他定亲，真正嫁过去还没这么快。”燕母又抛出一个手雷，丝毫不在意荣齐菲的承受能力。

“为什么？”荣齐菲不敢相信，父亲会背着她私自定亲。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她，还要燕母来通知她？是不是猜到自己就是知道了也会反抗，干脆就一直瞒着她？

荣齐菲自从被燕母处置后，总算知道用脑子思考对方的用意。而她也总算看清楚了燕母是个怎么样的女人，你要是不触犯她的利益，她对你还算客气，可要是敢动她的东西，不过是个外甥女的她一样讨不到任何好处。

与其死皮赖脸地待在燕府受气，还不如早早地去漠北，在那里，她才有靠山。只有父亲母亲对她才是真心的，看穿了燕母虚情假意的荣齐菲很是受伤，可没办法，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受苦受罪的还是她。

“为什么？你也不想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荣齐菲，我不是早就跟你暗示过了，要死了那条心吗？燕儿不可能娶一个非完璧之身的女子，除非你身份尊贵到让我见了你就要下跪的地步，否则就是痴人说梦！”

燕母一字一句道，反正都撕破了脸皮了。之前她还碍于情面不好意思说出口，现在就无所顾忌了。

荣齐菲面色又是一阵煞白，良久之后，她才低着头道：“我……知道了。”

“知道就好。”燕母似乎有些累了，她对嬷嬷道：“把荣小姐带回去歇息，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放她出院子。还有，帮她把行礼收拾一下，随时做好回漠北的准备。”

“是，老夫人，老奴这就派人去做。”

嬷嬷颔首道。

“长烟，没让你受惊吓吧？”面对柳长烟时，燕母换了一张脸，一脸慈爱地看着她。

柳长烟心中作呕，这老太婆不就是看在自己怀了燕家的种才对她和蔼可亲，说句实话，要是自己没怀孕，她恐怕连个正脸都不会摆给自己看，更别说替她教训荣齐菲了。

柳长烟摇摇头，脸色有一丝僵硬，“还好。荣小姐并没有惊吓到妾身。”

“那你脸色怎那么不好看？”燕母担忧道。

柳长烟道：“可能是我中午吃的肉汤有些腻味了，现在有点反胃。”这倒不是谎话，柳长烟已经怀有两个月的身孕，自然会出现一些孕吐反应。只是没想到看到燕母教训荣齐菲的狠厉，会忍不住反胃。

燕母一听，有些失色，她也是怀过身孕的人，自然知道怀孕前几个月最为重要，出不得一点差池。

“快，嬷嬷，快让人去请大夫。”

燕母焦急道。

柳长烟面上感激，心底实则不屑，很清楚这个女人都是为了自己的孙子才会焦急。

“老夫人，既然柳姨娘不舒服，可否让奴婢扶她进去歇息。”柳长烟的贴身婢女同样担心得不行。

燕母沉吟片刻，道：“还是你心细，是个体贴的孩子。长烟身边有你这样的人照顾，我也能放心一些。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老夫人太看得起奴婢了，奴婢只是做了分内之事，这些不算什么的。”玉儿道：“奴婢叫玉儿。”

“玉儿是吧？待会儿我会派人好好赏赐你的。”

留下这句话后，燕母便进了前厅。

玉儿赶紧掺扶着柳长烟到自己屋里歇息，一进门，玉儿就把门窗都关紧。

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后，她才敢开口，“怎么办啊，柳姨娘，要是让老夫人察觉到您肚子里的孩子只有两个月该怎么办。”

上次那个大夫并没有准确说出柳长烟怀了几个月的身孕，也没用提到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算是一个比较有医德的老大夫。

要是换了其他人，不就会戳破柳长烟精心策划的谎言嘛。每每想到这点，玉儿就担心得不行。

柳长烟躺在床上，好整以暇道：“急什么，我都不担心，你一个丫鬟竟比主子还着急。有这功夫，还不快点把枕头垫起来。”

“是，柳姨娘。”

玉儿只能把心急如焚的心情抛在一边，先给柳长烟准备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