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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第 1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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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狗奴才,今日是捡着金元宝了?乐个没完!”万岁爷处理完朝政,端起茶杯,也有闲心打趣海公公了。

海公公忙恭敬的回答:“回皇上的话,奴才可没地儿去捡金元宝。只是奴才的小孙女,见奴才的生辰到了,给奴才做了些针线。”说着,还含蓄的显摆了一下自己的荷包和靴子。

万岁爷:“……”要不是看你是朕用顺手的奴才,又忠心耿耿了一辈子,朕一定砍了你的脑袋!!!

“那丫头的生辰也快到了吧?!”万岁爷可记得,这丫头跟他的老四,老十,老十三,是一个月的,都是十月生人。

“是嘞!”

“她倒是个有福气的,罢了,等她生辰的那日,你出宫去跟孩子团聚一回吧!虽说还是个小丫头,可也这个岁数了,还没有让你这个亲祖父给她过过生辰呢,今年,就当是朕开恩了。”万岁爷想到这个,随口的说了一句。等海公公谢恩之后,又说:

“朕不是小气的人,既然都给了恩典了,那就一并给了吧!只是,你也得帮朕好好的瞧一回荣国府,近几年来,这些个老牌子的勋爵,可是被人忌惮了不少,这告状的折子,更是常常都有,朕也为难啊!”

海公公听了这话,还能不明白?万岁爷这是在想着,到底还要不要给这些个老牌子的勋爵面子呢!到底是现在就把它们收拾了呢,还是等到以后新皇继位后再收拾他们,以作威慑的作用?!

“皇上您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海公公既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自然就知道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才体面、好看。其实万岁爷现在心里又何尝不纠结呢?毕竟这些人,全都是万岁爷一手提拔上来的,现在却都这里出了问题,那里出了问题,最终打脸的,还不是打的是万岁爷的脸吗?万岁爷心里不痛快,可又不想自己个儿打脸,那就只能敲打下头的这些人了。

到了海南乔生辰这日,碧绿早早的就给海南乔端来了一碗寿面,盯着她吃完了才算完。林黛玉在一旁,看着碧绿这样,忍不住笑起来,碧绿自己也想笑,可她硬是忍住了,还拿话哄人:“姑娘,这可是长寿面,一年就吃这一回,就能平平安安的,长命百岁,您说,这是多合算的事情啊?!”

海南乔一边漱口,一边没好气的说:“听你在这儿瞎掰。在蜀中的时候,我过生辰的时,你也总给我吃清汤面,本想着到了这儿好了,你总要给我做一回辣的了吧?结果到我生辰这日,你还是给我做清汤面,合着我就该吃这清汤寡水的呀!”

“姑娘~!这可不是奴婢不给你吃麻辣的,实在是这长寿面呀,就得清汤面最好,清清白白,长长寿寿,平平安安,多好的预头啊!”碧绿知道她家姑娘的口味,现在也不能笑话姑娘,只能够说些好话与她听,哄着他。

海南乔没好气的瞪了这丫头一眼,正想着怎么罚她一回呢,就有小丫头跑来说,海大人来了,还带着万岁爷给的赏赐。

海南乔只能放下这个,带着林黛玉像贾母的院子去。

等到了院子,就见坐在上位的海公公,海南乔见此,硬是没忍住,眼泪哗的一下就下来了。海公公见此,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还是他身边的小太监,忙劝着,这才罢了。

海公公在跟贾赦他们说过话之后,又说会在下午宫门落锁之前回宫,他们自然是有眼色的不打扰人家祖孙二人的亲近了。

海南乔带着海公公一行人,回到了梨香院,祖孙二人虽然这些年不曾见过面,可却一点生疏都没有,反倒是比一般的祖孙亲热些。两人一起说了一阵话后,海公公才把万岁爷给海南乔看了,海南乔看着册子:

翡翌带钩成件,白玉带钩成件,白玉带皮带钩成件,赤金累丝镶嵌珠石带钩成件,三镶宝石带钩成件。

翡翠各式佩四件,白玉各式佩四件,碧呀瑶各式佩四件,白玉带皮各式佩四件。

珍珠手串,翡翠手串,碧呀瑶手串,金珀手串,珊瑚手串,沉香手串,各两串。

翡翠搬指二件,白玉带皮搬指二件,金珀搬指二件,蜜蜡搬指二件。

赤金洋錾扁方成对,赤金镶嵌扁方成对,翡翠扁方成对,白玉扁方成对,白玉玲珑扁方成对。

赤金累丝长簪成对,赤金洋琴长簪成对,赤金镶嵌长簪成对,翡翠长簪成对,白玉长簪成对,白玉玲珑长簪成对,镶嵌珍珠长簪成对,镶嵌宝石长簪成对。

翡翠白玉点翠珊瑚珍珠宝石各式挑簪二十对,赤金点翠镶嵌抱头莲四对,赤金点翠各式颤须十对。

赤金镶嵌镯成对,赤金累丝镯成对,赤金点翠镯成对,白玉元镯成对,白玉蒲镯成对,翡翠元镯成对,翡翠蒲镯成对。

珍珠耳坠成对,碧呀瑶耳坠成对,宝石耳坠成对,翡翌耳坠成对。

赤金洋錾戒指成对,翡翠镶嵌戒指成对,翡翠戒指二对,白玉戒指二对,珍珠戒圈二对,攒石戒圈二对,赤金麻花戒圈成对,赤金竹节戒圈成对。

黑狐皮4张,貂皮4张,黄白狐皮各4张,猞猁狲皮4张,云狐筒子4件,海龙4张,海豹2张,虎皮2张,麻叶皮2张,獭子皮4张,绛色羊皮8张,黑羊皮8张,香鼠筒子8件,豆鼠皮4方,天鹅绒2卷,灰鼠皮12张、倭缎2度,洋呢2度,哗叽4度,姑绒4度,绸缎六匹,纱绫六匹,线绉六匹,羽缎羽纱各八匹,氆氇六匹,妆蟒缎六匹,各色布十二匹。

豆蔻四匣,红棉胭脂四匣,罐粉二匣,红碗胭脂芙蓉粉二匣,干红胭脂二匣,红头绳四匣,桂花油二匣,鹅油胰二匣,香皂二匣,金花沤二匣,把香香饼四匣,肥皂子八匣,钿头花二匣,蜂蜜二匣,怀档二匣,净面档二匣,红油绸袷档二匣,手巾二匣,绫绢花八匣,金银线花线六匣,布小手巾二匣、花手巾四匣,抿子二匣,银刮舌刷牙二匣。

海南乔再一次咋舌,她放下册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海公公,软糯糯的问海公公:“祖父,您就给个准话吧,万岁爷是想把孙女怎么着?这样的赏赐,别说是孙女了,就是皇子,皇妃,这样的赏赐只怕都少吧?去年也这么赏过一次,可好歹孙女闭闭眼,还是能咬着牙谢主隆恩了。可这回这个,实在是……”

海公公一辈子的小心谨慎,见到小孙女儿这样,也是心软的不行,少不得要跟她说说这其中的关窍。

“你祖父我呀,活到这个把岁数了,这辈子说运气好吧,算不上,说运气差吧,也算不上。说我运气好吧,明明投身在书香世家,偏偏最后被拐子拐进宫里,成了一个太监。说我运气差吧,成了太监之后,但学好规矩没多久,我就伺候了万岁爷,一开始虽说没有得到重用,可慢慢的,也算是在万岁爷跟前儿能说得上话了。”

“我这一辈子呀,跟着万岁爷经历了不少,什么事儿都经历过,好处也得过,罚也罚过,生死攸关的事情也遇到过。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谁曾想,还能有一个儿子呢?你爹当年那可是聪明懂事,小小年纪便知道要发愤图强,后来更是高中了两榜进士。对此,我是开心的。怎么能够不开心呢?我就一辈子呀,小小年纪被拐进了宫里头,做了太监,一辈子就是无儿无女的命。”

“可谁曾想我最后还能有一个儿子呀?!见你爹这般用功,我心里头是高兴的,出人头地我心里头更高兴,可即便是高兴又能如何呀?我在万岁爷跟前儿当差。走到像你祖父我这般的位子,想要功成身退?那是不可能的了!我呀,只能够老死在这个位置上,这是最好的结果,若不是老死在这个位置上,那也只能是犯了错,死在这个位置上。”

“可是你爹怎么办呀?小小年纪就知道苦读诗书,更知道考取功名。若是没有中也就罢了,偏偏还中了二榜进士这般的好名头,叫我当时心里头是左思右想下不了决断啊!最后还是你爹自己下的决定,他遇到了你娘,回来跟我说,刚好你娘的伯伯也在跟我说这件事情,这么一琢磨,倒也算是有缘分,所以也就成全了你爹娘的这门婚事。”

“你爹成亲之后,没多久便带着你娘回了老家去,他与我说,让他做官,我这个做老子的就活不成,我都活不成了,他做官做着还有什么劲?反正他这般用功读书,也是为了让人知道,我们爷俩啊,不是什么软蛋!”

“我当时听了心里是又难过,又感动,百味杂陈。可这也是唯一能够把我全我们父子二人的办法了。所以他说要带着你娘回老家去,我也就让他回去了。谁知道,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子呀,让我一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唉!”海公公说着,悄悄的红了红自己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