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杜良杰对于兰锦歌的态度也很讶异，他原本以为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以后，会让兰锦歌如获至宝。毕竟不是谁都能得到他的邀请的，更何况去Polly公司做设计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好工作，可是兰锦歌却对无动于衷，使得杜良杰有些挫败的感觉。

“你不想来Polly上班？”杜良杰不敢置信地问。

虽然兰锦歌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兰锦歌的神情已经告诉了杜良杰答案。兰锦歌略一思索后，很是中肯的道：“谢谢你的邀约，但是我目前没有要去任何公司做设计师的想法，对此我也很遗憾，毕竟Polly是个很优秀的公司。”

这番话，兰锦歌说的不卑不亢，饶是杜良杰也挑不出任何错来。可是就因为这番不软不硬的话，反而让杜良杰越挫越勇，他道：“难道你是在担心薪酬吗？放心，公司绝对不会亏待你的。如果你是怀疑我的话，那么我可以带你去公司。我发誓，我真的没有任何企图，只是刚才的交谈，让我觉得你很优秀。”

杜良杰并没有在兰锦歌脸上看出兰锦歌对他的身份有所怀疑，不过杜良杰为了邀请兰锦歌来上班，不由得便说出了那番话，不管什么方式，他都要试一试。毕竟，这是第一个能让他瞧得上眼的设计师。

尽管他还不确定兰锦歌是否是一个正式的设计师，但言谈里能透露出来她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杜良杰曾经见过无数设计师，每年公司招聘的时候，他也总是会去当主考官。

这些年来，杜良杰见过那种专业学科毕业的人，说起来头头是道，可是太过于僵化，没有灵气。虽然衣服这种东西，和别的艺术不同，但如果想要做得好，灵气和领悟能力也是必不可缺的。

而有一些人，要么是创意太过，天马行空，毫无价值。

像兰锦歌这样能够很好地结合两者，且没有功利心的人，杜良杰还是第一次遇见。

她的眼睛里没有对金钱名利的向往，反而像是一片平静的湖泊。

有些设计师为了挤进Polly，要么是对杜良杰殷勤谄媚，要么是勾引他，要么是赞美之词溢于言表。时间久了见得多了，杜良杰觉得十分麻烦，也很讨厌这样的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不羁放纵的人，因为在Polly公司多年，于是性子稍微收敛了些。但也不代表，他就接受了世俗的那一套。在他看来，对于一个服装设计师，不仅要有灵气领悟力，更要有着对于服装本身的热爱和纯粹，否则为了名利为了迎合市场所设计的服装，和垃圾没有两样。

刚才兰锦歌评价新品发布会的时候，对于杜良杰所设计的衣服，有些夸赞，但有些却并不是太好的评价。

杜良杰还记得兰锦歌说：“这件衣服很好看，能凸显气质和身材，并且设计落落大方。不过这件衣服相较之下，有些敷衍的意味，好像就是为了设计一件这样的衣服而设计。不过这个设计师还是用心的，细节做的不错，而且很精致。”

那件衣服，是杜良杰最后赶出来的图。因为灵感枯竭，所以他选择了讨巧的办法，按着大众所喜好的样式，加以自己的特色，于是便设计出了一件这样的衣服。

这一点，别人都不知道。

而兰锦歌之前和杜良杰并无深交，甚至都不晓得杜良杰的身份，就能够说出这番看法来，不由得让杜良杰在心里把兰锦歌因为知己。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不想做设计师的原因？我觉得你很有……很有这方面的天赋。”说到天赋二字的时候，杜良杰明显是有些吃力，他已经很多年不说中文，所有的词都是现场憋出来的，天赋这样的词并不算是什么常用词汇，所以杜良杰说着说着就有些磕磕巴巴。

兰锦歌倒也没有隐瞒：“现在我在两家公司任职设计师，兼有设计顾问，和股东的身份。所以大概没有时间去Polly做设计师。如果兼职太多的话，我怕自己没有精力，画出来的图，会有敷衍的成分。”

这番话，兰锦歌也不是炫耀。毕竟在杜良杰这个Polly公司首席设计师面前，兰锦歌的这些身份着实算不上什么可以炫耀的资本。只不过兰锦歌需要把事情说明白，让杜良杰清楚，她并不是因为对Polly或是对他杜良杰有什么看法，才不去就职的。也不是因为她心高气傲。纯粹是因为分身乏术，否则，兰锦歌倒也愿意去Polly公司就职，就算没有什么发展，起码也可以学到很多东西。毕竟Polly是一个国际知名的品牌，即便是在那里做个普通的设计师，那也绝对是值得的。

闻言，杜良杰又高看了兰锦歌几眼。

兰锦歌身上没有那种富家女的习气，大抵不是什么富二代。但如果这样的话，才更让杜良杰佩服。兰锦歌看上去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模样，还有些婴儿肥，一张纯天然的脸蛋看起来十分舒心。而这样一个草根女孩，竟然凭着自己的实力，就成为两大公司的股东，还兼有设计顾问，和设计师的身份，想必兰锦歌也不是池中之物。

想到这里，杜良杰慎重的考虑了一下，道：“你所就职的公司，分别叫什么？”

兰锦歌怔了怔，映月和star明显是没有走向国际的小公司，就算说出来，杜良杰也不一定知道。毕竟全世界那么多的服装公司，杜良杰怎么可能全都知晓？所以兰锦歌一时语塞，不过也只是几十秒钟的事情，很快，她就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垂眸用小匙搅动着杯中的咖啡：“兴许你不了解这两个公司，只是一些小公司。一个是国内的映月公司，另一个是M城的star公司。”

杜良杰有些吃惊，一来，是兰锦歌怎么会跑到M城，还成为了M城服装公司的股东？二来，他听说过映月公司。因为他毕竟是个华侨，对于国内的服装行业，也就多了解了一下。

映月公司算得上是国内顶级的服装公司，据说创始人和大股东是一个女人，十分能干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