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杜良杰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身份却不低。一看他那十足艺术家的风格就能看得出来，而他之所以参加这次发布会，那是因为，这场发布会上，有很大一部分的服装都是出自于他的手。

兰锦歌不知道杜良杰的身份，毫无顾忌的和杜良杰分享自己对于这些服装的看法，即便是杜良杰的作品，兰锦歌也没有过度夸赞或是贬低，态度中立，而且十分客观。

虽然Polly是著名品牌，但兰锦歌也没有因此就觉得这次发布会的服装全都完美无瑕，或许有些人会说有很多艺术不会被大众接受，就如同梵高等人的画作，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欣赏的。

但兰锦歌觉得既然是服装，本来就是穿在人身上的，有些服装为了博人眼球，而刻意设计成荒诞的样子，未免太过分。何况，一件作品里的诚意外人是能够看得到的，并不在于这件衣服本身的样式如何。

只要是用心去设计的，能够展露这个人思想和情怀以及审美的，兰锦歌就不会大肆批判。但如果这件衣服的样子一看就是为了迎合，为了博人眼而敷衍设计，那么兰锦歌就会大胆提出——当然，她仅仅是和杜良杰提出，她以为杜良杰只是和她一样来看秀的。

就如同现下的电影产业，有些故事单看台词，是没问题的，剧情结构也没有问题，但问题就在于，这部电影是纯纯粹粹的商业模式，把所有迎合大众的因素全部拼凑在一起，尽管每个部分都是工作人员认真制作的，演员也是认真拍摄的，可一部电影看下来，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似的。

杜良杰大多数时间是在听兰锦歌说，他自己不发表意见，只是偶尔会和兰锦歌交流，他不对衣服本身提出看法，只是说了说他对于现在整个行业的见解。

兰锦歌也没有察觉出什么。

不是杜良杰不想说，而是他没有立场说。很多服装都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手，让他夸奖自己，他有点说不出口，要让他批评，他也对自己于心不忍，所以选择不发表任何看法。

一场发布会下来，兰锦歌觉得杜良杰倒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恐怕比起文韵月来也毫不相让。

等散场以后，兰锦歌和文茜亭来到场外，正欲回去的时候，被杜良杰拦下。杜良杰说想找个地方，和兰锦歌好好谈谈。文茜亭刚才也瞧见了杜良杰和兰锦歌相谈甚欢的模样，但她对杜良杰仍然存有戒心。

一怕杜良杰是别有用心的坏人，二来，就算杜良杰不是坏人，可文茜亭也怕杜良杰看上兰锦歌，追求兰锦歌。眼下兰锦歌和纪子墨之间的关系不明，如果兰锦歌动摇了，再来个M城那样的事情，文茜亭觉得自己的小心脏真是受不了。

从一开始，文茜亭就是忠实的纪子墨×兰锦歌的CP党，虽然后来和兰锦歌的私交甚好，很多事情以兰锦歌的立场出发去考虑，但文茜亭还是希望兰锦歌最后能够和纪子墨在一起。

所以面对杜良杰的邀请，虽然不好推辞，但文茜亭还是兰锦歌一起去了，她得看着杜良杰，以免杜良杰做出什么事情来。

杜良杰年过而立之年，虽然一直有些玩世不恭，可也懂得察言观色。他一眼就知道文茜亭的心思，更何况文茜亭是个不擅于掩藏自己真实想法的女孩，更是容易被看穿。

不过杜良杰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国内仍然有一部分保守的女性，不像国外那么开放。而且他对兰锦歌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倒也不怕文茜亭跟着，于是一行三人来到附近的咖啡厅。

点了饮品和甜点，杜良杰和兰锦歌随意聊了几句，便进入主题。

“我想我有必要再自我介绍一下。”杜良杰脸上挂起一个礼貌性的微笑，文茜亭对此嗤之以鼻，杜良杰忽略掉文茜亭的反应，道，“我是Polly公司的首席设计师，埃里克，也可以叫我杜良杰。”

这句话一出，兰锦歌怔了怔。

她没有怀疑杜良杰所说的真实性，毕竟，刚才在场内的时候，兰锦歌就曾怀疑过杜良杰的身份。无疑，杜良杰是个颇有品味和想法的人，对于服装设计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着实帮兰锦歌解了不少疑惑，所以兰锦歌对于杜良杰所说的身份，虽然一时之间有点被震住了，却也没有太多惊讶。

倒是文茜亭，对杜良杰的身份保持着怀疑态度，以为杜良杰像是那些街头的骗子星探，把自己的身份吹得天花乱坠，然后借机潜规则这些想出名的女孩子。

尽管文茜亭相信兰锦歌的为人，觉得兰锦歌不可能为了出名或是为了名利而做出什么事来，但她不相信杜良杰的为人，谁知道杜良杰打得什么主意呢？

似乎是看出了文茜亭的心思，于是杜良杰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着的是英文，名片做的十分简洁，却又能看得出这张名片主人的气质与品位。这张名片自然也是杜良杰自己设计的。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杜良杰的职位和名字，以及联系方式。

那张名片的质量一看就不是那些骗子所能做得出来的。

文茜亭心里的怀疑消除了一部分，却也没有完全信任杜良杰。杜良杰见状，便邀请文茜亭和兰锦歌改天有时间可以跟他去公司参观。

兰锦歌没有表态，只是淡淡抿了一口蓝山，道：“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都和我没有关系。不知道你说这些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兰锦歌没有怀疑杜良杰，可也不代表兰锦歌就真的被杜良杰的身份迷住，现在的她虽然需要帮助，却也没有到这个地步。

杜良杰摸摸鼻子，笑了笑，本想说自己只是想和兰锦歌交个朋友，但话到了嘴边，看到兰锦歌淡泊却内藏锋芒的眼神，只好诚实作答：“我想邀请你到我们公司来，我们公司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兰锦歌撇撇嘴角，对于杜良杰所说的，没有心动。一个品牌公司的设计师名衔，对于现在的兰锦歌来说，并不是什么好选择。她目前要兼顾映月和star，哪有功夫再给别的公司做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