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竟恍然大悟,道,“原是如此,那我所中的迷香.....”
房小萍道,“你所中那迷香没甚稀奇,不过刚好对症罢了。”
文竟道,“对症?”
房小萍道,“苗疆当年得原龙珠这一圣物,虽视若珍宝,万般珍惜,可守护这一圣物的人却终究不过是些凡夫俗子。苗疆得到原龙珠这一消息,被有心人利用,不胫而走,传得世人皆知。苗疆人知道自己民族人丁稀薄,实力弱小,恐怕保护不了这圣物,又怕这圣物为比自己强上万倍的汉人所夺取,便想了两个对策,一是将原龙珠藏在一处谁也不知道的秘密之地里,二是制作出一副可以封住原龙珠效用的药,名叫‘春草’。一旦有人中过‘春草’,原龙珠对此人便从此无效了。我想,你种的就是这个药。”
文竟惊诧万分,道,“甚么?原龙珠对我从此无效了?等等!”这便想到那日在楼中楼,自己中‘春草’迷香后,琼梳又喂了自己毒-药,而且在水棲宫时,自己还曾中过暗器‘黑铜珠’,若原龙珠失效无法解毒了,怎地如今自己还跟个没事人一样?就道,“前辈,不对阿,若‘春草’可令‘原龙珠’失效,那我之后误服了毒药?!怎么如今还好好活着呢?”
房小萍道,“你不单吃了毒药,怕是还中了仙人洞的剧毒暗器‘黑铜珠’吧?我早已从你脉象里听出来了。不过你说误服了毒药?简直笑话,这副毒药其毒无比,入到人腹中,慢慢浸入血液,流入心肺之中,三日后,中毒之人渐渐不得喘气,心跳也越来越慢,最终肺枯心裂,一点点窒息而亡,当真是世间最让人痛苦的毒药,怎会有人拿它误服?”
文竟暗自心惊,“是‘月迢’?琼梳喂我吃的毒药是‘月迢’?”
房小萍道,“这毒药的名字叫‘月迢’,是我师弟凌洲(药王)所做。他乃天下鬼才,绝世无双,当年研制出了这‘月迢’的毒药,直至今日,仍无人能解。你倒是走奇运阿,身上配着‘原龙珠’,又为人下了‘春草’,接着服了这天下奇毒‘月迢’,再然后还中了暗器‘黑铜珠’,当真是历经磨难啊。不过,你爹文绍天做尽人神共愤之事,现在因果报应,报到他儿子身上,又有甚么稀奇?”
文竟琢磨着,“既然‘春草’正对‘原龙珠’起效,那难道说,琼梳和楼中楼是一早就设好了埋伏等我前去?这是圈套吗?是为了抓我....”他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后怕,可若一切都如自己所想,那吕堂主之死,只怕正是令自己落入圈套中的一个诱饵罢了.....
“你一定觉得奇怪,既然‘春草’可令‘原龙珠’失效,怎么你中‘月迢’和‘黑铜珠’却没事。我便解释给你听,你体内修炼了一种至阳至刚的上乘内力,我虽不知道你练的甚么内功,但想必是万分厉害的,因为这内力可护着你的心脉,在危急关头保你一命。这便是为什么,虽然原龙珠已失效,但你中了‘月迢’和‘黑铜珠’之后,却还好好活着。”
文竟道,“前辈您是说,我内力使不出来,只是因为我中毒了?”
房小萍道,“自是如此,毒素入你体内奇经八脉,停留在你下脘、中脘、上脘几处穴位里,正是为你所修炼的内力抵住了,这毒素既无法行至天突,便也入不到你心脉之内,伤不到你根本。哼,你倒是练得一身好本领啊。”
文竟在听到房小萍说‘下脘、中脘、上脘’三处穴位时,已有些信了房小萍说的话,因为他自己所练的‘淬原波’内功,正需在这几处穴位汇入丹田,但凝神一想,却又觉得不大对劲,道,“前辈,原龙珠真的失效了么?怎么我记得那日‘误服’‘月迢’时,我还一同服下了一颗‘哑药’,可到第二日,我这嗓子便无恙了?”
房小萍抿起嘴,似是不大高兴,思索了会,道,“可能是‘春草’起效慢,原龙珠一时未完全失效。”
文竟道,“那为何我中了‘春草’后,身体瘫如软泥,一点不能动弹。”
房小萍道,“兴许是苗族人在制作‘春草’时,加入了某种迷药吧。”
文竟道,“那怎地对旁人却不做效呢?”
房小萍道,“既然这药只针对佩戴原龙珠之人,又怎会对旁人做效?苗人既想着对付夺走原龙珠的汉人,除了令原龙珠失效,再多个法子迷倒这人,不是一举两得?小子,我看你是想多了。”
文竟虽仍是将信将疑,却不好再多问了。
房小萍道,“为今之计,只需解开你身上的两种毒,你的内力便可恢复了。至于原龙珠,对你来说已是普通耳环罢了。”说着看了一眼文竟的耳朵,又道,“只是,‘黑铜珠’上的四片毒刃涂有四种天下剧毒,已经难以解开,何况还有‘月迢’...”
文竟立即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递给房小萍,道,“前辈,这就是‘黑铜珠’的解药!”这药瓶,原是在张若棲爷爷岛上时,白凤远令燕六送给张若棲用以解毒的,文竟那时已猜到这瓶解药就是真解药,便好好保存了下来。
房小萍打开药瓶,闻了闻,又倒出一粒解药用舌头舔了舔,道,“还真是,吃吧,先解开一种毒。”就把药瓶又还给了文竟,而她手中那粒药,却藏进了自己的腰带里。
文竟在脑子里计算了一会儿,道,“我身上一共中了差不多七八颗‘黑铜珠’,这药吃多少啊?”
房小萍道,“凭你的内力,吃两颗就够了。”
文竟便吞下了两颗,见瓶内还剩四五颗,便盖上瓶塞,又放回了怀里。
房小萍等文竟吃完,又把了把他脉象,道,“嗯,三日后,‘黑铜珠’的毒就会完全解开,这期间你如厕,尿液必混有血块,不用担心。”
文竟点点头,道,“那‘月迢’.....”
房小萍道,“凌洲的本事,我是不及的,解‘月迢’之毒,我最多三成把握。”
文竟道,“三成也很了不得啊。”
房小萍冷哼道,“少在那拍马屁,我瞧你口蜜腹剑的就不顺眼。”
文竟自是闭上嘴,不敢多话了。
房小萍背过手,眉头紧锁,在屋内来回走步,走了近半个时辰,蓦地道一句,“对了!”未等说完,就推门走出去。文竟见状,快步跟上,却见房小萍走进花丛里,停在唐瑚面前,道,“姓唐的臭小子,你不要在我这浇花施肥了,你在我这里呆了四个多月月,我每日看见你,命都要短四个多月月,而况你这不要脸的登徒子,常常勾引女子入我谷中行那败德遭雷劈之事...!”
唐瑚道,“前辈,最近我们都是在谷外行那事....!哎呦!”
房小萍不等他说完,就两个巴掌甩在他脸上,唐瑚只是叫了两声,却哪敢反抗。
“我说话,哪轮得到你这臭小子插嘴!”
唐瑚道,“是。”
“四个月前,我与你约定过,你若栽培出‘蓝田生玉’的花来,我便告诉你那两只虫子的下落,谁知你这驴踢了的蠢货东西,竟一连种了四个月,浪费我谷中泉水肥料不说,还毁坏我数颗种子,结果连花芽都种不出来。可真气死我了!”
唐瑚脸红道,“惭愧啊,房前辈......”
文竟笑道,“唐兄一向辣手摧花,怎会栽培的出花来?”
唐瑚怨恨地瞪了一眼文竟。房小萍叹道,“怪只怪我四个月前与你做的那个约定。我房小萍素来一言九鼎,怎可轻易失信。所以今日,我给你个机会,‘蓝田生玉’你就不要种了,替我做另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便将那两只虫子的去向告诉你。”
唐瑚大喜道,“什么事?前辈您快说!我唐瑚一定竭尽全力!”
房小萍道,“去盗一样东西,一本手记,是我师弟凌洲的《药王手记》,你武功高强,盗取一本手记,一定不在话下。”
唐瑚道,“《药王手记》?偷这东西做甚么?”
房小萍指着文竟道,“你这位朋友中了剧毒,而这毒只有凌洲知道如何解。《药王手记》中,虽没有解毒的药方,却有淬毒的方法,只要我房小萍知道了淬毒的方法,那解毒便是水到渠成之事了。”
文竟道,“那这本《药王手记》在哪里?”
房小萍道,“在南越国征珍女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