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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甘甜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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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樱时嘴上“毫不留情”地用了真劲,齿锋在他猝不及防之际就割开了皮肉。

咸腥的血气立刻弥散在口唇间。

她能觉出抱着自己的男人因为疼痛而肩头紧绷,但却没有发出哪怕一声轻哼,更没有放开手,反而双臂环收,将她搂得更紧,任由自己恣情纵意的发泄。

好半晌,她终于解了恨,那身蛮劲也消散于无形,软软地伏在他肩头,滚烫的泪水滑过酸涩的眼角,滴落在那宽厚的肩头。

“我还以为……这辈子真的见不到你了。”谢樱时哽咽着,犹带血气的贝齿一下一下咬啮着他的衣领。

“现下不是见到了?”

明明是句安慰的言语,但低缓的嗓音却让她又是一阵鼻酸,泪水扑簌而下:“那些事,你在南疆时……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

“什么事?”

“!”

明知故问的话,让谢樱时又怒从心起,忍不住在他身上扭掐,触手却是坚实的肌肤,根本如从使力,只好虚软的拳头捶了几下。

“没良心的,你坏死了!眼睁睁看着我走,也不……也不……”

她似乎全忘了当时是自己一开口把话说得绝决,只恨对方既不说明情由,也不开口挽留,当她无关紧要似的。

想到伤心处,不禁又泪如泉涌,视线里一片模糊。

狄烻依旧沉默,搂着她的双臂却没放松,大手在她背上缓拍着安慰,丝毫不敢用力。

不知过了多久,哭声渐小,只剩低低的抽咽。

“舒服点了?”他嗓音也带着些干哑问。

谢樱时稍稍回神,发觉他衣襟上已经濡湿了一大片。

日头西斜,彤色的霞光漫窗洒进来,映着他肩头那块犹带齿痕的殷红,莫名显得刺眼。

她心头生出些歉意,胸中那些恼恨好像都散了,手探探地从他腋下伸过,也搂住那精干的腰身,忽然有种从未有过的安适。

慢慢将十指紧扣,拥着他在肩头蹭弄,樱唇在那仿佛还有血迹渗出的齿痕上一下一下地轻轻碰触。

“还疼么?”

“不疼。”

这次他答得很快,口气还带着两分宠溺。

谢樱时只觉身子轻飘飘的像在梦中,轻咬着嘴唇一阵阵刺痛,胸中却像灌了蜜糖般发甜。

她手上不由自主又紧了紧,身子在他怀里扭了两下,把小脑袋换了个方向,抬眸之际,看到他颈间微动的喉结。

“想跟我说什么?”她怔怔望着那东西的起伏,心怀期待。

这回又略等了半晌,才听他低低应道:“没什么。”

怎么又开始敷衍,一点趣味都没有。

谢樱时很是不满,嘟起唇来,抽出一只手,一半玩笑,一半挑衅似的拿指尖轻戳他的喉结。

还没等戳上几下,小手就被捉住,同时还听到他略带无奈的轻叱:“别胡闹。”

“谁胡闹了……”

她本来还要不服气地反驳,手刚落进他掌中,被上面粗粝的老茧一刺,立时便含羞草般软了下来,耳根子一阵阵的热烫,把脸埋进他胸口。

狄烻依旧握着那只白玉般的小手,没有松开的意思。

垂眸低睨,入眼是她白皙纤美的后颈,乌黑的发有些散乱,侧脸沾染了几片血污,仍旧娇美难言,但也掩不住风霜之色,瞧着是比原先清减了些。

半晌没听她出声,谢樱时羞赧渐去,心头又有些躁动起来。

刚抬起眸,就发现他也正垂望着自己,目光是暖暖的,很温柔,再仔细看,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

她双颊不由一热,赶忙别开头,继续伏在他胸口。

“以后,你不许再欺负我。”

“都张嘴咬了,还说我欺负你?”

狄烻正儿八经的口气中暗含笑意,却让谢樱时一怔,从没想过他居然还会打趣人,不知从哪生出的力气,抽出被握住的手,在他胸腹间扭了两下。

“就是你欺负我,认不认,认不认!”

“……好,是我欺负你。”

面对这样的撒泼耍赖,他好像也无可奈何,再次制服那只“作恶”的小手,将她拥回怀中:“以后,再也不会了。”

这算是他在诉说情意么?

谢樱时只觉浑身所有的毛孔都舒张开来,那颗心喜得发疯,不自禁地竟有些发颤,却不敢抬头,紧紧贴在他胸口,鼻间透过微敞的衣襟,嗅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

那气息曾经让她魂牵梦萦,如今更加难以割舍,头脑渐渐开始微醺般的昏沉,整个人仿佛真在梦中,只盼着时光能永久停在这一刻……

然而,就在她满心甜蜜之际,寂静的安适就被房门的叩响声惊破。

“禀狄帅,秦小郎君押运军需到了。”

谢樱时张口一讶,本来许久没见秦烺,心里头很是牵挂,这会子却觉得他来得真不是时候。

狄烻随口应了一声,床榻微动间已起了身,直腰放手之际,怀中的少女却忽然伸臂揽住他头颈。

“做什么?”

她不答,一双俏目乌溜溜地转着,趁他不备,忽然伸头凑上去,在那淡薄的唇间印了个吻。

但只是浅尝辄止,随即又缩回来,红着脸看他反应。

他剑眉轻蹙,眼中有惊讶,旋即恢复如常,轻手去拉那双缠在颈上的藕臂。

她却不满足,揽着不放,笑盈盈地望着他,撒娇道:“你也亲我一下!”

狄烻脸上有一霎的怔滞,像觉得这要求比刚才那个吻还让他吃惊,眸中沉着些含混不清的意味。

“别闹。”

他稍稍用力拉下那双臂,扶她在榻上躺好。

几乎就在盖好衾被的同时,房门被用力推开,衣甲未解的秦烺急火火地闯进来,头一眼便看到负手站在榻边的狄烻。

像是没想到房内居然还有他,脚步滞顿了一下,怔然看着对方,随即依礼叉手叫了声“狄帅”,随即瞥向榻上半缩在被中的谢樱时,目光怪异。

狄烻却是满脸沉静,眸光是一如平常的淡然,冲他略一点头,便径自出门去了。

他这一走,房中的气氛反而显得有些异样。

“你看什么呢!”

谢樱时排解尴尬似的嗔了一句,目光却不自禁地瞥向别处。

“还问我?”秦烺摘了兜鍪走近,在旁边的椅上一坐,“他怎么在你房里,你们两个方才干什么来着?”

“谁干什么了?我昨日医治伤兵忙了一夜,不小心昏晕了过去,他……他来瞧瞧罢了。”

谢樱时没好气地回嘴,语声却有些没底气。

眼梢瞟过去,见秦烺正乜眼看着自己,一脸疑神疑鬼。

“真的?不会是他抱你来这里的吧?”

秦烺带着逼问的口气,俯身凑过来:“他没趁机毛手毛脚,占你便宜吧?”

“毛手毛脚”这几个字让谢樱时一阵面红耳赤,不由想起两人刚才那番纠缠,就在有人报讯,明知自家表兄快要进来的前一瞬,她还八爪鱼似的缠着狄烻不放,提着原不该从女儿家口中说出的话。

“怎么,被我说中了是不是?早知道那姓狄的要来洛城就没安好心!”

“中你个大头鬼!”

谢樱时骂了一句,揪起枕头就砸了过去。

秦烺抬手挡下,退开身子不解地看她:“你打我做什么!”

谢樱时哼声别过头,回给他一个侧背。

两下里默然半晌,就听秦烺在后面长声叹气:“算了,看来你是禁不住他三言两语,整颗心都掏给人家了,也罢,随你喜欢吧。”

之前都是疾言厉色的反对,如今口风又软了,这怎么听也不像是他说出来的话。

谢樱时微觉奇怪,却没转头,瞥着眼梢看他翘起二郎腿靠在椅上,似乎心情不错。

“你这些日子该已寻到云裳了吧?”

“那还用问,凭我这般玉树临风的样貌,性子也讨人爱,再加上如今又有中军校尉的功名,她不爱我还爱谁去!”

秦烺斜挑着眉梢,毫不脸红地自吹自擂,言下之意却不掩已得偿所愿的兴奋。

“呸,臭吹!”

谢樱时瞟了个大大的白眼,稍稍回身似笑非笑地看他:“既然这么人见人爱,云裳从前为何还要舍你而去?”

“那是……那是因为……”

“行了,你那德性我还不知道,八成是有人明里暗里帮你了吧?”

“咳咳,哪有!”秦烺脸上抽了两下,神色忽然忸怩起来,可也知道瞒不过自家表妹,拧眉看她,“你怎么知道,不会是姓狄的……”

话刚出口,便发觉不打自招,气呼呼地站起身:“阿沅,你诈我!”

“谁稀罕诈你。”

谢樱时掩唇嘻笑,却脸带不屑:“这有什么难猜,你原先是什么德性,方才见了他,居然恭恭敬敬起来了,那还不是得了人家好处的缘故,嘁!”

这股聪明劲儿确实羡慕不来,秦烺垂头丧气地又坐了回去,不服气地斜着她:“你也好不到哪去,原先是你一个人疯,我瞧现在确是他不老实了,说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说着,又凑近压声道:“你知道么,这些时日皇甫家出了件大乱子,也不知为什么,朝廷下旨削夺了你阿翁的军职,现下的天德军使已经是你继外婆的娘家人,澜氏执掌了!”

作者有话要说:(づ ̄3 ̄)づ谢谢小仙女陈小毛的地雷*3谢谢小仙女我只是一条咸鱼罢了灌溉营养液*1,“”灌溉营养液*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