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有理有据,男人也确实脱不开身,只能无奈地对我说道:“生命只有一次,在做出选择的时候一定要想好。多想想身边的人,他们失去你会多难过。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跨不过去的事,可以告诉我。”
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我在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表面露出一个先是悲伤,然后仿佛想开了般如释重负的微笑,语气柔和下来,说道:“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这句话我说的很诚恳。
毕竟我的圈子摆在那,注定我接触的人要么是被枪毙十次都还不清罪孽的人,要么,就算有一颗未被染黑的心,手里也沾染了或无辜或罪恶的生命......相同点,就是我们同样在黑暗中砥行,每一个捞出来都不干净。
如今遇到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满身浩然正气的好人,有点莫名的感触。
这样的人大部分我还是蛮喜欢的。
福泽谕吉除外。
男人似乎以为我被说动了,暗暗的松了口气,对我爽朗地笑道:“不知你家住哪?”
我眉头一挑。
哦豁,还不死心。
“你要做什么?”我紧张地说道,一副你是不是对我有企图的样子。
毕竟我现在可是幼女!值得被全世界呵护的萝莉!警惕点是正常的。而且我是认真的,认真的想赶男人走。
男人“啊?”了一声,一脸疑惑,不过最后看起来好歹是琢磨过来了,窘迫地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只是担心你。”
我做出狐疑的上上下下打量了男人一遍的小动作,然后装作勉强信了的样子,说道:“好吧。对了,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做吧,天色不早了,你赶紧去吧,免得耽误了。”
“那你呢?”
“我自然是回家了。”
“自己一个人吗?”
这荒郊野外的,已经算是在深山里了,小女孩一个人着实不让他放心。可是他手上又确实有很重要的任务——
看男人一脸纠结的模样,我轻轻叹了声息,终是不想给好人增加心理负担。
“不是,我的仆人就在不远处,是我自己跑开的。”
男人闻言,这才彻底舒展开眉头,放下了心,叮嘱道:“那你早点跟家仆回去吧,晚上不安全。尤其是郊外,有猛禽。”
猛禽是一点,但想必更危险的是鬼吧。
心里漫不经心的想着。我冲男人一笑,然后单手拉起裙摆,右脚后放靠在左脚脚跟,微微蹲下,做了个西式的礼仪。
——至于为什么不是双手,我另一只手上还拿着针筒呢,又不能给男人表演一个当场消失的“魔术”。
自此,我总算摆脱了男人。
找了处安静无人的角落,我一改之前脸上甜甜的微笑,嘴角下滑平直,面无表情的举起针筒,毫不犹豫的对着心脏狠狠向下刺去。
一阵剧痛,眼前陷入短暂的黑暗,我在心里默默倒数了五个数,然后睁开了眼睛。
进入视线的不是挨在一块的浓密绿叶,而是一张放大的脸。
缘一应该是没想到我会突然醒来,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迅速挺起身体离开了我的视线。
我坐起身来,侧头看向双膝而跪坐在自己小腿上,双手端正的放在大腿上的缘一,被他这副正襟危坐的样子逗笑,好笑地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缘一疑惑的看着我,神色迷茫,半晌,不确定地说道:“你刚才好像......死了?”
我嘴角一抽,心想得亏我是赶上了,不然再晚一会还不得被你埋了。
“没有哦,我只是小睡了一会。”我否认道。
我可不想被当做妖怪。
话说回来,我虽然能把意识导入爱丽丝的身体,但最多二十分钟,二十分钟后我的本体就会停止一切生命运作。但短时间里我还不会死,只是接下来一旦超过一个小时,我就危险了。
正常情况下,人死后十小时内身体每小时会下降1°,死亡1-3小时候后会出尸僵,2-4小时后会出现尸斑,24小时后尸僵减弱,肌肉逐渐变软,开始出现腐败现象。
我没有经历过超过1个小时的“灵魂出体”,但濒临1个小时我是经历过的,那会我会有意识不清的情况发生。可以试想,如果我在爱丽丝的身体里失去了意识,那我就可以宣布死亡了。
除非有人在外面帮我“杀死”爱丽丝,不然我就在爱丽丝的壳子里等死吧——毕竟那边我的本体死亡,这边的爱丽丝也活不了。
小孩对我的解释显然不太相信,憋了一会,茫然地说道:“可是我确实听不见你的呼吸了,也看不到你的身体内部。”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是了,都忘了小孩有这个能力了。
得想个办法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