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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天帝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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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下收复九翼蛟震惊了六界四海,也惊掉了天宫所有神仙的下巴。他人还未回来,天宫里就流言蜚语,议论纷纷了,说他故意隐藏实力实在居心叵测。

再回凌霄,殿前万阶肃穆依旧,凌霄殿上高坐的那两位,天后乌云密布,天帝容光焕发。

“父帝,母后,九翼蛟已镇于若塔,听凭父帝发落”

“九翼蛟既是你收复的,你便看着处置吧”天帝寄修满面春风的走了下来,站到了他面前,比起九翼蛟,他此刻更关心另一件事情,“起来吧”

“谢父帝”夜寒面不改色的站起了身。

寄修伸手触他腕脉,探了探他的气息,夜寒不动声色故意放出了应龙之气,想试试他的反应,果不其然,应龙气息入体,天帝的脸瞬间便沉了下来,当即就回头看了天后一眼。

“父帝,怎么了?”

“无事”这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还重重捏住了他的胳膊,“寒儿,此番肃清东荒,扩建东明府,立此大功,本座封你为水族之首水神,掌水神令,号令四海万湖,八十万水军尽归于你麾下”

“谢父帝”夜寒略微低了低头。

父帝此刻已经知道我真身了,半点惊异却没有立即拆穿,未行屠戮还加封水神,若应龙族之灭与他有关,他明知道我的身份必不会再授我八十万兵权的,若应龙族之灭与父帝无关,那父帝为何不明说,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有,日前泗城君来天界拜会过了,泗城乃魔界大族,位置至关重要,若得泗城助力,来日一统神魔事半功倍,泗城君之女风晚,品行良佳,你是本座长子,本座赐婚于你二人,你看可好?”

“谢父帝!”夜寒都激动得跪在了地上,比接水神令的时候还激动数倍。

他被这个婚约捧到了九霄云外,什么沉鱼之辱,什么噬魂结界,都不重要了,什么六界四海,什么水神元帅,统统都不重要了。

这世间没有任何事是比两情相悦,还能名正言顺的长长久久更加美好的,是我从前遭受了所有的苦难才终换得此事如愿吧。

天帝还与他说了很多继任水神的要务,夜寒虽然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但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行出凌霄殿,见一袭红衣凭栏,风晚回首一笑,灿若阳光。

“鲤鱼仙,你想娶我吗?”

“本殿七尺男儿,什么都让你先开口了,实在惭愧”他笑得温婉动人,眼睛里像是闪着光。

“我们魔界儿女向来直爽,不像你们天界礼数繁多”风晚笑语盈盈的走到了他面前,化出了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

“陌上人玉如,公子世无双,此为陌上玉,正配你,我们泗城弱小,也没有什么旁的好东西,希望鲤鱼仙你不要嫌弃”

“晚晚,水神为聘,真心为礼,终此一生,定不负泗城不负卿”夜寒收下了玉佩,竟把号令八十万水军的水神令赠与她了。

九重天六界之首,仙雾重重,风华旖旎,虽比不得莱清府清新素雅,但各处都显示着尊贵和气魄。

风晚是第一次来天宫,夜寒陪了她一整天。

他们看过了上清仙君府邸成群连片的仙鹤,见过了碧水境漫天莲池,繁华遍地,去过了上清境,也跑遍了星河万千璀璨,流彩化光。

天上的仙娥都爱穿浅色的衣服,唯她穿着大红色的衣裙,笑颜如花,活跃跳脱,真的很不一样。

但这一整天,除了风晚,还有一双模模糊糊稚嫩的影子在夜寒脑子里飘来荡去,一个穿着红衣服,一个穿着白衣服,漫天飞舞的水草,闪着各种光的夜明珠,头实在闷疼得厉害。

九儿像狗一样在沉鱼宫门口蹲了一整天,直到日暮才终于把她的白衣仙盼了回来,兴冲冲的正想迎上去,可看见他身旁的女人瞬间就来气了,九条尾巴竖得老高。

夜寒像往常一样伸出了手,“过来……”

哼!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你就和她在外面玩,还把她带到家里来!我再也不喜欢你了!你不是个好仙,你就是条渣鱼。

夜寒笑着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手,“你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

风晚笑得温婉,“她不过一只宠物狐狸,用不着和她计较,鲤鱼仙,你住的院子可真漂亮”。

风晚说着就踏进了沉鱼宫的门。

宠物狐狸?你算是哪根葱啊,说我是宠物狐狸!姑奶奶我是九尾神狐好不好!先来后到懂不懂?你一条蛇精横什么横!

九儿气冲冲的头也不回的就跑了。

夜寒着人安置了风晚,本想去云清殿看看九儿,奈何水族水晶府的公文就先送到了,只能差素素去陪陪她。

九儿在云清殿的墙角缩成了一团,门一响就兴冲冲的把头仰了起来,看到进来的人是素素又失望的把头埋进了尾巴里。

素素蹲下身,把她抱进了怀里,轻轻的摸着它的毛,这些话是说给九儿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九儿,别这样,殿下喜欢她,殿下从前受了太多苦,如今难得陛下赐婚,得一心爱之人,只要殿下开开心心的,我们不闹好不好?”

不好!素素姐姐,一点都不好,你去跟他说,那个蛇精不是好人,她真的不是好人!为什么你们都听不懂我说的话呢?

只有蓬莱仙君能听懂我说的话,他什么时候来啊,我好想念他啊,他来了他就可以告诉白衣仙了,那个蛇精不是好人。

夜寒在凌霜殿中看一整夜水族的公文,水族是六界大族,如今民生凋敝,竟只剩下三千亿生灵了,被羽族逼迫,终日惶惶度日,躲在水里都不得安生。

天一亮,他便亲自去了水晶府,召了四海水君与万湖之首云梦君。

他们都是几十万年的老神仙了,他从前被圈养在沉鱼宫,不问六界之事,今日听众人所言,实在触目心惊。

花族长生府多处神址,遭羽族屠戮,寸草不生。走兽各族相互屠戮,占地为王,唯有青丘万狸府才得一方安宁,虫族沦为妖魔,四处作乱。

六界羽族当道,各族民不聊生,此情此景,扶危社稷,匡扶河山,着实难上加难。

他们说了许多,但羽族不拔,终是治标不治本。

夜寒回去就想写份奏表问问,父帝究竟为何会如此纵容羽族霸凌各处,他也旁敲侧击打听了很多应龙族覆灭之事,可他们说的与蓬莱仙君清明说的都无二样,当年天宫那场大火无人知道内情。

云梦君落穹低了低头,“殿下初任水神,小神斗胆,请殿下往云梦府一叙,有要事相商”

云梦落家是上古神族赢鱼,地位尊贵,与应龙族、九尾狐族无异。

但他们的术法却是上古神族里面最低的,甚至都敌不过很多得到的普通精怪,唯隐身之术最甚,就如青丘狐狸的魅惑之术一般。

落穹在水族里声望甚高,他出口相邀,夜寒没有不去的道理。

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万里云梦,波光粼粼,岸边幽幽青草香,好熟悉啊。

他还没有下水就停了下来,双手双腿都止不住的发抖,头顶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很疼很疼,他的身体潜意识里在害怕这个地方。

“殿下”素素匆忙的扶住了他,“殿下,您怎么了?”

落穹回了回头,一句话都没说,越往里走,他身体的反应就越为强烈,直到进了云梦府,连喝了几盏清茶才平静下来。

云梦府也是六界之中赫赫有名的神址了,但这里却并不像别处一样巍峨显赫。

这座府邸珊瑚为棱,明珠为灯,海草迷离,连守卫的兵将都没有几个,倒像是个避世隐居的院子。

落穹给他添了盏茶,“殿下可是身体不适?”

他脸都是白的,说话也有气无力,“无妨,也许是近日太过劳累了吧,早闻云梦府九万年前丢了个小殿下,如今可寻到了?”

“还没有”落穹淡淡的说,“不过也快了……”

“云梦君邀本殿前来,所谓何事?”整个云梦泽都让他很不舒服,他只想快点聊完快点离开。

落穹就屏退了所有人,连素素都不曾留下,但殿内那株大珊瑚后,还站着一个妇人,素服缠身,不施粉黛,望着百步远的那个白衣少年热泪盈眶。

“殿下是应龙之身?”落穹一句话,就让夜寒定了定神,“殿下不是想寻生父生母吗?小神知道,当今天帝便是殿下生父”

“什么!”夜寒惊讶得站了起来,脑子里所有的情绪都炸开了。

天帝寄修原配本是先天帝嫡女暮雨公主,二人诞下一男婴,应龙之身,深得先天帝喜爱,这个小外孙尚在襁褓之中,先天帝就为他办了生辰宴。

也就是在那场生辰宴上,凌霄生变,寄修匆匆赶来,眼见一地淡蓝色应龙血。当时万阶凌霄,血流成河,宴席之上,遍是焦土,惨绝人寰,触目心惊……

夜寒听着落穹诉说当年的故事,双目似剑,牙咬得发疼,寒气袭遍了周身。

他头顶上龙角的那个位置更疼了,“我就是那个应龙族小殿下?我为什么没死?我又是如何成为父帝养子的?我去问父帝!”

“殿下!”落穹一把拽住了他。“小神之所以告诉您这些,是希望您能明白,如今羽族当道,陛下欲扶持新力抗衡羽族,殿下稍有不慎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您生来上古神龙,更是名正言顺的大殿下,切莫成为他人手中的刀”

“本殿既为六界名正言顺的大殿下,如何能放任羽族肆虐,匡扶社稷,扶危河山,本是我辈之职,云梦君”他低头拱手,向落穹行了个大礼,“多谢相告,晚辈告辞了”

他匆匆要走,珊瑚后那个妇人忍不住追了出来,夜寒听到响动,回了头,四目相对,相顾无言,他看到她红着眼眶,还看到了她眼中的泪。

“见,见过大殿下……”妇人看了他好久才微微低下了头,夜寒急于求证当年的一切,只淡淡的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老妇人还想追着他出去,落穹追了上去拦住了她,“你见他一面已是危险至极了,这是个命苦的孩子啊,谁也帮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