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打宫弈一个措手不及,她就有机会冲到电梯那里,然后再用他的指纹开电梯的门,一路上用伞挡住自己的脸,就不用担心会被认出来。
她刚刚在开门锁门的时候,都很注意避开了监控。
她只是没有想到,特权阶层的人停车库竟然能打电话。
如果能够对外联系,那她的计划就已经落空了。现在脱身最要紧。
阮安然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眼前的皮鞋一动不动,但是她的伞却被人握住了。
宫弈像是一座山,岿然不动的站在那里。
他拎起这把伞,用力挥向一边。
阮安然错愕的脸就出现在他面前。
宫弈蹙了蹙眉,竟然是她,竟然又是她。
阮安然见自己已经暴露,索性破罐子破摔,冲到电梯旁边,直接用灭火器狠命的砸了一下数字盘,电路一阵噼里啪啦,然后,电梯里的灯就熄灭了。
电梯如她所愿,坏了。
这样,宫弈想要离开,就只能打电话来叫人去修。
等修好,估计叶维凡那边事情也该办完了。
宫弈看着她这一通骚操作,不明所以。
他指着电梯问:“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看你不爽。”
宫弈看着有恃无恐的阮安然,真是很难理解她到底在想什么。
上次虽然助理一直在说她可疑,说她是个商业间谍,他却因为已经冤枉过她一次而选择了相信她。
可是现在,她又在做什么?
宫弈完全不明白,“我到底对你做过什么,让你对我有这么大的怨恨?”
“你当我是仇富好了,你们这些有钱人,就知道给自己搞各种各样的特权,凭什么同样都是地下车库,就你这边有信号,普通员工那边却没有信号。”
宫弈摊开手机给她看。
信号格那一栏打了个叉字。
阮安然悔之晚矣。
他竟然是在诈她!
不过就算她当时知道他是在诈她,她也没有那么容易脱身,所以,随便吧,她就破罐子破摔了。
宫弈看了看两扇门,都被人用紧急模式启动起来了反锁系统,电梯又坏了,所以他们现在被困在了这里,短时间内出不去了。
“阮安然,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把我反锁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阮安然不吭声,背抵着墙壁防备的看着他,眼神里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宫弈真是想不通,他马上要去度假村找喻小鱼,难道阮安然又是在为骆羡凝出头?
他试探着问:“你是不是知道我要去哪儿?”
“我不知道!”
可是她的表情却明明写着她了然于胸。
宫弈大概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便说:“你真的想多了,我不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觉得我是一个三心二意寡情薄意的人,会让你这么害怕你的朋友跟我在一起会不幸福。”
阮安然听着这话,觉察出不对劲来。
这家伙,又想歪了。
她心里一阵窃喜。
只要宫弈不把她跟叶维凡联系在一起就好。
阮安然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宫弈看了看表,无奈的说:“你知不知道我推了好几个会才有一下午的时间,你知不知道你耽误了我多大的事。”
“呵呵。”阮安然冷笑,“去找别的女人居然比公司的会议还重要,你还说你跟她之间没什么。”
宫弈有点无语,她现在的语气,怎么有点像是抓包了男朋友出轨的女人呢?
更让他无语的是,他一点都不生气她这样想,反而还是在很耐心的想要跟他解释?
宫弈啊宫弈,她又不是骆羡凝,你至于吗?她信不信你有什么关系?只要骆羡凝信你就行了。
宫弈压住了心里想要解释的念头,冷冷的说:“阮小姐,就算你是羡凝的好朋友,你管得未免也太宽了,我们之间的事我们自己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多管闲事。”
阮安然笑道:“你以为我想多管闲事?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这种冷血的人说话。”
两人静默无语,离得远远的各自站着。
时间就这样静静的过去了半小时。
阮安然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没有信号。
也不知道叶维凡那边进行的怎么样了。
宫弈盯着门锁看了又看,这才想起来最至关重要的问题:“阮安然,你是怎么启动紧急程序的?”
阮安然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索性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偷了你的指纹。”
“什么时候?”
“上次在医院。”
“所以你去我办公室也是用我的指纹进去的?”
“没错。”
宫弈看向她的眼神幽深起来,“你除了找耳环,你还在我的办公室做了什么?”
阮安然勾唇浅笑,“你猜。”她编不出可以让他信服的理由,不如让他自己帮她想一个吧。
宫弈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周身的气息也变得危险起来。
地下车库的气温都比刚刚低了几度。
阮安然知道,他一定是在怀疑她了。
她被现场抓包,不被怀疑是不可能的,所以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大不了,大不了就是被他当成商业间谍,再去一次那个可怕的审讯室。
但是宫弈手上没有任何证据,所以他应该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只不过,以后想要再接近他,就会难上加难。
但愿叶维凡这次能够成功,他们的计划能够成功,那么她不能留在宫弈身边,也无所谓了。
短短几十秒,阮安然心思百转千回。
宫弈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看透她,可是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他根本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所以他放弃了,而是冷冷威胁道:“阮安然,不要以为你是羡凝的朋友,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我劝你老实交代,否则等着你的,只会是比上次更严酷的审问。”
阮安然耸了耸肩,“是吗?那就再来一次吧,上次你到最后发现你错了,不知道这次结果会不会一样?”
她表情淡定,有恃无恐,甚至嘴角还有一丝丝挑衅的微笑。
宫弈顿时就急怒攻心,他掐住她的脖子。
“阮安然,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阮安然闭上了眼睛,视死如归的模样让宫弈怒火更甚,手上的力气便也加大了几分。
可是掐的她越紧,他的头就越疼。
很奇怪的感觉,在触碰到她皮肤的那一刻,心就立刻变得七上八下,像是有一队鼓手在他的心里打鼓,震得他头昏脑胀。
宫弈抱着头,往后退了好几步。
阮安然脖子上一松,便睁开了眼,就看见宫弈痛苦万分的蹲在地上。
她试探着向宫弈走了两步,宫弈却马上打开了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然后锁住了车门。
他曾经出过一次严重的车祸,大脑受过损伤,所以有的时候头疼也是正常,可是这么疼却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但却不愿意自己脆弱的一面被人看见。
他在车里慢慢的平复,想要缓过来……
宫弈当然不知道,虽然他大脑的记忆里删除了有关慕熙夏的一切,可是身体记忆却还在,所以碰到她的肌肤,就又勾起了熟悉的感觉,身体的本能在阻止他伤害慕熙夏,可是大脑却不告诉他为什么要阻止,他的大脑和身体天人交战,所以才会让他的头这么疼。
不过当他的身体发现他并没有再伤害慕熙夏之后,便放弃了与大脑的抵抗,他的头疼便也慢慢消失了。
宫弈大口喘着气,几分钟之后,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睁开眼了。
刚才的一切仿佛一场幻觉,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