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真相，似乎是李廷间接害的柳家来着，但好像也是柳家罪有应得……这一点，颜清欢也没捋清楚，背景也就这么点。

但柳氏听到是沈家害自己过了那么多年凄惨的日子，连证据都没要就信了。

她看到沈清莲拥有的一切，早已不甘，灭门仇人的女儿，成为了她心安理得地去害自己恩人的借口。

由于她一直以忠仆的形象示人，沈清莲和沈家，都很信任她。

待沈清莲怀上苏琇莹的时候，她开始在沈青莲的膳食中下慢性毒药，等到沈清莲身体里的药性足够强了，她便谨慎地停手。

最后，沈清莲生产后血崩，大夫给的原因是，她身体太虚弱，母体不足，能撑到胎儿平安出生，已是极限。

柳如颜在沈清莲死后，对苏琇莹视若己出，赢得沈家支持，苏沈两家，为给苏琇莹一个“爱她”的母亲，在沈青莲去世三年之后，让柳如颜成为了苏陵的继室。

嗯……中间有个插曲，苏琇莹才几个月的时候，柳氏设计还未走出丧妻之痛的苏陵，留了个种，一胎两个娃，姐姐苏婉萤，弟弟苏琇霖。

颜清欢极其隐晦地撇了下嘴，瞧着柳氏那紧致的皮肤，啧，保养得还真不错。

“这位，便是颜小姐吧？”柳如颜眸光暗了一瞬，瞧着面前这位容颜不俗，隐隐透着几分灵气的孤女，一颗心微沉。

递来府中的帖子，是以穆王府的名义制的，她来找苏琇莹，到底是自己的意思，还是定安王指派的。

柳如颜以手帕掩唇，在唇角勾了抹狠笑，不管是谁的意思，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苏琇莹跟定安王扯上关系的。

颜清欢看着柳氏停在自己身前不远的地方，目光毫不遮掩地落到她身上，那笑容可掬的模样，令她心里微微一抖。

那耀眼的衣裙，晃花了她的眼。

记得书上说，她每次出场，身上都有正红色，哪怕是在不喜庆的日子，也要穿着在不打眼的地方绣着红花的衣裙。

正红色，只有正室可穿，她由妾室扶正，对正红色的执念不可谓不深。

颜清欢不由得又扫了一眼柳氏的脸。

光看面相，她还真不看出来是个心狠手辣的主，还好有剧本这个外挂，让她知道站在她面前之人是个怎样的狠角色。

听说，她最喜欢听人唤她丞相夫人了。

颜清欢微弯了下唇，道了一声：“苏夫人好。”

柳如颜听到这个称呼，捏着手帕的手一顿，面上的表情没甚变化，倒是她身旁的胡嬷嬷，冷阴阴地扫了颜清欢一眼。

就像一条随时准备伺机而动的毒蛇。

“听莹儿说，颜小姐与定安王，曾帮过她，这丫头也是，怎就一人登门致谢了，这也太失礼了，竟不曾告知于我这个做母亲的。”

柳如颜说罢，眉眼之间流露出歉意和恰当的黯然。

黯然啥？兴许是继母做得再“好”也赶不上生母。

颜清欢表示不懂：“照夫人的意思，苏大小姐，是不是还得拉上丞相大人去穆王府才不算失礼？那我可不得短命了，丞相大人是长辈，我可是个小辈，天呐！我怕死得很！还好是苏大小姐一人去的！”

一惊一乍，将那令人眼前一亮的气质毁了个彻底，看着，粗俗又没脑子。

柳如颜顺了顺手帕，判断不出这人是真如传言那般无知蠢笨，还是装出来的，不过，她倒是与婉萤说的一点十分相符，很直白。

直白地，让婉萤差点在人前毁了形象，还损失了两千两银子！

颜清欢可不知道自己挑的手镯，单件价值两千两。

一旁的胡嬷嬷收到柳如颜的暗示，佯装提醒她道：“夫人忘了，大小姐那日回府就已经告诉过您了，但您那日听说大小姐差点出事，头疼的紧，想必是没有听清楚，怪老奴，竟也忘了提醒！”

颜清欢抽了抽嘴角，大约是，她是上帝视角吧，觉得好假。

“哦？”柳如颜眼波微动，流转着成熟妇人的风情，忽而一笑，“倒也正巧，合了颜姑娘的意。”

颜清欢麻木点头，“那是非常合我意。”

“莹儿打小就安静，不常与人过多交流，如今，是愈发少言少语了，性子也冷了不少，也就在家中还说些话，露个笑脸。”

“府外，不知有所少人说我们莹儿孤僻冷漠，可她分明不是这样的，她心里又暖又软，待人再是热忱不过。”

柳如颜另起话头，一脸感慨地说道，然后在脸上拢出一抹浅浅的为难，殷切地望着颜清欢。

颜清欢听见柳氏夸赞苏琇莹的话，虽不知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还是表示很赞同。

待见到她脸上稍显诡异的神情，心中警铃大作！

她听见柳氏说：“莹儿待颜小姐倒是特别，府中来往那么多闺秀，她也就与你相处之时，脸上时时挂着笑容。”

“我这个做母亲看着既欣慰又着急，你可否与我说道说道，是如何与莹儿相处的，好让我看看，如何让她多交几个闺中密友。”

颜清欢：“……”这话听着，像是一个疼惜女儿的母亲，病急乱投医。

柳如颜见颜清欢一脸茫然，看着呆呆傻傻的，心中不屑，面上故作亲热道：“这可怜的孩子，看着真乖巧，跟柳姨去偏厅坐坐，好让柳姨在你这儿取取经。”

颜清欢有被渗到，心头打鼓，这柳氏，柳姨都整出来了，这亲热的语气，有点呕。

苏婉萤知道她这个路人甲，还在她手上吃过亏，她可不信苏婉萤会在柳氏面前替她……藏着掖着。

柳氏，到底想做什么？

管她想做什么，不跟她走，她就做不成了。

颜清欢如是想着，忍着要呕的冲动，拒绝之语在嘴里打转，即将说出口的时候，右手却突然被柳氏抓住了，惊得她一个激灵，眼皮一拉，桃花眼睁得溜圆。

柳氏一语说罢，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雍容端庄地吩咐着：

“胡嬷嬷，差人奉茶，红莺，你且回锦绣苑，照顾莹儿去，稍后，我与颜小姐说完话了，自会差人送她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