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这等一下,我去趟卫生间。”
“哦。”路南捏了捏衣角,突然伸手抓住了裴济明的衬衫。
裴济明的衬衫是扎在裤腰里的,并且他的衬衫是宽松版,只要稍稍捏到一个边,就能拖曳出一大块布料。
路南生生把裴济明的衬衫角给从裤腰里拽了出来,开叉处蜜色的肌肉像是一簇小火苗烫着了路南的眼。
他着急八慌松了手,把视线挪到墙上。
“什么事?”裴济明站住脚,衬衫衣角一半扎进去一半露出来,跟他那条高定的西装裤一点也不搭。
他也不整理形象,就那个样子,站到路南对面。
站得还挺近。
带着一星信息素的呼吸喷在头顶,路南的脸都红了。
他把眼神儿甩到自己的鞋尖上,那两对小飞象脸蛋红扑扑的蒲扇着耳朵。
路南想,他要是有两个大耳朵就好了,还能给自己降降温。
他小声道:“也没什么大事,我就想跟你说一声。”
“说什么?”
“我想去搬砖。”
果然,裴济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对这个人的了解没出多大偏差,“怎么又想搬砖了。”
“我之前就是搬砖的,也不会别的,我娘说了,学会一门手艺,要常练。”路南老实巴交地回答,充满了他们沟里人那股朴实的犟劲儿。
“搬砖还能搬出手艺?”裴济明有点想笑。
“我搬得快,这么多年了,我也没学会啥别的本事,要是把这个手艺也丢了我就是个没用的人了。”
“可是你还在怀孕啊。”
“我娘怀我的时候还上山砍柴呢,所以我这么有劲儿。”路南如实回答。
“……”裴济明换了一条思路:“孩子要是受你影响怎么办?长大也去搬砖?”
路南惊了一下,心里有点不舒服,在他脑海里,职业并没有什么高低贵贱,又不是去偷抢。
他做得工作虽然辛苦,可从没鄙视过自己。
“裴先生,你歧视搬砖的吗?”他问。
一个从朴实落后的山沟里长大,一个在大城市里养尊处优,环境不同,思想也不一样。
从他们自己的角度来想,都是合理的。
可要捏到一块,那就像是一根切断的麻花,拧的再紧,也是两段。
啊,烦躁。
裴济明心里默叹,他又被这个小搬砖的给问住了。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小搬砖的,老老实实持续性听话,而不是阶段性的。
裴济明觉得再这么辩论,那就没个头儿了,索性说了没孕期omega都害怕的。
“咱妈砍柴能生下你,是因为幸运,你现在孕期去搬砖,一定要弯腰,到时候压迫着孩子,导致滑胎,或者让孩子在你肚子里落下病根怎么办?”
路南怔了一会儿,果然是有点怕了,“那我……”
“你先等,等生完孩子再去搬砖。”裴济明摸了摸路南柔顺的鬓发。
路南并不是个直撅的人,不消片刻他就想通了。
“那好。”他乖乖地抬起头,“现在没事了,裴先生去忙吧。”
本来要去卫生间的裴济明站着不动,又往路南身边走了走,五厘米的距离拉成一厘米。
路南不知道裴济明要干什么,他梗着脖子不敢动,一动就碰着裴济明的身体了,他局促道:“裴先生?”
“看不出来我要你干什么吗?”裴济明突然捏过路南的手,往他下身拽。
那声音低磁撩人的,蹿到人耳蜗里,直让人心痒。
“看、看不出来。”路南臊得直缩手,他以为裴济明要拉着他的手往那个地方放。
他也是有过房事经验的人,该懂的都懂,不该懂的,昨晚也差不多都懂了。
虽然没有浓郁信息素的勾引,路南没那么警惕,可在这个地方做普通的亲密也是不行的。
还在卧室外边呢……路南心乱地想,他哪有那个脸。
裴济明手劲儿大,包着路南的手,硬是把路南给拽了过来,不过没做别的,就是把路南的手放在了他那截被拽出来的衬衫上。
“咱们结婚了。”他轻声哄他,又是用那个蛊惑人心的低音炮。
“嗯。”路南小声应声,看起来听话极了。
他以前没经常被人撩拨过,裴济明的撩拨跟洪水猛兽似的,一撩拨,他就心乱,七上八下的。
他搓着粉红的手指尖儿,什么也想不了了,只管点头。
估计现在裴济明就是让他不搬那些心爱的砖,路南那盆被哄成浆糊的脑子,也是要巴巴同意的。
“虽然以前不认识。”裴济明持续低音炮发射。
“嗯。”路南闭着眼,重重点头。
“但夫妻总比陌生人亲密。”
“嗯。”
“所以……”
“嗯。”
“你不听我说什么你就嗯啊……”裴济明笑了。
路南这才懵懂又惊慌得抬起头。
“帮我把衬衫整理好。”裴济明在路南的脑门上弹了一下,示意他别想太多。
路南一下子红透了脸,为他刚才脑子里不应该出现的,乱七八糟的画面感到难为情。
“脸怎么这么红?刚才在想什么。”裴济明故意问。
“没什么。”路南开始瞄裴济明的衣角,一不小心就看到了裴济明漏出来的一点皮肤。
“是要都塞进去吗?”
如果要他亲手弄,那不就要碰到了,这可真是比搬砖的工程还大啊,路南擦了一把汗。
裴济明盯着路南那样子,心里有点感觉,那些送上床的、主动发.浪的、欲拒先迎的omega他见多了。
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爱脸红的,他只觉得新鲜可口又开胃,“你想都拉出来再塞进去也行,你看着办。”
路南很生涩,帮裴先生整理衣服,可比他脑子里的画面好不到哪去。
明明昨晚都那样儿了……他去拉他衣服的时候还是很难为情。
这样碰就直接碰到裴先生的皮肤了。
那蜜色的,结实的……
路南的脚趾在小飞象拖鞋里局促地蜷了起来。
昨晚的画面虽然暧昧,但是破碎,一切都来得太急太凶,像是囫囵吞了一颗甜枣,他就知道那枣按理论应该是甜的,可具体是怎么甜法,他回忆不起来。
就如同他现在碰到裴先生的肌肤,他就无法跟昨晚的感觉找到共鸣。
他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手指捏着裴济明的衣服,那寒酸的样子,仿佛那块上好的布料是块脏抹布。
这个比喻不准确,路南是不怕脏的。
倒不如说像是个芭蕾舞者在烙铁上跳舞,那皮肤他能少碰绝不敢多碰一下。
仿佛昨天晚上心急如焚邀请人圆房的omega不是他。
裴济明存了坏心思,拉过路南的手直接贴上到了他的皮肤上。
那只胆怯的手颤了一下。
“快点。”裴济明云淡风轻的说。
“哦、……哦。”路南低着头,匆匆理着那些布料,像个绣娘绣花,足足花了三分钟才把裴济明的衬衫给塞好。
裴济明挑挑眉,随便看了一下,很满意,他点点头,“挺好,不错,你在这等会儿,我去一下洗手间。”
路南脑子里都存不了别的事儿了,就只有裴济明那蜜色微烫的肌肤。
他站在原地,吧唧吧唧老实点头,想遮盖什么。
裴济明只是笑了一下,转身走开了。
他已经发现了路南一个短板。
这孩子不经逗,一逗就害羞,一害羞起来,让他干什么他都听。
就刚才他那两招,够路南听话半个小时。
裴济明进洗手间后,给刘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刘秘书做事麻利迅速,他已经把裴济明所有空余的时间都在excel表格给标了起来。
“裴总,你的空余时间,我已经标好了,就是吧……”
裴济明:“就是什么?”
“就是时间不多。”
刘秘书声音很为难,他最怕裴济明让他重新规划时间了,这可是个累死人的大工程。
很意外的是,他的裴总没有在意,口气要比刚才让他安排时间的时候松快多了。
“没关系,不用安排空余时间了,我以后随时都会把他带在身边,不过我跟他的关系还不能往公司里公布没到时候,你得替我好好保守这个秘密。”
刘秘书很好奇,“裴总怎么把秘密跟我说了。”
裴济明说话很会攻心,“那是信任你,现在这算是你一个小项目。”
刘秘书一听,赶忙回答,“没问题。”
裴济明想了想,接着又说:“给他安排一个差事吧,最好不用动手,也不用动腿,更不用动脑,最好连根汗毛都别动,时刻能在我身边就行。”
这可是个刁钻的问题。
刘秘书也不敢问裴济明原因,那有手下问老板原因的,他连连答应。
可答应了了,却为难了,连根都不让动,还特么是人在干活吗?!倒是跟裴总办公室那个装饰手办有点像了。
手办也行,刘秘书灵机一动,有了注意。
裴济明没挂电话,他还有个事要问,“今天早上,我没什么重要会议吧。”
“没有没有。”刘秘书迅速投其所好,“今天早上都没事,您可不用来那么早,在家陪老婆。”
“那挺好。”裴济明就在刚刚,已经自己安排了planB,“我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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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济明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路南正如他预料的那样,还杵在原地没出神儿呢。
知道裴济明在路南脑门上又弹了一下,路南才会过神,“裴先生,这么快忙完了?”
“今天不忙。”裴济明丝毫无所顾忌地包住路南的手,带着人往外走。
“要去做什么?”路南跟在后边,问。
“带你去逛街。”裴济明嘴角弯了一下,朝路南看去,笑若春风。
路南那时候还不知道,他这种一被裴济明逗,或者一被裴济明用那种嗓音说话,就犯癔症的毛病是花痴。
他病入膏肓才知道,花痴上一个人之后就再也治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