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玦一张贱嘴皮子上下一巴啦,萧琅觉得自己的心肝脾肺肾哪儿哪儿都要被气得快炸了。他攥了攥拳头,手背上隐隐冒出青筋。
“照三弟的意思,那二哥还应该要谢谢你了?”
萧玦笑呵呵摆摆手,“谢谢就不必了,都是自家兄弟嘛。不过二哥,你看人的眼光真的不太好。阮奇藏私,为父兄丢了前程,司壬好赌,赌得整个人都疯了。曹安泰,啧啧啧,看起来也是胆大妄为。二哥,若是这一回我真被炸死。你说你的名声会如何?”
萧琅面色发寒,萧玦这是在提醒他?西北是他萧琅的地盘,萧玦在这片土地上受到一点损伤都会被算在萧琅的头上。天下人都会认为,他萧琅藏有狼子野心。
萧琅从不否认自己对那个位置的野心,但……他更希望自己在后世眼中是合情合理、顺理成章得到那个位置的。而不是,为了荣登九五之尊肆意残杀兄弟。
虽然他很想这么做,杀掉萧瑜,杀掉萧玦,天下便尽握在他萧琅手里。
萧琅面色沉了又沉,心里的怒火团团燃起,但他紧攥起拳头,硬生生克制住了。白昀说得对,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的局势,他手中该用的人折损得厉害,无法与萧玦硬碰硬,只能另寻他机。然而,这话未尝不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他手中无可用之人,那萧玦出点什么事儿,都与他无关了。
思及此,萧琅心里才好受了些。
见萧琅沉着脸没说话,萧玦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开始巴巴了:“二哥,你说我说得对不对?我看正好趁这个机会,提拔提拔些能力好心术又正的。我看桓古、宋峰两位将军就很不错。而且,他俩都是被程擎苍历练过的,你直接就能用,多好。”
萧琅脸色阴沉了两分,“你说什么?”
“我说桓古和宋峰,他俩参军好些年了,武艺好,行军打战的经验也丰富,给二哥做个前锋将还是可以的。二哥……”说着,萧玦像个猴子一般蹲在萧琅的面前,笑盈盈的,“你觉得呢?”
萧琅心里好不容易克制住的那团火蹭得一下子又窜了起来。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个屁!
桓古、宋峰,两个是程擎苍的手下大将,一向只听程擎苍的令,让他们给自己做手下大将?
萧玦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借机架空了自己吗?
萧琅“啪”一声,右掌重重地拍在案桌上,“我要用什么人,不劳三弟费心。三弟管你自己吧!”
萧玦一点都没被吓到,面上只噙着淡淡的笑意,似乎对萧琅此举早已经是意料之中。他轻扬了一下眉,笑了笑,道:“二哥别生气嘛,我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老程也不一定能放人呢,是不是老程?”
程擎苍拱一拱手,道:“桓古和宋峰脾气冲,怕是二殿下用不惯。”
萧琅见这二人一唱一和,心里更来气,一双鹰眼透出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冻住。然而萧玦嬉皮笑脸,只当自己没有瞧见。
萧玦站了起来,抚了抚下巴,“老程说得有道理。那二哥你只能自己再从军中寻两个得力的了。”
“不劳你费心!”萧琅咬牙切齿,他是恨不得把萧玦这张笑脸给撕碎了,“都下去。”
萧玦弯了弯嘴角,朝萧琅抱了个拳,随后对程擎苍以及其一众部下道:“得了得了,都散了吧。午时了,正好吃饭,走,咱吃好吃的,庆祝庆祝。”
众人热热闹闹地离开了萧琅营帐。萧琅的脸色冰寒如寒冬腊月,双拳重重地打在了桌上。
赵壑忙迎上去,劝道:“殿下息怒。”
萧琅冷哼一声,一言不发。
萧玦率众将离开,程擎苍与他并肩着,眼底有一丝忧虑,“殿下今日激怒二殿下,怕是二殿下会怀恨在心。”
萧玦扯了扯嘴角,笑道:“我激不激怒他,他都会对我怀恨在心的。我何不让自己落个痛快?对了,那个曹安泰,尽早处置了。”
程擎苍思忖片刻,道:“好。”
把萧琅气得话都说不出来,萧玦的心情格外高兴,午饭时饭都多吃了两碗。忙活一下午,回到燕廷别院,发现师父乔宇终于回来了。
“师父,您回来了?”
乔宇和贺兰廷正坐在小花厅饮茶,见到萧玦的身影,不说话,而是将手里的茶盏加了三成内力扔了过去。
萧玦微微一惊,一个闪身躲了过去,茶盏“噌”一声摔到了地上。
没等萧玦缓过神来,乔宇接二连三地将桌上的茶盏扔过去。
萧玦急忙躲,“师父,你动手归动手,别胡乱扔兰廷的茶盏啊!”
“那你躲什么,好好接着不就是了?”
“我……”萧玦伸手去接了一个茶盏,却震得他虎口发麻。
乔宇轻笑一声,“小子,最近练功偷懒了!”
萧玦有点心虚,“师父,我有练功。”
乔宇挑一挑眉,“是吗?”
被乔宇这样盯着,萧玦心虚得不行,他讪讪一笑,凑过来,“嘿嘿,师父,您怎么一见面就问我这事儿啊?我……这一阵儿不是处理大辽那事儿么,这练功的时间就少了些。”
贺兰廷低眉轻笑了笑,给萧玦和乔宇都倒了一盏茶,“先生,阿玦,喝茶。”
萧玦指尖滑了一下贺兰廷的手指,贺兰廷顿时指尖一颤,将手快速地缩了回去。他瞪了萧玦一眼,因为惊慌,脸颊都红了红。
乔宇端着茶盏,慢悠悠地喝着,对于徒弟耍流氓这种行径,只当自己瞧不见。
“辽夏近日确实会有所动作。我回来时,发现边境线上有不少可疑之人。阿玦,你们当要早作防范。”乔宇道。
萧玦敛了敛神色,“这事儿我和老程商量过,已经派了一队人马前去打探消息。明日应该就会清楚。不过……我有些纳闷,我们与大辽的战事刚刚歇息,如今军力不足,他们又为何再挑起战事?”
大辽刚刚败北,因为程擎苍的步步紧逼,大辽还因此付出了巨大代价。他们必定是痛恨萧玦和程擎苍的,但……兵力不足的情况的下,随意挑起战事,难道大辽真的想被灭国不成?
“大辽一家不行,可他们若是和西夏联手呢?”
“大辽太后向来自视甚高,几乎不曾与人联手过,更何况是西夏?”萧玦摇摇头,总觉得这事儿稍微有那么些诡异。
“不过万事皆有可能,说不准大辽太后因为年前那战事失利,为了报仇,与西夏联手也并不是没有可能。”萧玦道。
贺兰廷对于此事有不同的见解,但因为那些消息尚未明确,所以他并未多言。
乔宇道:“阿玦,你对大辽太后有所误解。她为人虽然骄傲,但从来不会自视甚高。这个女人,为了权势,为了大辽,可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的。你千万不要小瞧了他。”
萧玦抿一抿唇,道:“师父,阿玦记在心里了。”
乔宇回来了,萧玦便就要恢复那种每天熬夜受训的日子。一用完晚饭,他便就被乔宇拉出去练功,练到半夜才回屋。
回来的时候,萧玦的双腿都在抖。贺兰廷本来披着外裳坐在软塌上看书,见萧玦进了屋,便急忙忙去搀扶萧玦。
萧玦就势靠在贺兰廷身上,“兰廷……我师父,可真不是人。你看我,双手双脚都在发抖。”
贺兰廷哄道:“先生是为了你好,我扶你坐下。”
萧玦望贺兰廷颈窝蹭了蹭,顺便亲了一口二公子的肌肤。贺二公子当即面颊就热了起来,“不许胡闹。”
萧玦笑嘻嘻地搂住贺兰廷的腰,咬了一口贺兰廷的脖子,“小兰廷,我哪儿胡闹了?”
贺兰廷红着脸推了推萧玦的胸膛,“手不抖了?腿不抖了?”
“抱着兰廷就不抖了。”萧玦死皮赖脸地非搂着贺兰廷,无论如何都不肯撒手。
贺兰廷无奈地轻笑一声,拍了拍萧玦的背脊,道:“给你留了宵夜,去吃吧。”
萧玦啃着贺兰廷的肩膀,“不,我要先吃我的小兰廷。”
贺兰廷面颊热得不行,他板了板脸,“未曾沐浴,不许碰我。”
萧玦噗嗤一笑,抬起头望着贺兰廷,“那洗干净了,就能碰你了?”
贺兰廷自觉给自己挖了个坑,他撇开目光,“你先松开我。”
“那你先答应我,洗干净了,让不让我碰你?”萧玦笑嘻嘻地逗着贺兰廷,看着少年的脸一点一点红起来。
逗贺兰廷是燕王殿下的日常,哄一哄兰廷,骗一骗兰廷,逗一逗兰廷,看他为了自己的胡说八道面红耳赤、羞涩不已,萧玦便觉得这样的平平常常,可以支持着他在战场上杀下去。
贺兰廷猛地一把推开萧玦,本是莹白的脸此刻红通通的,“你快去吃宵夜吧。”说着,他转头就往内屋走。
萧玦倒是没再为难他,可还是要过一把嘴瘾,“那我去吃了宵夜,洗干净,兰廷你可要让我碰你啊!”
“闭嘴!”
贺兰廷躲在被窝里,闷着头骂了一句。
萧玦心情格外舒畅,去吃宵夜,沐浴,然后搂着贺兰廷,痛快了一晚上。
但第二日一早,他尚未苏醒,外头便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殿下,殿下,出大事儿了。辽夏两军联合发兵,已攻进边境线。程将军派人来请您赶赴前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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