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别躲在一奴才后面啊?你不是很能吗?拿我的玉佩来吓唬我!”平宁像个泼妇般在叫骂,“你有本事做没胆子认是不是!”
平宁这话都要将怀昔给说笑了,禁不住在心内一阵腹诽,你做了坏事你还要昭告天下认下来吗?那你先前在言灵面前装什么装?还一装就装了那么多年!
平宁是真的气极了,她一向都是个能装的,没成想出了个比她还会装的怀昔,她还用自个儿用过的招来对付自个儿!
她是气昏了头,是什么也不管不顾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将人给我拉出来!”
她的两个贴身丫鬟听得这话是万不敢忤逆她的,慌忙上前就要去拉彩雀。
“你们干什么呢?”
言灵到底是看不过去了,她方才也是在试探,看看怀昔会如何反应,可她还是软弱得很,尽叫人欺负!
她不知道怀昔是不是在做戏,但她知道平宁确实做了恶事,而她也确实看走了眼!
“平宁郡主,你欺负我嫂子做什么呢?她好歹也是一介王妃,岂容你一个郡主随意欺侮?”
平宁一怔,她没想到言灵会在这里,下意识便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解释了起来。
“不……不是你看到这样的,灵儿,她……”
“不是我看到这样的那是哪样的?”
言灵不蠢,她更是痛心于自个儿一直当做闺中密友的人对自个儿原来不过是全是利用。
“我有耳朵,也有眼睛,更有脑子!平宁郡主,你好自为之吧。”
话罢,她就转身去瞧怀昔的伤口。
平宁跟言灵是自幼相识的,只是后来因着言匪的关系她才屡屡同言灵示好,但未尝没有丝毫真心,见得言灵不偏向她,轻易便为着明怀昔说话,也不打算再装贤淑扮柔弱了。
“言灵,我好歹跟你相识多年吧,可你何曾偏心于我?我又何苦在你面前再忍气吞声!你是郡主了不得,我也是!”
“当初说帮我的是你,后来你兄长娶了亲,你不满她,我也给你想法子,可你何曾想过再帮我撮合我跟你兄长一二?”
“我央求你给我俩制造独处的机会你都不肯,你算个什么闺中密友?现今来跟我装高尚,你们端王府的人个个都是惯会装模作样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怀昔跟言灵相处的时日不比平宁长,但她知晓言灵是个看起来大大咧咧,实则心地善良的人,最是重情了,忙不迭抬眼看她,就见她眼中爬满了浓重的悲伤。
“平宁郡主,话也不能这样说,朋友也是分很多种的,有的可以深交,有的只是浅薄相识,饶是亲人、爱人都不能无底线纵容,何况还是朋友。”
言灵也回身看着平宁,红着一双眼,一字一顿道:“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你竟是这般看待我的,有些话倒也不必说了。”
她不会说她在言匪面前曾屡次三番地提起平宁,更不会说她在苏氏面前说了平宁多少好话,既然朋友都没得做了一切的误会好像都没了解释的必要。
何况这样的人也不值得她解释。
“你以为我稀罕你说什么话啊?我不过就是利用你罢了!若没有你的兄长你算个什么?你以为人人巴结你是为了什么,还不是因着你端王府的权势!可是你端王府的权势又算得了什么?迟早有一日,皇上不会容下你们!”
言灵眼中满是失望和受伤,这样的人她当初是眼瞎了才不断带进自家晃荡。
怀昔见言灵这般,拉了拉她的手,将她护到了身后,是保护的姿态。
言匪说过,这也是她的妹妹,那她就大方善心护一护她。
“平宁郡主,请你自重。”
“自重?”平宁被气笑了,“我自重?你一个扫把星,天煞孤星,克死爹娘,如今嫁进端王府,我看端王府又有个什么好下场!”
怀昔蹙眉,顶着额头上的一块大包直接上前给了平宁一巴掌。
平宁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怀昔。
怀昔瞠大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往后退了两步,道:“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故意的!可她还就是不打算承认!
平宁哪里受得了这般气?抬手就要打怀昔,被言灵一把抓住了。
“平宁,你撒泼也撒够了吧!”
“你还拦我?你们合起伙儿来欺负我?”她又斥起了身边的丫鬟,“你们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收拾她们!”
就在此时,一道冷厉男声自不远处响起:“原来这便是荣王府的待客之道。”
几人抬眼望去,原是言匪来了,平宁的丫鬟哪还敢造次?立时跪在了地上,连连磕起了头求饶。
“王……王爷……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
言匪不说话,径自回头去看怀昔和言灵,却见怀昔的额头上竟是有一块包。
他藏在面具下的眉头微微蹙了蹙,上手轻轻碰了碰,怀昔立时痛呼出声:“啊,痛……”
他收回手,软声问道:“怎么伤的?”
怀昔自有盘算,也不直接说是平宁打的,就瞟了一眼她然后收回了视线。
她想,言匪这般聪明,不会这点眼力见儿也没有吧?
就在这时候,荣王也过来了,见得围了一大堆人,个个都是面容肃穆的,立时觉出不对,赶忙笑着问道:“端王啊,这是怎么了?”
言匪将怀昔半揽进了怀里,冷声道:“本王的王妃在这荣王府被令爱打伤了,令爱还还对本王的王妃喊打喊杀的,本王竟不知这便是荣王府的家教!”
说完这话他便闭口不言,给了旁边的长随固平一个眼神,让他去寻外敷的药来。
荣王面上有些挂不住了,看了眼平宁,见她垂着头不敢看自个儿顿时明白言匪说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再看言匪只顾垂头探查自个儿王妃的伤势,摆明了是想让他给他一个交代了。
可都是亲王,他还是先皇的同胞兄弟,没得就这样不问清楚前因后果就让自家女儿赔罪,莫名就矮了一截。
“平宁,你说,怎么回事?”
平宁看着荣王就犯怵,她可不能叫荣王在外丢面儿,特特是在言匪的面前丢面儿。
“不,父亲,我没有,是端王误会了,我没有打王妃,是……是端王妃,她捡了我的贴身玉佩,说要还给我,突然又……”
说着说着她就这样哭了起来,怀昔眼睁睁看着她还真挤出了几滴泪来。
“又不给我了,还给我摔碎了,这可是母亲新近送给我的,我就没忍住,跟端王妃理论了两句,哪里想得到……端王妃会磕到额头啊……”
怀昔想,她原先只觉着平宁有些小聪明、能忍会装,没成想还会睁眼说瞎话,当着言匪的面都敢说谎话,不是蠢就是不怕死了。
这不,言灵当即就反驳道:“平宁郡主真是厉害,我亲眼看见你将玉佩甩到我嫂子脸上的,如今你却颠倒黑白,将黑的都能成说成白的,言灵今日算是受教了!”
怀昔没多说什么,只是攥紧了言匪的衣袖,似很是害怕她般。
言匪一双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平宁,突地,一阵寒风吹过,吹得人不自觉打了一个哆嗦,平宁的身子更是直接发起了抖。
“端王,这……”荣王似很是为难,可说出口的话却不是好相与的,“不是谁人多就谁有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