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卷棘:“……”
——你跟咒灵殉情吧!!
必须承认,一瞬间确实是有思考把太宰治直接当成咒灵处理的可能性。
甚至闭嘴几个字,都已经跑到了唇边即将倾泻而出。
只是考虑到刚刚力量阻滞的异样,让狗卷棘多少增加了几分提防。
“……木鱼花。”
老实说,这可能是他第一次这么深刻地感受到……他人的语言力量。
狗卷同学面无表情地想着,一边单手抵着殉情发言的罪魁祸首太宰治。
太宰治似乎读懂了他的眼神,一本正经地反驳:“术师先生,我的殉情对象还是仅限于人类的哦。”
狗卷棘毫不关心,敷衍道:“鲑鱼。”
对于死的追求,这个黑发鸢眸的家伙简直是修炼到了巅峰造极的程度。
鸢眸中死意满溢,狂热得都要超过这块领域的主人——那个看起来正因为领域中多了可以玩弄的对象,而进行着古怪的庆祝仪式的畸形咒灵。
狗卷棘冷淡地斜眼看去,紫眸毫无情绪地打量了一周,耳侧就因为清浅的呼吸擦过而一阵瘙痒浮动。
“术师先生~是想到怎么出去了吗?”
回归现实——
狗卷棘诚实回答:“木鱼花。”
准特级将他们堵进了一个教室之中,目前看起来除了从窗户跳出去之外,没有其他的逃亡路线可供选择。
狗卷棘无声轻叹。
这不就顺了太宰治殉情的意吗?
……等等!他怎么被带着走了!
“术师先生,大危机呢~”
鸢眸如同暴雨前夕的乌云般晦暗不明,又间或出现闪电般的星点。
似乎毫无危机感,明明致命的喉颈处已经受制于人,太宰治却依然在轻飘飘地说话。
狗卷棘轻啧一声。
此时此刻,他总算明白了前辈七海建人总是念叨着的那几句话。
他深以为同——
「扭·曲·吧」!!
八小时工作制,对于咒术师而言可太重要了啊!
哀鸣声响起,结束得短而急促。
像是粘液般还散发着下水道中阴暗的气息,难以分辨出具体的形状,血液滴落,很快便被狗卷棘的咒言震退。
准特级不满,却始终没有靠近。
“咕噜噜噜噜——”
狗卷棘了然。
正如七海海前辈所说——
全世界的咒术师们都应该联合起来,向咒灵们抗议这混乱的工作时间。
亚麻发色的青年动作干净利落,转过身踢起座椅一个格挡,另一只手就顺势按下了太宰治的头。
“呜哇,还真是恶心呢。”太宰治事不关己般评价眼前正滴落奇怪液体的奇怪物品。
这是准特级咒灵刚刚的攻击产物。
在召唤炮灰咒灵之余,它也十分热衷于这样的粘液投掷攻击。
狗卷棘:……
你是哪里来的观光客吗?
他松开桎梏太宰治的手,胸膛在呼吸调整中微微起伏。
群起而上的咒灵太多了,持久战对于咒言师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狗卷棘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做出了决定,一跃而起站在了五层楼的窗台之上。
太宰治似乎有些惊讶,鸢眸中微光闪烁:“术师先生,这是要独自坠落吗?还真是狡猾啊——”
“明太子。”狗卷棘叹了叹,望向太宰治的紫眸中似乎都隐约带上了几分指责的意味,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太宰治的问题。
他的目光无比坚定,明明昏暗一片却也如同星辰般璨亮。
一旁的准特级咒灵也似乎已经失去耐心,嘶吼着指使低级咒灵,自己却还踌躇着没有靠近。
狗卷棘不再犹豫。
虽然对于太宰治而言,这样的表达方式还仍然带有一种解谜游戏般的效果。
绷带青年眨眨眼,正准备说些什么,就感觉到腕边传来一股拉力,扯着他翻过了窗台。
熟悉的失重感一拥而上,风声灌入耳中——
像是他所读过的故事中所描述的一般,颠倒的教室一景被撤换成了泼墨般阴沉沉的夜空。
——疯狂的举动。
错愕填满一瞬,太宰治抬起手,笑意更深,松散开的绷带迎风招展,像是将两人缠绕起来一般。
“哎呀哎呀,这可是殉情呢~术师先生,意外的大胆啊……”
狗卷棘不为所动,甚至迅速松开了手,任由太宰治自由落体。
嫌飞舞在眼前的绷带遮挡视线,他毫不犹豫地就扯断推开,双眸紧紧盯向了因为畏惧而没有一跃而下的准特级。
——能确定的一件事,这个特级咒灵,对于‘高度’有畏惧感。
“「去·死·吧·」!!”
咒灵踉跄般后退了半步,无形的咒力如同蛛网缠绕而上,瞬间就像烟花绽放般皮开肉绽落下血雨。
哀鸣响起,但马上咒灵又趴在了窗台上怨恨地凝视着他们。
咒力的反噬瞬间涌入,狗卷棘蹙起眉间,翻腾的血气顺着胸膛的起伏倒灌而出,几乎是前仆后继般地就从喉腔中脱落而出。
——渴。
狗卷棘面无表情地边咳边想。
太宰治一顿,下一瞬如红梅般的血点便沾染上了飞舞的绷带。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一般,他只顾着伸手去抓眼前的绷带,全然忘记了自己即将坠落的事实。
“「扭·…咳…曲·」”
咒力还没平复,狗卷棘就迅速施用了下一个咒言。
还没能完全形成的生得领域在他的咒言下撕开一个空洞,狗卷棘无力地闭了闭眼,下一瞬就被空洞卷了进去。
……
重新看到正常色调的天空,狗卷棘却没什么逃过一劫的庆幸感。
还是高中生的咒言师熟练地擦了擦唇边的血渍,和着喉腔中的腥味将润喉糖咽了进去。
喉糖的清凉感让大脑再次清醒,狗卷棘站起身,边掏手机打电话,边环视着帐外往来的人群。
只是有个声音却显得阴魂不散——
“狗卷君!”
太宰治那家伙……还在后面跟着他!?
甚至还大胆用语言进攻:“狗卷君,稍微等等我嘛。”
狗卷棘:?
他猛地转过身,紫玉般的眼眸中满是警惕。
“木鱼花!”
太宰治学会了抢答。
狗卷棘:……
拳头硬了。
太宰治笑得有些欠打:“哎呀,狗卷君是在想我怎么知道了你的名字吗?”
狗卷棘毫不思索地对他进行眼神指责。
太宰治懒洋洋地亮出了手上的学生证:“狗卷棘,东京咒术高专二年生。我比你大一岁,记得要叫哥哥哦。都认识这么久了,现在就叫你棘君吧~”
“呐,棘·君·~”
学生证上有姓名有出生时间,信息泄露得一干二净。
狗卷棘:……!!
五条老师——!!
这个状况真的和你描述得完全不一样啊!!
太宰治无辜地摊开手心,任由狗卷棘取回自己的学生证,又在对方抽手离开的时候,像是有意布置的陷阱一般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棘·君·——”
太宰治压在他耳畔低语:“比起木鱼花,我觉得鲑鱼更好吃呢。”
狗卷棘眼神坚定。
……就算是取向意外相同也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原本拨号的手势已经翻转了过来,看起来更像是准备了一个手刀,连带着手机的重量,打算劈晕太宰治一般。
手机还亮着屏,隐约可以看见上面五条悟几个字。
在劈晕这方面,狗卷同学信心满满。
他是经受过训练的,绝不会——
“首领大人。”
狗卷棘澄净的紫眸微微睁大,手上的动作却没跟着迟疑。
穿着整齐黑西装的男人们从车上一拥而下,不约而同地对着太宰治尊敬地低下了头。
这场面看起来,还是颇有震慑力的。
只除了事件中心的首领大人,正因为一记手刀而轻嚎了一声,下意识地摸了摸脖颈。
——虽然狗卷棘紧急刹车,卸了不少力,但最终结果还是如期而至。
狗卷棘:……
让你出丑还真是抱歉啊。
狗卷棘:“大芥?”
这一刻还是很真诚地询问。
太宰治放下手,揉着手腕将染血的绷带一一整理,轻佻的感觉一瞬间像是沉稳了起来。
没有笑意的时候,显得他格外锋利,似乎骨髓中都浸满了冷兵器般渗人的寒意。
“跟我走一趟吧,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