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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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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跟你说,那徐家在公社还有个大宅子,我记得你说徐家老三媳妇是城里知青,跟两个嫂子关系不亲,你跟后面说说,那徐初容偏心,想把宅子留给大房。”

姚鲜花还没说完,姚老婆子就懂了她的意思,乐的直拍大腿,“还是我闺女聪明,这主意好,这回看我怎么出气!”

姚鲜花笑了笑,当年她的确看不上程老大,虽然那男人长得模样好,可不过是乡下泥腿子,要不是有了身孕,没法子,她也不会委身与他,没想到他居然敢拒绝,还好她现在找的男人有本事。

要是有机会,她还想整治下程家。

姚生财也不管他姑跟奶说啥,眼中只有鸡蛋糕,吃的脸上都是,姚老婆子给孙子灌了口水,看向姚鲜花的肚子,“花儿啊,你这肚子咋样?有动静没?成光前头那女人留下的孩子没再找你的麻烦吧?”

“还没呢,不着急,”姚鲜花身段丰腴,模样俏丽,肌肤也白皙,外形的确很出挑,不然也不会被徐成光一眼就相中,两人很快勾搭到一起。

只是之前她流过两个孩子,有些伤身子了,她想先养养,再怀,反正徐成光现在更喜欢她。

“那小子不敢了,让成光打了几次狠的。”

姚老婆子眯了下眼,“照我说,那小子还是弄到农场跟他娘那一家子关一起干活才好,他越长越大,又不是傻子,对你还仇视,放这么个人在身边可不好。”

姚鲜花自信地笑了下,“只要有成光,他就翻不了天去,留着他,对成光的名声好,不过是给他口饭,饿不死就行。行了,娘,你就别操心这个了,我有数。走,咱去买肉,走的时候你也带点回去吃。”

“还是我闺女孝顺,”姚老婆子美的件牙不见眼,如今有闺女帮衬,她这日子过得可滋儿了。

“有肉吃,太好了,”姚生财乐的一蹦老高,他最喜欢吃肉了,“小姑你真好,长大了我孝顺你。”

这嘴会说,让姚鲜花很受用,晚上姚老婆子跟姚生财直接住在公社,第二天下午社员们快下工时才回村。

在田地上就跟人炫耀,祖孙两个去了公社,姚鲜花怎么招待他们,“那红烧肉可真好吃,国营饭店可真干净,每次都去吃,都吃腻了……”之类。

因为徐初容之前说的那些话,村里不少人对姚老婆子都避着,惹不起躲得起吧,因此,好多人都没应声。

但也有那爱捧人臭脚的,尤其姚家女婿还是公社当官的,就很羡慕地说姚老婆子命好,要是能去吃一顿多好的奉承话。

“我家鲜花还给我带了肉,我都说不要了,天太热了,吃不完就坏了,可孩子孝顺,非得给,没办法。”

“那是鲜花孝敬你,要我有这闺女,做梦都能笑醒了。”

姚老婆子被说的飘飘然,快到家时,正好碰到程朗和程清背着篓子从树林那边回来,姚老婆子朝兄弟俩翻了个白眼,拉着姚生财进了自家大门。

程朗当没看见,程清哼了一声,兄弟两人对视一眼,快速跑进家,“玥玥,快来,哥给你弄肉来了。”

程玥正帮着她奶摘菜,袁兴阳今天没来公社,他家房子盖好了,要晾几天才能入住。

听见二哥说肉,好奇地站起来,“二哥,你说肉?”

程清的声音把院子里正玩的程滨几个也吸引过来了,跟着咋呼,“哥,哥,真的有肉吗?”

“对,看看,我跟大哥去打的麻雀,等会儿烧烧给你吃肉,”程清掀起背篓里上面放着的青草,露出五只麻雀来,个头还不小。

“真的!大哥二哥你们太厉害了,居然打到这么多麻雀,”程海夸赞,咽了下口水,他也想吃,可刚才二哥说了是给妹妹吃的,只能移开目光。

比起吃的,程滨更关心的是,“大哥二哥,你们去打麻雀,咋不叫着我?我也想去打麻雀。”

几个男孩子都有弹弓,还是程朗给他们做的,用的是树杈和自行车废弃的气嘴或者内胎剪成条,弹座最好用一小块皮子,不过找不到就用内胎代替。

程家几个孩子弹弓材料上的内胎,还是程老大通过袁正良弄来的废车胎料。

“带你干啥,哪次带着你们,那麻雀和鸟不被你们给吓跑了,能打着才怪,”程清把麻雀提溜起来,见程玥往后退了一步,以为她害怕,“玥玥,这个放柴火里烧烧可好吃了,等会儿二哥烧了,你保准喜欢。而且,你别看这麻雀个头小,咱这才麦收,这些家伙们可是偷吃了不少粮食,正是最肥的时候。”

就这五只麻雀,他跟大哥也打了快一个小时。

打麻雀并不好打,不然谁家不得每天打上几只,就是吃点肉沫沫也沾沾肉味。

“真好吃吗?”程玥知道麻雀是四害之一,虽然后世都保护野生,麻雀也在其中,虽然也吃害虫,可这会儿麻雀泛滥成灾,跟人们抢粮食吃却是事实。

她可不是那些婊里婊气的,什么小兔兔好可爱怎么能吃兔兔,或者麻雀是小鸟鸟,那么点点怎么忍心吃,在补充营养和解馋面前,这些都是不存在的!

不过,她看了看几个兄弟们,还有家里长辈们,肯定也是好久没沾过肉味了,就对也一脸惊喜地徐初容道:“奶,这个可以熬汤吗?炖成汤,我们都吃。”

麻雀便是肥些,可到底体积小,要想这么多人都吃一点儿补补,解解馋,只有炖汤喝了。

程清他知道妹妹肯定是想让大家都跟着吃,可他心疼妹妹,有些着急地道:“玥玥,这烧了才好吃,熬汤不好喝。”

“还是烧着吃,那骨头都能烤酥了,”程海咽了下口水,也跟着道。

就连最小的程华,都没有闹腾着要吃肉,虽然他馋的口水已经流了出来,程玥擦了擦小堂弟的嘴角,“小华,等会儿你也啃肉吃。”

程华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姐姐对他真好,不仅给他喝麦乳精水,还给他啃肉。

他虽然小,也知道麻雀是大哥二哥特意打了想给姐姐吃,有这么好的哥哥姐姐,他可真幸福。

徐初容心中又酸又高兴,虽然家里日子清贫,可孩子们却很懂事,她摸了摸小孙女的头,“就听玥玥的,炖汤,大家都跟着喝点肉汤,也补补身子。”

程朗道:“就听奶的,等我跟小清放学再去打,麻雀有的是。”

程滨跟着道:“对对,大哥到时候带着我,我肯定听话,不把麻雀吓走,我帮你们拿。等打了后,我给玥玥烤着吃。”

“都是好孩子,”徐初容夸了几个孙子,催道:“赶紧去写作业,奶去收拾了。”

她却知道,哪里有大孙子说的那么容易打着,不说别的,就一直抬头举胳膊用弹弓对着上空,时间久了肯定特别累,她看小孙子胳膊都有些抬不起来了。

程玥上世也收拾过鸡和鱼,当然不是活物,她不敢对活物下手,要不说性子里小怂的一批。

她坐在小板凳上,看徐初容动作麻利,很快就把五只麻雀拔毛去内脏,收拾干净。

然后冷锅烧干水分,用蘸了油的纱布在锅上摸一圈,只油润润的就行,也不舍得用多了,再扔进去一把花椒炒焦了出香味,花椒铲出来后,倒入麻雀肉,姜片,翻炒几下,倒入半盆热水,随着水蒸气弥漫,香味就飘满了灶屋。

“好香!奶,你做饭真好,”程玥觉得她奶厨艺是真好,她开始期待等会儿的炖汤了。

徐初容往锅底填了把柴火,笑了下,“奶可是跟你太姥姥学的做饭,你太姥姥做饭那才叫一个好吃。”

她是接受了新思想教育,她娘当初可是满清时候大家闺秀培养长大,女红厨艺都很出色,她也就学了个五分。

“其实,这做饭啊,除了火候,只要是油盐酱醋的调味够了,那就好吃,”徐初容倒不是想让程玥学做饭,就是忽然起了兴致,想说几句。

正说着,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是程家其他人下工回来了。

一进家门,程老大就看见趴在灶屋窗台上往里望的几个小子,不由笑了,“你奶做什么好吃的了,看把你们给馋的。”

程家孩子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响亮的咋呼声。

“吃肉咯,吃大肉喽!”

是姚生财嚷嚷的声音。

他这一咋呼,程家大人们也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喷香诱人。

“隔壁这是做肉了,”程老三说了句,他也馋肉,但姚家的肉却不馋,“看把他家给能耐的,吃个肉还大声嚷嚷,那会儿姚婆子在地里还没显摆够。”

黄丽萍却有些陶醉地深深吸了好几口气,真香啊,真想吃肉,她都两三个月没沾肉味了。

以前,她也看不上姚家人和姚鲜花,可随着姚鲜花去年居然找了个革委会干部男人,她这心态就有些变化了。

如果不是下乡当知青,她留在城里也能找个城里人,而不是为了填饱肚子少受累,嫁给程老三这个庄稼汉。

姚老婆子做的肉味的确香浓,覆盖了这一片的上空。

她是个爱显摆的性子,跟程家就算做顿肉吃也要关上门低调不同,恨不得让姚生财给嚷嚷的满大队都知道她家吃肉,过好日子。

之所以那么香,是她中午去国营饭店吃红烧肉,觉得人家的汤料好,也不知道放的啥大料那么香,就故意剩下盘底上的汁子,刮吧了倒碗里带回家了。

这会儿炖肉就把那汁子往里一放,那味儿能不香浓吗?

不得不说,这人在显摆上也自有一套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