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不要了,我,我喘不过气了……”陆云泽终于找到了一点错开亲吻的机会,立刻就把手按在了贺邵承的脸上,对于那张俊脸是看都不高兴多看一眼。贺邵承长得再帅有什么用?他现在只想呼吸,不想再被亲到没地方换气的程度了!
胸口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他面孔上的红晕才散了一点,但眼眸中泛出的生理性泪水还在,所以在贺邵承眼里,此刻的么儿依旧是湿漉漉地瞅着他,就像是一只小兔子。
他又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每天都会想要亲吻对方,紧紧的抱着亲,好像这样的吻啄能够在陆云泽身上打下属于他的印记,让所有人都知道,么儿是他贺邵承的一样;但是他不能,在他外面只能和么儿偷偷的牵手,更不可以告诉别人自己喜欢的是对方。虽然明白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和么儿都是男人,这样的感情太奇怪了……但是,贺邵承还是本能地感觉到了不满。
而且他也知道,班级里有几个姑娘,每次下课都会扭过头,偷偷地瞧他的么儿。
贺邵承暂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这样反复地亲,反复地亲,像是一条大狗一样,用舔舐来表达自己对对方的喜爱。
陆云泽见他又要吻过来,掌心的推搡都用力了一点。
他终于捂住了贺邵承的嘴,而贺邵承似乎也被这一推弄得冷静了些许。尽管搂着他的胳膊还紧了紧,但至少不乱来了。那微微褐色的眼眸里流露出了些许无奈,但更多的却是笑意。他知道自己刚才有点失控了,此时抱着么儿,便只是轻轻的拉开了他的手,对着那指腹啄了啄。
“我不闹了……”
陆云泽喘了几下,心脏还怦怦跳着呢,“你还知道不能闹了……都已经,半个多小时了!”
他的嘴唇泛着红,这样控诉起来特别可怜,让贺邵承又想抱着人疼了。
“嗯,是我错了。”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分,否则么儿就真的要不高兴了。左右人还在他的怀里,他稍微换了个姿势,让陆云泽躺在了自己的身上。被窝里暖烘烘的,屋里头开了空调,彼此的脚底那儿还有一个热水袋。两个人刚刚又亲了一会儿,现在身上都是汗,一点冷都感觉不到。
陆云泽吸吸鼻子,把脑袋靠在了贺邵承的肩膀上,来回蹭了蹭:“你这家伙……懒得说你了。咱们两个明天早上要去教室拿成绩单和寒假作业的,可不能像平时那样晚起呀。对了,老师应该不讲卷子吧,我们是不是上午拿了东西,下午就好回平县看姥爷了?”
“可家里还要收拾一下。”贺邵承帮他拉了拉被子,不让么儿的肩膀露在外面。陆云泽身体不够强壮,一不小心就会着凉,他必须处处都盯着才行。陆云泽其实还有点嫌热呢,不过也没拒绝,就让贺邵承把自己给裹紧了。
“冰箱里的菜要清理一下,我们两个的被子要收起来,床单最好撤了。几个常去的地方肯定要打扫一下,尤其检查下水道,这样我们回来的时候,才不会有老鼠和虫子……”
他的嗓音天生低沉,但和陆云泽说话时,又带着一股格外的温柔,所以就仿若潺潺流水,很快就让怀里的人乖了下来。陆云泽抬眸看了看他,虽然心里头是很惦念姥爷,但还是同意了:“那好,我们就打扫一下午卫生,后天早上回家。”
“哎,对了,这次回去可是回去一整个寒假的,怎么也一个月呢,你的股票要动吗?”说到钱,陆云泽就精神了,脸上也露出了一点笑意,小酒窝又在那张白嫩的面孔上冒了出来,“我记得你之前说……涨了不少的。”
贺邵承也抿唇低笑了起来:“嗯,又翻了个倍吧,我觉得年前年后应该不会跌,放在那儿再说。万一有什么情况,证券所的交易员也会打电话给我的,从平县到上海又不需要多久,直接去就是了。”
“翻倍了?”陆云泽一愣,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贺邵承上次好像是投了一千万进去……
“嗯,现在净值两千多万吧,有一两只股票也涨的不是很好,没跟上大队伍。”贺邵承平静地说着,仿佛那些钱只是个数字。
陆云泽靠在他身上,已经完全呆住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这辈子靠重生赚的那一千多万就是人生赚钱的极限了,左右一千多万也够他们家过上好日子,放在银行里吃利息都能衣食无忧。但是他没想到,贺邵承才是真的厉害。他才多少岁呀?还要再过一个星期才能到十六岁呢,可对方已经把三百万变成了两千万,现在又把一千万再次变成两千万……
陆云泽是彻底服气了。
“你太厉害了……”他眨了眨那盛满笑意的眼睛,小酒窝一时间深得不得了,“怪不得你之前还要去折腾什么投资的东西……这样下去,我们家的钱都要堆起来用不掉了!”
贺邵承摸了摸么儿的脑袋,看着他这样笑,好不容易平静下去的心就又一次蠢蠢欲动了起来。
“嗯,不过姥爷不是说了么,想要在平县建希望小学,这个也挺花钱的,用起来还是很快的……”提到那个和蔼又善良的老人,贺邵承的唇角也扬了起来,“么儿,再让我亲一亲好吗?就只亲脸……”
陆云泽低低的“唔”了一声。
被子动了一下,贺邵承本来是让陆云泽靠在自己身上的,但此时却是他侧身过去,在那里轻轻的啄着么儿的酒窝。
不过两个人好歹还记得明天要去学校领取成绩单,所以也只是稍微闹了一闹,接着就老实关灯睡觉了。陆云泽的唇瓣又一次被亲肿了,脑袋枕着贺邵承的胳膊,呼出的热气都带着彼此的味道。他也没考虑过自己能考多少分,不过按照考下来的感觉,似乎还可以,没有什么难到他们两个的题目。贺邵承也不曾在意过这种事情,他只知道,这次考试下来,老师应该不会再卡他们两个下学期的免修了。
第二天一早,陆云泽还有点起不来呢,是被贺邵承拉着从被窝里出来的,一边揉眼睛一边难受地哼哼,一点都不想早起。
“你说……学校干嘛吗,又不是上课,只是拿个成绩单,还要我们那么早去。”他被拉到了浴室去,嗓音特别委屈,就算贺邵承把刷牙的东西给他弄好了,也没能让陆云泽的情绪变好。“呜……我想睡觉。”
“么儿乖,中午回来再睡。”贺邵承在他身边,也一起开始刷牙。
彼此的嘴里都含着牙刷,左边刷刷,右边刷刷,接着再到牙齿的内侧去刷。虽然陆云泽现在还累累的,但是刷牙这件事,他总是能刷够两分钟的,所以牙齿也特别白净,就像是两排陶瓷烤出来的小牙似的。两个人又一块儿洗脸,用的就是同一条洗脸巾,根本没有区分你我的意思。折腾好了面孔,当然还要解决一下,于是浴室又轮流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我们出去吃个早饭。”贺邵承洗干净了手,“么儿,去吃学校对面的汤包和鸭血粉丝好不好?”
“那家新开的金陵鸭血粉丝店吗?”陆云泽跟着过来洗手,还打了一点肥皂,把手指之间都洗得干干净净,“去尝尝看好了,我还挺喜欢吃鸭杂的,不过这个就真的要多加点蒜泥才香了……”
他这会儿也清醒了,而且又要出去吃早饭,对于早起去学校的不满也终于散去了一点。两个人背上书包,只放了餐巾纸、笔袋和随便的一个记事本进去,整个背包都空空的,和什么都没背差不多。现在天气太冷,骑自行车也得多点护具,所以到了门口,贺邵承就去拿了彼此的围巾、耳罩、手套。陆云泽先把耳朵裹好了,老年人爱用的那种耳罩虽然不怎么好看,但真的是暖和,冷风怎么吹都冻不到他的耳朵。
那边贺邵承也戴上了,还是个黑色丝绒的,一下子那张俊脸都变土了几分。
陆云泽不客气地笑了,一边笑一边给自己裹大围巾。
彼此的面孔都用围巾遮掉了一半,接着又是戴手套。那种毛线织出来的手套虽然好看,但其实都是孔,一点都不防风,所以后来他们不得不买了这种不好看,但是特别保暖的皮绒手套。陆云泽身上的大衣早就换成了棉袄,也就贺邵承不怕冷,还穿着羊绒大衣呢。两个人又换好靴子,这才一块儿出了门,骑上了自己的二轮车。
学校对面的鸭血粉丝店一个老早就开门了。
做这种早餐生意,那才是绝对没的懒觉睡,就像当初他们两个似的——凌晨三点怎么都得起床了。因为对面就是学校,所以这家店生意还挺不错的,里面一个学徒不断的包汤包,师傅则在后面剁肉馅,弄皮冻。店老板和老板娘都在忙活,又是去拿蒸好的汤包,又是去收钱撤盘子的,整个店里那真是人来人往,客流不断。也就是他们两个去的巧,刚刚好空出来一个桌子,陆云泽就赶忙过去坐下了,先把位置占上再说。
“我们就来三笼汤包,两碗鸭血粉丝?”他其实本来想说两笼的,不过考虑到贺邵承胃口大,所以换成了三笼。
“嗯,我去点,你先坐着。”钱都在贺邵承手里,贺邵承走过去和老板要了餐,还要求两份鸭血粉丝都额外加鸭血和鸭杂。
不过饶是如此,这顿早餐依旧很便宜,连一张五块钱的钞票都没能用掉。陆云泽也不指望忙得这么厉害的老板过来给他们擦桌子了,自己掏了两张纸巾出来,好好的把桌面上的油擦了擦。筷子什么就在边上,还有用来沾醋的醋碟。他仔细的擦拭了一下筷子尖,确保干净了之后才递给贺邵承。
彼此又是一人一碟醋。
“诶?”等到要添辣椒的时候,陆云泽愣住了,舀起一勺辣椒嗅了嗅——
“这是姥爷的辣椒!”虽然只是灌在普通的小罐子里,但他还是嗅出了他们家曾老头辣椒酱的独特香气。
贺邵承也跟着抿起了唇,“那看样子姥爷的生意真的是越来越好,路边的小摊小店现在用的全是曾老头。”
虽然早就知道姥爷的辣酱卖的好,但今天忽然发现学校对面新开的一家店用的也是曾老头,陆云泽还是忍不住地高兴。他往彼此的醋碟里面都加了点辣酱,汤包还没来呢,就直接用筷子蘸了蘸调料,抿在嘴里吃了。
也好一段时间也没见姥爷了,他心里可想呢!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姥爷做的。”他笑得像是只得意的猫儿。
他们的三笼汤包来了,都热气腾腾的,正是最适合吃的时候。不过三笼叠在一起也太高了,所以店老板先给他们用抹布拿着放下来一笼,边上的两笼还叠在一块儿。里面的汤包都蒸得刚刚好,一层薄皮里头蓄满了汤汁。贺邵承收了收筷子,自己先去夹了一个,慢慢的拎起来,居然也没破。
能够做到汤多,皮薄,但拎起来又不破——这家店的汤包技术是真的不错。
陆云泽也赶忙去拿了一个,不过拎起来之后就放到了勺子里。
他之前被烫过好多次,现在早就学乖了,好生地吹了吹之后才过去用牙关咬开了一个小口,一点一点地嘬掉了里面的汤水。贺邵承在家也会给他做汤包,但是毕竟他们自己弄不出这种浓汤来,所以要吃特别“汤”的,还是得来外面。喝完了汤,剩下来的小包子沾一沾醋,和着辣椒油一起咽下肚去,来时路上的冷气都瞬间被驱散了。而此时他们两个的鸭血粉丝也来了,一眼瞧过去都看不到粉丝,满满的都是鸭血和鸭杂。
一顿热乎乎的早餐吃下去,陆云泽总算高兴了。
他自己就吃了一笼汤包,剩下来的两笼都是贺邵承的。而且那鸭血粉丝汤也太满了一点,碗里头最后剩的也都给贺邵承吃光了。这样一顿饱饱的早餐,他觉得自己肚子都隆起来了,但瞧瞧贺邵承却似乎还好,仿佛他的胃里头连着一个黑洞,吃多少下去都不会鼓起来。
此时时间也差不多了,陆云泽和贺邵承便又推上了自行车,直接进了学校,几乎是卡点进的教室。
班主任已经在了。
讲台上放了好多沓试卷,各科的课代表正在发,每个同学都是紧张不已,每拿到一张就有人发出痛苦的哀嚎或者欣喜的欢呼。陆云泽总觉得班主任刚才好像还对他们笑了笑,不过这会儿也不早了,先在座位上坐下才是真的。
他们两个的课桌上已经飘了几张卷子,远远的只能瞧见好些个红色的勾。
陆云泽拉开了座椅,随便拎起一张看了看:“唔……这是你的,贺邵承,你英语一百四十八。”
“没拿满分?”贺邵承皱了皱眉,拿过那张试卷看了一眼。他的英语语感是很好的,当初跟着母亲也学过不少,不过这张试卷还是在他的作文部分扣掉了两分,看样子也是吹毛求疵,绝不轻易给出满分作文的老师。
“唔,我看看我的……哎,比你低一分,我一百四十七。”
他们两个都坐下了,边上又有课代表来发了两张数学试卷,光是发的时候都啧啧惊叹,“承哥和泽哥可真了不得!”
“嗯?”贺邵承拿过一看——两张满分。
这才是正常水平。
高一还没分文理科,所以他们科目特别多,光是发卷子就发了得有二十多分钟。陆云泽和贺邵承也把自己的试卷整理好了——除了语文和英语这两门有作文的,其他的科目他们都是满分。这两个人的考试成绩也是不少同学特别好奇的,毕竟他们本身就是中考满分的大学霸,这回又一个学期没上课。前桌侧桌过来看了,看完那都是一脸敬佩地回了自己的位置。
“承哥和泽哥……牛/逼啊!”
班主任在上面拿着统计出来的成绩单,稍微拍了拍桌子,让全班安静下来:“同学们也拿到自己的试卷了,对这次考试还满意吗?”
大部分人都摇了摇头。
但是班主任却笑了:“其实你们考的很好,我们班的平均分加起来比隔壁二班要高了二十几分呢,老师很为你们感到骄傲。而且这一次,年级前十我们班占了七个,前五我们班占了四个。”
“老师,年级第一是不是承哥和泽哥啊!”后排有的男生已经举手问了,“他们两个只有英语和语文作文扣分,肯定是第一名了吧!”
贺邵承英语比陆云泽高一分,语文比陆云泽低一分,所以两个人最后的成绩是一样的,肯定是个并列的名次。
班主任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他们两个特别优秀,大家都要和他们学习啊。”
全班都发出了惊叹声。
虽然不来讲试卷,但老师们还是希望同学自己回去再查漏补缺的。所以班主任又发了一沓期末考试的正确答案,让同学们自己回去对着看一看。他们的寒假作业本也来了,厚厚一沓,不过是囊括了所有科目那种,还勉强能够接受。去搬作业本的男生累得那是满头大汗,十来本抱在手里都够沉的。每桌扔两本,那都是沉沉的一声响,足以知道每一本的重量。
陆云泽和贺邵承也没因为考了第一而骄傲,就只是笑笑,把自己的试卷收拾好,又拿了他们各自的寒假作业本。
假期来临,班主任也有惯例的事情需要交代,尤其是学生的安全问题。她细细叮嘱了一番,又最后敲打了一下这群孩子,别考完试回家就忘记了学习,这才笑眯眯地宣布散会。陆云泽和贺邵承已经把课桌收拾好了,现在一拎书包就能走。但他们身边的同学却是不让——
“承哥!卷子快点拿出来给我们瞻仰一下!”
一群人闹着,陆云泽和贺邵承的试卷全都被“啧啧啧”地欣赏了一遍,接着又聚在一块儿聊天,到十二点才终于散了。
两个人颇有些无奈,但都带着笑,回家路上还和其他几个同学一起走了一段,等到不顺路时才各自回家。
曾姥爷厂子还忙着呢,一到家,陆云泽就给姥爷打了个电话,不过还没说两句,曾国强那边就有事给挂了。他现在可是平县第一民营企业的厂长了,除了自己厂子里的事儿,外面的事儿也不少,真是每天都忙得像陀螺,都要忘记自己其实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头这件事了。陆云泽无奈地放下了大哥大,虽然有些没和姥爷聊够,不过想了想如果没这个厂子,姥爷可能就是天天在家里孤单寂寞地呆着——
唔,还是让姥爷忙起来吧。
贺邵承去烧了个简单的午餐,和么儿一块儿吃了点。
他其实是不困的,但是陆云泽真的熬不住,吃完饭就上楼去了,脱掉自己的羽绒服和外裤,只穿着棉毛衫缩进了被子里。没有贺邵承陪着,他也睡不香,所以就拉着对方的袖口瞅着,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你进来陪我呀,家里能有多少要收拾的,下午再说。”
贺邵承抿着唇笑了笑,“行吧。”
不过要他来陪着,那就得乖乖地给亲一会儿了。
陆云泽也不介意给他亲亲,刚好两个人拿了第一名呢,本来就该庆祝一下。人一坐上来,他就抱住了贺邵承的脖子,来回蹭了蹭,接着又主动凑上去,在那薄唇上啄了一下——
大掌紧紧的按住了他的头发,没让陆云泽再有机会躲开。
他们平时卫生都做的不错,所以最后主要就是把厨房里的东西弄一弄。家里是不断电的,所以冰箱冷冻的饺子馄饨应该还好,唯一不行的就是冷藏的新鲜蔬菜了。两个人也不想浪费,所以下午就烧了个火锅,把所有能扔进来的菜都扔了进去,和骨头汤一起炖着吃掉,实在吃不完的才扔到了垃圾袋里,在第二天早晨出发之前清理干净。
家里所有的垃圾桶都被清空,被子也叠好收到了衣柜里去。床单暂时留在了床上,用以防尘,过年后回来的第一天就会直接洗掉。陆云泽还把之前攒下来的,要给姥爷带去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都拎上了——比如《知音》年终特刊、精装版金庸武侠小说等等。两个人明明是学生,但最后回家过年的行李也装了大半个后备箱。
出发之前,贺邵承还去加油站,给虎头奔加满了汽油。
他的生日快到了,就在下个星期三。陆云泽坐在副驾驶座上,给自己扣好了安全带,还在那儿想该怎么过呢:“咱们回平县,出去吃一顿?但感觉在外面吃饭也没多少意思,还不如在家里一块儿吃顿火锅呢。”
“么儿,你想吃正宗的火锅吗?我觉得我们可以买一包辣火锅底料,再去买点牛肉回来片一片,进去涮着吃。”贺邵承不禁低笑,“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好了,别的其实都不重要。”
“嗯,是这样的。那我们今年吃个辣锅吧,我主要就是怕太辣了,姥爷的胃别吃不消……”陆云泽还惦记着姥爷的身体呢。
“姥爷十月份的体检不是很好么?现在又把烟和白酒戒了,医生说一点问题都没有。”贺邵承又笑了一下,“姥爷的胃也就只犯过一次胃溃疡吧,治好了之后都没再长过。”
陆云泽喝了口热茶,当然不会告诉贺邵承,上辈子的姥爷最后是得胃癌走的。
“嗯,不过我们还是少加点辣,要不就只掰一半进去。”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总之对曾姥爷的身体特别小心,生怕任何的刺激又让姥爷的胃长了溃疡出来。贺邵承也担心么儿吃不了辣,于是就点了点头。汽车驶入高速公路,车速拉到了八十码。此时高速路上这种小轿车还不多,大多都是来往拉货的卡车,一点都不拥挤。
不过高速公路只有中间那么一段,大部分还是走的国道。
他对这一条回平县的路已经十分熟悉,根本没有走错的时候。两个人进了平县县城,熟悉的景色让彼此都露出了笑容。因为快过年了,路边卖年货的摊子也摆了出来,一大袋一大袋的炒货、干果放在那里。陆云泽还挺想吃点这些零食的,还让贺邵承停车,自己下去买了几袋子,直接放在后备箱。
“我买了一袋子原味瓜子仁呢,贺邵承,你喜不喜欢吃瓜子仁?我们回家还可以拿它做点点心……”
“嗯,么儿,坐好,安全带别忘了。”
陆云泽的小酒窝晃了晃:“嗯,带好啦。”
曾国强本来是想在家里迎接他们的,但是今天是工作日,他上午又有个市里的会议要开,所以只能让孩子们自己先回家,他下午尽量早点回来。到了院子门口,陆云泽拿着钥匙下了车,先去推开了铁门。几乎是一瞬间,几条小奶狗就贴着那门缝钻了出来,一边“汪”一边瞅着这个新来的人,小猪喽喽似的尾巴还在后面乱晃。陆云泽瞬间就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而后面则跟着一条大狗——
“汽水儿!汽水儿下的崽都这么大了!”
虽然之前听姥爷在电话里说过,但和真的瞧见这些小狗,那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
陆云泽高兴极了,直接就抱了一只小奶狗到自己怀里,特别喜爱地亲了亲。
小狗是没见过他的,不过估计从小和人呆在一块儿,已经养成了亲人的性子,这会儿也不怕他,反而还“呜呜嗷嗷”地乱叫,接着又伸出舌头去舔陆云泽的脸。贺邵承坐在车上,忍不住地笑了,很想下车陪么儿一起玩狗。不过他还得开进院子里,所以此时只能提醒一下——
“么儿,车子停在门口挡路,让我先进院子。”
“嗯嗯,你等一下。”陆云泽放下了怀里的小狗子,把两边的铁门彻底拉开,同时又带着汽水儿和一群小狗去了边上,免得小东西们不慎被撞着了。
贺邵承将汽车停好,这才走了出来。
汽水儿朝他扑了过去,特别兴奋地来回蹭。
它很喜欢贺邵承,小时候就喜欢,现在许久没见,更是亲昵极了。不过院子里太冷,陆云泽和贺邵承也都不想汽水儿还有小狗们老呆在外面,于是就锁上了大铁门,带着小狗一起进屋了。
曾姥爷现在也是厉害,为了方便狗进出,所有的门都弄了个狗洞口子,用一个活动的木板搭着,汽水儿只要一拱脑袋就能进屋,但是小偷什么的又钻不进去。就是这个活动小门还不贴着地,小狗崽子们目前还不能自己进进出出,都要汽水儿这个当妈妈的一个一个叼着。
不过现在开了门,小狗们就能自由进出了。
陆云泽已经抱上了两只,喜欢得根本不肯松手。
汽水儿这次一共下了六只崽子,不过有两只一出生就夭折了,所以目前活蹦乱跳的还剩四只。曾姥爷看着汽水儿刚生完孩子就痛失爱子,心里也跟着难过,这剩下来的四只那是仔细照料着,去买了羊奶粉回来,每天都喂。至于那两只已经逝去的小狗,汽水儿自己叼着埋到后院里去了,隔壁家的大黑也过来帮着刨地,两只狗对着小狗的尸体呜呜哭了好久。不过时间总会抹平一切,所以现在她带着四个孩子,见到了许久没见的主人,高兴地那是前后跑,一直都在往贺邵承和陆云泽的腿上扑。
贺邵承只能也抱了两只小狗在怀里,和么儿一块先坐在沙发上摸小狗了。
小狗的模样特别乖,眼睛湿漉漉的,小舌头也粉粉的,伸出来舔舔他的手,掌心还能够感觉到一点温暖。当初汽水儿买回来的时候还至少是三个月的狗呢,哪有这样小呢?
他忍不住笑了,又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让它们趴在自己腿上。
陆云泽已经被小狗的可爱攻击完全弄晕了。
汽水儿也很高兴,在边上一会儿绕一圈,一会儿绕一圈,特别得意地给他们两个炫耀自己的孩子。不过当母亲总是累的,尽管曾姥爷已经给汽水儿吃的很好了,每天都有肉,但汽水儿还是瘦了不少,只有肚子下面晃着两排奶/头——它身上所有的营养都变成奶汁给小狗了。两个人坐在沙发上逗着狗,等到小狗累了的时候才把它们放在了客厅的狗窝里头。
汽车后备箱还有不少东西要往外搬呢,两个人就走了过去,开始一袋子一袋子的往外拿。时间也差不多到该吃饭的时候了,所以带回来的衣服什么暂时没收拾,直接先去厨房准备彼此的午餐了。
曾姥爷一个人在家里吃饭,当然吃的少,冰箱里就一盘剩下来的咸菜。汽水儿也该吃午饭了,不过平时中午就只能吃点冷掉的东西;这会儿家里有了人,它也能跟着吃点热乎的。贺邵承在冷冻柜里找到了肉骨头,拿了一根老黄瓜炖了;接着又给他和么儿简单地炒了个番茄鸡蛋。
一大锅肉骨头汤,一部分给汽水儿补身体,一部分他和么儿加了盐当午餐吃。
曾姥爷在外头好不容易开完了会,直接就回家瞧外孙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刚刚好,陆云泽和贺邵承正在收拾自己冬天的衣服呢,整个卧室都给重新打扫了一遍。听到楼下开门的声音,陆云泽就放下了手里的抹布,笑着跑到楼下去欢迎姥爷了。老头子眉开眼笑,看到外孙朝自己跑过来,怎么瞧都觉得又长高了一点,果然是他曾国强的外孙,那是又白又俊。陆云泽是真的想对方,直接就抱住了曾姥爷。
曾老头拍拍外孙的背:“好嘞,都回来了,这回能住一个月了对吧?去年你们两个才呆了两个星期,可真够短的。”
“嗯!我和贺邵承期末考试又考了第一呢。”陆云泽拉过了跟过来的贺邵承,笑眯眯地和姥爷报喜,“我们俩不是免修么,平常都不用上课,其实也不用去参加期末考试的。但估计老师不放心,这回就喊我们去了——”
“然后又是两个第一?”曾国强笑容满面,“嘿,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聪明的小伙子,来来来,进屋去,汽水儿下的崽子你们瞧见了吧?我估计么儿肯定喜欢。”
“是的,么儿一回来就抱着小狗不肯松手了。”贺邵承跟着抿唇,也眼眸含笑,“姥爷,进屋吧,外面毕竟冷。”
“好嘞好嘞。”
他这次去市里开会,是有专车接送的,所以也没开自己那三轮车。屋里头的空调早开了,这会儿一进去,那是通体舒畅。两个孩子是都长大了,尤其小贺,都比他老头子高不少了!曾姥爷啧啧感慨着,但瞧瞧镜子,觉得自己也没老嘛。
“么儿,你觉得没,姥爷现在还年轻了。”曾老头嘿嘿说着,“天天穿着这白衬衫,还打领带……现在到哪儿都没人喊我曾老头的,都叫的是‘曾厂长’呢!”
“哎,我姥爷当然越活越年轻。”陆云泽眉眼弯弯的,“快,把鞋子换一换,姥爷我给你又带礼物了,可都是你最喜欢的。”
“《知音》特刊?!”曾国强眼睛一瞪,顿时喜上眉梢。
贺邵承都在一旁忍不住低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