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飘飘眼神有点闪躲,少有地不敢和我对视,而且整个人显得很不自然,良久才说出一句话来:“你这人很恐怖,那么一点点线索都能想出那么多事情来,你为何不去研究历史?不当个历史学家?”
“你这想法我不提倡,我是为查案需要去研究,你怎么知道我平常喜欢研究这些?我绝对不喜欢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尔虞我诈。而且这仅仅只是我根据现有线索做的设想,往下我要做的就是找佐证确定或者推翻这些设想,我希望你能给我这个时间,同样我会说服段盈盈给我这个时间,我们之前一直找不到切入点,现在找到了还火拼那是没事找事。”
向飘飘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有些事真的无法预测,如天气,今天阳光很好,艳阳高照,大地温和,要不我们让天决定,如果今晚是滂沱大雨你就听我的,否则我就听你的如何?”
“这种事岂能儿戏?”
“现在阳光普照明显对你有利你都不敢赌你又如何能赢?就说到这里吧,我需要休息恢复体力。”向飘飘躺在床上,双手扣在一起放在肚皮上,闭上眼睛。
我傻眼看着窗外,心里七上八下好不踏实,外面正值阳光普照,晚上会变天下大雨?不太可能吧!然而如果没把握,向飘飘会跟我打赌?除非她在给自己找台阶。
乱七八糟抽了几根闷烟,又乱七八糟想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脑袋很空、很痛,很不想管。我也躺在床上慢慢睡了过去,最后我被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吵醒。我睁开眼,向飘飘已经不在房间里,而原本满满的阳光亦已经消失,从窗户看出去能看见外面的天色特别暗,一道道闪电接二连三划破天空!
我心里大惊,真要下大雨,而且看上去还会是大暴雨!
我快速拉开门走出去,我想现在就找段盈盈谈,虽然不是很合适,但我认为她已经恢复正常意识,只是体力各方面没恢复,反正听懂我说的话,这话谈话就能进行。
刚下完楼梯,我一眼看见楼梯口有个小姑娘坐在椅子上看书,她身上穿的是民族服饰,不过和白发婆婆穿的不一样,她穿的是花装。看见我下来,她立刻合上书本站起来道:“夜雨哥哥你好,我是风儿,负责伺候你的……”
我道:“我不用伺候,你告诉我和我一起来的姐姐去了哪就行。”
风儿道:“在正殿和奶奶说话。”
“谁找的谁?”
“奶奶找的她,你是要找她回来还是随便问问?如果是找她回来我帮你去通报。”
就这时候我听见外面传来吵杂声,我走出去看见两个警察,段中和正和他们其中一个在交谈。让我以为自己看错的是,我竟然看见白白站在两个警察身后,我露出惊讶表情的时候,白白亦看见了我,她明显比我更惊讶,不过反应要快,蹭蹭蹭走过来问我怎么在这?
我道:“这是段盈盈家,一言难尽啊,我有打电话回去找过你,程怀火说你查案到了云南,到底怎么回事?”
“命案,凶犯是这个村寨的人,不过很麻烦,这些警察总是说一套做一套敷衍我,来了两天时间才肯带我进村寨,还要先拜访这户人家。刚好你帮帮忙,既然是段盈盈家,说一声让他们配合配合,我想既然要拜访他们,肯定他们在村寨的地位很高。”
白白就是太认真,没搞清楚本地警察不配合的原因,很明显是不能轻易从村寨抓人走:“命案死的是什么人?”
“第一中学高二学生,十六岁,还就是……她死后脑袋被割,死的当晚许多同学都说见到无头女鬼,然后……”白白迟疑着,“在调查过程中我发现这个学生和原来无头女鬼案死的三个学生有着莫大关系,她们同班,而且曾经同宿舍,这不是巧合,我们可能结错案。我现在在想一个问题,其实精神分裂除了用药物能导致之外,是不是用其它东西亦能导致?比如邪术……?巫蛊术?”
我背脊骨发凉,我就没想过这问题,还是白白细心,当然我没想过是因为案件发生在半年前,那时候我还只相信科学,所以不会去想这些东西。后来我知道世界上不仅仅只有科学,可已经结了案我也没去多想,况且自从知道这个世界并非我们想的那样以后,我每天都在焦头烂额。
不过我背脊骨发凉不是因为结错案,而是因为又再度开始,还和这个村寨有关,这就像一张网一样。直觉告诉我这个案件和我现在要调查的事情可能存在某种关系,白白就这样跑了来很危险,她竟然一个人来,这千里追凶至少是两个人一组的吧?我连忙道:“怎么你一个人,不带上美丽或者小马?”
“原本美丽和我一起来,临时有别的事来不了,有什么问题么?”
“有,如果你相信我,趁还没下雨立刻走。”
“你说什么呢?你还没告诉我你在这出现的原因,你偷偷查这个案子?”
“差不多,你们用的方式不对,本地警察不配合是有原因的,他们同宗同族,而且还有其它原因我无法告诉你,反正你听话马上走,顺带帮我带个玉佩回去做鉴定。”我真要劝走白白,这个村寨的人不好惹,关键在于我忽然想起一个人,一个在长顺的人,段柏德。
“我这是工作,既然你在这,我更该留下来。”白白非常固执,“我必须去那个嫌疑犯家里看看,他肯定就在家。”
我正在想其它办法说服白白,段中和忽然走过来问我们是不是认识?这是废话,不认识能谈那么久?我心里不爽,嘴里还是客客气气,白白倒好,开门见山让段中和配合。段中和用不爽的口吻回答白白,说村寨里没这个人,不是不配合,是没法配合。白白想发飙,我及时拉住她,我说这事我搞定,她可以不走,但要到镇上等,白白答应下来,拿了我从古墓带出来的玉佩和两个警察一起离开。
我看着白白的背影消失,又过了几分钟才走进中间的屋子,就那一刻倾盘大雨落了下来,我想跟风儿要把伞去追白白,白头婆婆却叫住了我:“进来,我有话问你。”
我只能痛苦的走进去,里面的状况比较古怪,除了白头婆婆之外还另有两个同样白发的婆婆,以及向飘飘,三个婆婆坐一边,向飘飘坐对面。向飘飘的脸色非常不好,眼神还有点怪,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所以走过去的时候很紧张,尤其走到她们边上的时候,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
“坐吧!”白发婆婆冷冷的声音,等我坐下来她又道,“广顺镇金狼天寨人?七花村寨去过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外面忽然响起震耳欲聋的声音。
是枪声,虽然下着倾盘大雨,但枪声独有的声音还是盖过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是白白有危险,我转身就跑出去,沿着大路,冒着大雨往枪响的村寨口狂奔。大概狂奔了一百多米,隐隐看见两个警察,其中一个倒在水摊地上,另一个坐在屋檐边,嘴巴张大,仿佛傻了一般,白白则是不见了踪影。
我冲到他们面前,看见躺在雨水地上的警察大腿中枪,血不停往外喷,和雨水混在一起快速流走。不过他的死活我没空管,我伸手就猛地把坐在地上的警察抽起来问她白白去了哪?他浑身都在抖,茫然看着我,过了五六秒才指了指右边的巷子,我留下一句照顾好你自己的人,手一放转身就冲进了右边的巷子。
巷子很直,然而从头看到底都没有白白的身影,我只能放慢速度边跑边四处看,外加大声喊,结果应答我的不是白白的声音,而是枪响,先是一声,过了几秒又一声。我根据声音追过去,在一个养畜牧的房子前看见了白白,但不是活生生的白白,而是奄奄一息的白白,她心口中了一枪,血如泉涌,雨砸在身上瞬间把血稀释掉,以至于伤口周遭的衣服全部都是浅红的颜色。
我快速蹲下来按住白白的胸口,才按第一下白白就一口血吐了出来,好像因为我按的缘故,我放开手,伤口却又血如泉涌,按不得不按更不得,我急的眼泪吧嗒吧嗒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