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早前就知道,通天会有五位长老。
由于司马天平时一直云游四海,不怎么管事,说白了就是个甩手掌柜。
所以,会里的事情基本放给几个长老来做。
五位长老,我见过的只有三位,铁老头,李岩,王昆仑。
然而,另外两位,我只是听到过名讳。
一位很早前就死去了,而司马天本来是想培养我先成为通天会长老,补上这个空缺,但是由于生了太多曲折的经历,所以一直没能好好和我谈这个事情,直到司马天被封印,也就没了拍板的人。
而另一位,则是通天会年龄最大,资历最深的长老——苏枫。
一位通天会的终生长老,曾经为了通天会浴血奋战过。
比通天三魔更传奇的人物。
苏枫,是个被写进了修炼界历史的男人。
这是非常至高的荣耀。
修炼界历史其实是一本书的名字。
是一位汉朝的宫人用了很多年时间收集整理的。
这个宫人进宫后,闲来事,又有灵觉,就被宫里驻留的道士收了当做个记名弟子。
也因此恢复了自由,虽然修炼上没成什么大事,但是却写了一手好文章,更把修炼界的历史整理成了一本文献。
名叫《修炼玄史》
而他的后代则代代努力完善这本书和记录当下的修炼界。
所以,这本书被看做是最权威的修炼界历史。
而,苏枫则有信被写入了这本书,而且写了不少他的事迹。
是当代一位前辈写的苏枫史。
用的是白话文,当年我看的时候,还以为看了一部励志小说,苏枫却是是个人物。
苏枫,苏杭人士,生于清朝光绪15年,也就是公元1889年。
苏枫生于一个书香门第,父亲是清末的进士,母亲是苏杭一个乡绅的独女。
少年时代的苏枫非常聪慧,且饱诗书。
7岁那年就中了秀才,还曾受到过当时的名家6恢的指点,书画上有相当的天赋。
然而,却家道中落。
家里忽然如同遭了霉运一般,连连出事。先是母亲怀了二胎后难产而死,再是父亲在官场被人排挤,结果被上司撤了职,郁郁寡欢。最后在一次家中喝酒的时候,酒醉后,误入了厨房,靠在炉灶边睡着了,结果巧不巧的遇到了厨房着火,他就这么在酒醉后活活被烧死了。此后家里更是日渐艰苦。
苏枫也去不起学堂,小小年纪就卖画为生。
受尽了人间白眼,看穿了世态炎凉。
小小年纪的他就有了非同龄人可比的心性。
然而就在他13岁那年,他遇见了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白衣男子非常神武,且气势十足,如同天地君王。
他一眼就看出了苏枫体质特殊,身有灵脉,于是他就收了苏枫为徒。
从此苏枫走上了一条不一样的路。
而收他为徒的人,当初我看他的生平的时候,着实吃惊到了。
他的师父是通天会的大长老,司马天。
他是司马天这一生唯一的一个亲传弟子!
司马天到底教了多少本事给苏枫,在史书里没写,不过想来也知道,司马天绝不可能藏私。
而从后来,苏枫冗长的一生传奇就能看出,他本事群。
那位写这段历史的前辈,用了四个字比喻苏枫的一生,神鬼皆惊。
我只说几个纪录,大家就能知道苏枫有多么传奇。
通天会至今唯一的一个活捉过万年妖怪的行脚商人。
通天会至今封鬼数量最多的行脚商人,据神堂不完全统计,封印了大小厉鬼,总共2万三千多只……这还不算他杀死的。
通天会遭受外敌入侵之时,苏枫手上沾的人血一点都不必铁老头这个军人少。
打败过的修炼界名宿,不下1oo名
其中最著名的是茅山的胡方圆。
也是因为他的交涉和努力。
让通天会成为了,茅山,白马寺,密宗,蜀山这些大门派最信任的合作伙伴。
苏枫一生皆是传奇。
至于他这些纪录司马天能不能破,我是不去考虑的,毕竟司马老头也不会聊到去颠覆一个后辈的传奇罢了。
史书中记载他最大的特点,是他对鬼怪的痛恨,那是出了名的。
据说当年他家里突然遭难,也是因为有人暗中放了小鬼捣乱才出了事的。
之后,虽然风言风语说他和司马天分道扬镳,意见不合之类的,我算是看过就算,不放心上。
但是,今日却得知这么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在算计我和铁老头,而且还利用一个小小的精怪。
这出乎了我的意料,也不符合我对他的认知。
我抽着烟,在路上踱步。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要见他一面,弄个究竟。
想到这一层。
我灭了烟。
搀扶起老父亲,慢慢往家里方向走。
起步后,我一伸手,说道:“山魂,灭了这妖,然后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你不守信用。”
合欢妖在我身后嘶吼,但是声音到了一半就断了,因为山魂已经一巴掌拍了下去。
“我没说过,我不杀你,给你个痛快还是看在父亲的面子上。”
我轻声的说道,算是给了她一个答案。
我搀扶着父亲回到房里,屋外的天空渐渐放晴,人群开始清醒。
很多人都挤在门外想见见我,把我当成了神仙一般。
父亲倒是拉着我的手,问的第一句话是。
“焱儿,饿不?爹给你做饼去。”
父亲的这一句话,彻底触到了我的软肋。
泪水再也止不住的流下来。
我以为我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失去了铁公,失去了小红,失去了丁菲,我觉得我是天底下最苦的人。
然而,当我知道了父亲的经历,知道了这么多年来,他是忍受了多大的屈辱,隐藏了这么多年的恨,一个才5o多岁的人,看上去像七老八十一般。
我忽然觉得我那点痛,那点疼都算不得什么。
我拉着爸爸的手说:“爸,你别忙乎了,走,咱们叫上族叔,我带你们去镇上的馆子里吃。”
“你个傻孩子,赚了钱就不知道存着,上什么馆子。”
父亲责怪的说道。
我却执意不肯,一把背起了老父亲,走到门口,见到了站在远处的族叔,招呼了一声。
“叔儿,叫上婶子,把那辆老土方车开出来,我请你们去镇上最好的馆子吃饭。”
族叔笑着应了一声,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时候,村长带着人都来了,还想问我刚刚的情况。
我却一句都没回,如同这些人都消失了一般,完全不搭理。
背上的父亲,轻声说:“傻儿子,爹重,爹能走。”
我却摇着头说:“不重,儿子背的动。”
父亲此刻,第一次微笑了一下,年迈的脸上露出一个欣慰的淡淡微笑。
我知道,这个微笑有多重,有多难得。
我背着父亲,就像当年他背着我一般。
父亲老了,我能陪伴他的岁月很少了。
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
如今,也是该我背他的时候了。
作为一名在通天会混迹了很多年的老人。虽然我实际年龄不大,但是看人做事还是有些历了。
我不会凭借合欢妖的一面之词就完全相信。
这个世界有时候你眼睛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你耳朵听到的也不一定是真的。
只有自己思考,自己分析,理智的相信自己。
我背着父亲到了镇上,其实说是镇,也只是一个大点的村子而已。
不过被国家定义成了地级市的级别。
有市,有饭店,有卫生院。
这顿饭,也是我吃的最开怀的一顿。
我和父亲,族叔和婶子。
四个人吃着在我看来在普通不过的菜式,喝着几块钱的青岛啤酒。
我和父亲说着这些年来生的点点滴滴。
我的故事在他们看来如同天方夜谭。
而对于我来说,能和父亲说这么长时间的话,已经让我非常开怀。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久,我不停地往父亲碗里夹菜。
一筷子一筷子的喂给年迈的父亲。
父亲和族叔酒量不错,啤酒根本打不倒。
我酒量也不错,但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因为放松。
喝了几瓶就有点微醺。
一脸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