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孩子父亲惊讶的睁大眼睛,忙细问怎么回事,那吴大娘立即将孩子父亲拉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坐下,还给倒了杯水,这才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原来那个先生本身就是在辽宁犯了事情逃过来的,你猜是犯了什么事?这人有个癖好,喜欢猥亵小男孩。于是利用自己教书先生的身份到处网罗小男孩儿。只要长得清秀的,哪怕人家家里没钱他也要上赶着去让人家把孩子送来念书。然后趁机下手。那些孩子左不过十岁左右,谁能看出来这先生的坏心?刚开始先生摸摸蹭蹭的还以为是对自己亲近觉得好呢。慢慢的这先生胆子越来越大,见自己已经取得了孩子家长的信任。竟然留下孩子念夜书。这夜书念下来,一帮孩子就受苦了。只是孩子被先生威胁了,不敢将遭遇说出去。偶尔家长看到孩子哭,问也不说咋回事,也找过先生,他都说是孩子不好好念书自己罚的。那时候先生就是父亲一般,可以随意体罚学生的。家长就不再怀疑。慢慢的这先生胆子被惯的越来越大,直到最后有一次竟然兽性大发,将一个孩子给折磨的因疼痛放声大哭。这下他怕左邻右舍的听见,用手使劲的捂住孩子的嘴,下手没轻重,生生给孩子给憋死了。欠下人命了,他连夜仓狂而逃来到这边落脚。见没风声传过来,慢慢的放下心。平静了一阵子,老毛病又犯了,于是故技重施,又开始招揽学生。这不,前几天被一个脾气倔强的孩子告发了。那家人听见孩子被这禽兽折磨了,立马带着全家人扛着刀棍就来了。将那先生打了个满脸开花屁滚尿流。这畜生受不过打,将自己以前的肮脏事情都招了出来。这下这先生这点烂事算是传扬开去了。所有送到他家上学的孩子父母都知道了,家家愤愤不平,带着所有的亲戚扛着锄头浩浩荡荡的都来他家了。见到这禽兽已经被打成狗脑袋了躺在炕上直哼唧,一帮人没办法出气,一个人喊了一声:“砸!”一帮人应声而和,七里框镗把他家给砸了个稀巴烂,临走还踹了他几脚。这先生见自己再也呆不下去了,要不这三天两头的过来打还不得被打死,也不顾得伤,连夜收拾收拾东西就逃跑了。吴大娘说完这些,抿着嘴笑着说:“活该,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活剐了都不解恨。那些送过来的小清秀孩子,有好几个都落下病根儿了,看见三十多岁男的靠近就叫唤逃跑。你说你是不是赶上福了?没把自己家孩子送来算是对喽。”丫蛋爹听得是心惊胆战又怒火中烧的。连连附和着说:“这样的东西就应该捆起来当众吊起来打死。多亏那天我孩子自己跑了,要不也被这畜生霍霍了啊。”吴大娘抬头问:“啊,原来那天跑出去的孩子就是你家的啊?我那天在门口还看见了呢。长的那么好,肯定被这畜生惦记上了。看来你家孩子还真有福气了。回去吧,打听好了找个本分的先生。这说说,谁能想到一个知书达理的人还能做出这禽兽事来。啧啧。”丫蛋儿爹也不再继续聊了,打听明白了就往回家赶。回家就将这事情跟家里人都说了。大伙听得心惊胆战的,又都常舒一口气说:“幸亏丫蛋当天跑了,没落在这家伙手里。你说说,咱丫蛋咋就能看出那家伙的真面目呢?还说看出来个骷髅头。”孩子太爷爷在炕上抽着烟说:“我看呐,咱丫蛋福气也大,也是托了他从小玩到大的骷髅头的福。你说说,前一阵子就梦见骷髅头跟他要吃的,这不,就由骷髅头看出人面兽心的东西解了一难了。以后啊,咱还真得信这些玩意了。”大伙想想也是。于是丫蛋跟那骷髅头玩,再也没人说了。第二次,丫蛋借着这骷髅头的光,也是出歪倒道事。有一天,丫蛋自己在屯子里地边捉蚂蚱。就走过一个人来。看着眼生,不是本屯子的。那人看到丫蛋自己一个人在地头,就走过故意跟他拉家常,丫蛋光顾着地头捉蚂蚱,也没抬头看那人。只听那人就瞎打听屯子里谁家有未出嫁的姑娘啊,谁家比较有钱啥的。丫蛋起先还应答两句,后来被问得不耐烦了,就抬头冲那人问:“你谁啊,瞎打听这些干啥?”这一抬头不要紧,只见阳光下,那人顶着个骷髅头,那骷髅头的嘴还一张一合的嘻嘻笑着说:“啊,我替我亲戚过来踅摸一个好姑娘家说亲的。我亲戚有钱,想找个本分人家的长相好的姑娘啊。”丫蛋吓到了,也不顾捉蚂蚱了,更不跟他搭话了,回头就往家跑。边跑边回头,见那人又往村东头的树下走去,那边有几个小孩在玩活泥巴呢。丫蛋回家,找到爷爷,将刚才自己又看到骷髅头的事情跟爷爷说了。他爷爷因为上次的事情,对于丫蛋见到骷髅头的事情很是重视,立马就偷偷带着俩人也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晃荡到了村东头,果然看到一个陌生人正跟一帮小孩儿搭讪打听事情呢。那人看到来了大人,就装作没事似的,顺着大道往东走了。丫蛋儿爷爷拉住那几个小孩子细问那人都问了他们些什么。几个孩子七嘴八舌的说:“啊,他问咱这屯子谁家姑娘长的好,谁家比较有钱啥的,说是要给他亲戚寻个亲事呢。我们告诉他,咱屯子就玉儿姐长的好看。要说有钱呢,庞大爷家还算富裕,但是家里没那么大的姑娘呢。”丫蛋爷爷心里合计了一下,让那几个孩子回家去玩,自己过来找庞家。顺便还叫上了刘奶奶。庞爷听了丫蛋爷爷的话,捏着胡子琢磨半天说:“那你是咋想的?就因为你家小子看到人家又是个骷髅头就觉得人家不是好人呐?”刘奶奶插话了:“他大哥,你还别说,他家的骷髅头还是有点门道的,可能这么多年沾了人气了,也有点灵性。先前那孩子不是把前屯那畜生先生看成骷髅头了,这才躲过一劫。这次啊,我看没准又有点说道。再说哪个人家说亲,让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来打听的,这都是娘们儿干的活。”庞爷听了觉得很是。于是几个人就把孙大伯也找了来,有将村里能干的长的壮实的后生叫上了二十几个,商量了一下。都准备妥当了。
当夜,果然,几个人影摸摸搜搜没声没响的就窜进了孙大伯家。被早就准备好的村里人一逮就逮个正着。大家点起火把一看。其中果然就有上午来打听人的那个家伙在内。村里人对着这帮人一顿好打,将他们都打的招了口供。原来这是一伙散匪。是犯了山规连夜逃下山来的。几个人没了粮食银子,就商量着到个屯子里偷偷弄个大户弄些银子。加上几个人抢钱还想劫色解闷儿,就顺便打听人家那家有漂亮姑娘。这几个人有夜贼出身的,知道派人先趟道,上午那人就是来踩点的。要不是丫蛋儿看出那人是个骷髅头样,这玉儿姐没准就被这几个手脚利落的贼给劫了去了。几个人抓住后,庞爷先是让人一顿好打,又让捆好了第二天送去官府。这边孙大伯一个劲儿的谢谢丫蛋儿爷爷,说要不是丫蛋儿机灵,自己这姑娘肯定被这帮土匪给糟蹋了。从此,丫蛋能看出好赖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只要是心术不正存着害人心的人,丫蛋就看成骷髅头的。不过这个功能在丫蛋九岁的时候消失了。因为他的骷髅头不见了。就一下子消失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给丫蛋急死了,忙去找刘奶奶,让刘奶奶帮忙给算。刘奶奶早就等着他了。看到他来就笑着说:“你这孩子,着啥急呢。你应该高兴才对。你那骷髅头里的魂儿啊,冤孽满了,终于可以投胎去了。以后他不能陪着你帮着你了。你只能靠着自己的眼睛识别好坏人了。告诉你,用心去看人,那人的好赖总是瞒不过去的。时间长了自然就能看出来。老靠着人家骷髅头帮你,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丫蛋听懂了刘奶奶的话,从此知道自己去判断人心了。人不都是这么成长过来的么?渐渐的懂得世道冷暖,人心好坏。只要保持自己的心纯净,不让自己变成比人眼中的骷髅头不就行么。
彗星。
1976年,此时的二姨已经是耄耋之年的老人,但头脑依旧清醒。只是平日的行动减少了。精神还是很旺盛的。平时就出去坐在井沿儿听着大伙聊天,自己并不插嘴。闲了就会看自己用瓷盆养的几条泥鳅。家里的鸡和二姨非常亲,因为二姨总喜欢偷着把自己的饭剩下来,拿出喂他们。每到这时,这群鸡就围着二姨咯咯咯的乱叫。一块米饭撒下来,立即飞扑着抢食。
二姨总是说,托了我的福,可以安享晚年。我却觉得有二姨这样的老人在家,是家里的福气。二姨经历了那么多事情,很多东西看的比我们更明白。不是二姨,我们家能否平安的度过那些年的灾乱都难说。自从母亲去世,二姨在家就是最大的长辈。小辈们对她的话也都言听计从。
这天的晚上,二姨难得的出来院子里散步。抬头看天际,忽然看到了一颗带着白色尾翼的星星停留在天际。白色的尾巴看的不是特别的清楚。二姨指着那星星让我看,眯着眼睛说:“你快瞧瞧,那颗星星是不是带着尾巴?是不是扫把星?”
我也抬头细看,其实我的眼神儿还不如二姨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的确,虽然不明显,却真的是颗扫把星。二姨呸呸两口。沉下了脸,再不说话。
过了两天,这颗彗星的尾翼开始逐渐明显,夜空下看的特别清晰起来。农村人都相信,扫把星出现必有灾祸,于是这几天的田间地头净是议论纷纷,都不知道要应在什么事情上。
二姨越发的沉默寡言。直到我主动去问。
二姨叹了口气,看着天边的星星,对我说:“还以为能安静的闭眼呢,估计是国家要发生大事了。万民同悲的大事。这真是天命啊。没稳当几年,又要折腾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