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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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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孩子是用来讨债。
先前,凤景南对这话没有太深刻认识。
可,自从明湛去了帝都又做了皇帝,凤景南认真以为,明湛不仅是来讨债,他绝对是来催命。
如今想要探听帝都消息,再容易不过。
连云贵就开始行过期盗版皇家报刊,而且销量极好。云贵人民颇以为荣,他们总会有街头巷尾、茶寮饭馆儿大声讨论着皇家报刊上事,七嘴八舌说道一通,后集体感叹,“皇帝陛下可是咱们镇南王府世子殿下,瞧瞧,皇帝陛下多么英明啊。”神色中透出极大满足。
还会有经商贩卖允许入境西藏人得意洋洋来一句,“皇帝陛下也是我们西藏人驸马哟!”总而言之,虽然皇帝陛下帝都做着皇帝,但是皇帝陛下与云贵百姓是有斩不断理还乱关系呢。
云贵百姓也以帝都人请他们世子殿下去做皇帝而津津乐道。
凤景南也是人,虽然自个儿不是皇帝,不过,现做皇帝是自己亲儿子。
每想到此处,凤景南也会有几分窃喜。
镇南王府虽远云贵,不过,镇南王府对于帝都向来有几分自己监控手段。
明湛登基后,亦是如此。
就是凤景乾,也希望能多知道一些关于帝都消息。
这个时候,明湛行皇家报刊简直是再体贴不过刊物儿。
也正是因此,凤家兄弟没事儿时候常一处唧咕明湛诡异执政手段,只能用诡异这俩字儿来形容了。
先不说明湛对于女人宽容,这是小节,尚无足轻重。
凤家兄弟担心另有其事。
凤景乾是实实做过皇帝人,凤景南也是正儿八经土皇帝,都是掌权人,自然知道当权者若想改制有多么困难。
盐课不必提,这件事早凤景乾退位前大家就有心理准备。
可有关武比与建天津港事,把凤家兄弟给地震失眠了半个月。这可不是小事,以凤景乾经验,凡改制之事:
先,与朝臣商议。
其次,朝臣们需要长时间讨论,使计划臻致完美。
其三,要选出改制执行人。
后,改制开始。
这四件事下来,没有三年,开不了头儿。kxnet
武比不算大事,银钱投资上极少,而且朝廷完全掌控,点儿慢点儿,哪里不好,想改就改,有是时间。
可,天津港这样大事,真犹如平地惊雷。人们声响未闻,明湛就已经挽袖子干了。
一个港口,要多少钱?凤家兄弟并没有太准确估算,可凤景南有亲自体会是,他就是打算拓宽一个滇池出水口,也得几年积攒,数年之功。
明湛这不是要修个堤挖几条渠,一个大港口建设,需要填山倒海银钱投入。
可国库里有多少银子,凤景乾比凤景南清楚。
凤景乾对凤景南道,“要是明湛想跟你借银子,你可别小气。”
“我没钱。”凤景南心道,他银子也不是白给,再说,他都有用处,哪里有银子支援明湛。那又不是一星儿半点儿就够。
凤景乾给凤景南这样干脆拒绝险些噎死。
凤景南反问,“这得多少银子,就是把我库里银子都给他,也不一定能够。让他自个儿想银子去吧,先前屁都不放一个,这么大胆子,不用理会。”
“真不知道明湛这胆子是怎么长。”凤景乾感叹一声,“他以前还真是低调很呢。”以往凤景乾就知道明湛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人。说句老实话,凤景乾欣赏明湛就欣赏这一点儿,做皇帝人,自然要有魄力。
如今看来,明湛这魄力可不是一星半点儿大。这随便一施展,就能把这哥儿俩吓失眠。
凤景南越火大,“妈,天大事,也不说来封信通知一声。咱们只当不知道,给他操这闲心做甚?”
凤景乾低咳一声,面上颇是尴尬,“那个,明湛倒是跟我提过一回。”
凤景南大为诧异,凤景乾赔笑解释,“就一封信,我还没来得及给你看呢。”
若是凤景南有心脏病,估计得给气到西天与佛祖报道。凤景南当即认为自己受到双重背判,大吼一声,“你不用给我看!”甩袖子就要走。
凤景乾忙拦住自己兄弟,笑道,“哪里值得生这样大气呢。也不是成心瞒你,这不是怕你看了不高兴么?”
凤景南也没太摆架子,既然他哥把信交给他,他也就坐下把信看了,信中明湛问了问关于南方世族事,天津港事就提了一句,“我想建一座港口”。
其他不外乎些鸡毛蒜皮话,就这样,凤景南看也挺火大,甩着两张爬满明湛烂狗肉字纸头,问凤景乾,“就这破烂玩艺儿,也值得藏着掖着?”一个是他嫡亲兄长,一个是他嫡亲儿子,俩人合着伙儿私通信件,简直岂有此理?凤景南心里憋火。
“不值得不值得。”凤景南见他兄弟都刺激疯了,连声应着,“就昨天刚来信。”
“前头没有?”
凤景乾哪里能认,坚决道,“绝对没有。”
凤景南抓了抓下巴,凤景乾死活不承认,他也不能怎么着。不过当天晚上,凤景南写了封信,臭骂了明湛一通。
明湛接着就给凤景南回信了,而且,他把给凤景南回信表皇家报刊上。
明湛文采是举世皆知不咋地,不过,碍于他这要命身份。举凡有他文章刊印,销售量绝对能达到一个天文数字。
凤景南看津津有味儿。
明湛写道:
人都说父亲如山,那么我父亲简直是一位令人巍峨仰止巨峰。
当然,我指并不仅仅是父亲地位。抛去名利地位,父亲亦是一位世所罕见美男子。
虽然十分嫉妒,也得承认这一事实。
他武功高强,行动间英武过人,气派非常。
小时候,我常常会因为没有继承父亲高大英俊而暗暗生气,幸而男大十八变,如今再照镜子,也觉得形容尚可,不算辱没祖宗。
少时,我与父亲关系并不算好。
我们常常会因为对同一件事持有异议而争吵,父亲气不过时,我就会时不时挨上几脚几巴掌。如今我不时会听到某些大臣亲切称呼自己儿子为“犬子”“孽畜”,看来,天下父亲皆一样。
我父亲也未曾因为他与众不同地位,教育方面免俗。
以前,我常会因为挨揍气愤,想着有理讲理,君子动口不动手。可是,如果按我理论,恐怕天底下所有做父亲都不能称之为君子了。
这样话,当着父亲面,自然是不敢说。哪怕现,我写这里,怕是父亲看了,也会再骂几声“混帐东西”。
父皇与父亲不一样,父皇很理解我,我有心事往往是去跟父皇讲。与父亲吵架之后,也会与父皇抱怨。
父皇时常笑叹,说我与父亲脾气肖似。
我嘴上不说,心中则不服,我这等好脾气,哪里与父亲相似了?
有一回,我偷听父皇与父亲说话,父皇劝父亲对我温柔些,父亲对着父皇一顿抱怨,大致是说我脾气坏嘴巴坏之类。
我十分惊讶,原来我父亲心中形象,与父亲我心中形象是完全一致。
此时,我方认同父皇话,我与父亲虽然容貌并不相似,或许,脾气真有一二相同之处吧。
正是因为相似,所以才时时争吵。
说来也怪,情人之间有句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与父亲却是“一日不吵,如隔三秋”。自从父亲回了云贵,久未见面,也再无一人能与我吵上一场,我竟然非常怀念与父亲吵架感觉。
唉,父亲真是个怪人。
父亲虽然很怪,不过,父亲给予我教导让我受益终身。而且,随着我年纪渐长,我也渐渐明白了父亲对我爱惜与苦心。
遗憾是,我是这样内向而害羞,这许多年,我竟然没有当面对父亲说一声:
我爱你,父亲。
凤景南险些没吐出来。
凤景乾得扭过头去笑一阵,才好跟弟弟说话,“唉哟,这亏得明湛内向害羞呢,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凤景乾又是一阵笑。
凤景南瞪他哥一眼,心道:这肯定是嫉妒,赤果果嫉妒。
凤景乾笑问,“景南,明湛没亲过你吧?”
亲兄弟,凤景南自然知道他哥要炫耀啥,凤景南合起皇家报刊,一脸不稀罕样子,“这有啥,下次咱们去帝都,保管叫明湛亲我个十回八回。”
“这怎么一样?”凤景乾对于弟弟强盗思维简直是难以理解。
“有什么不一样。”
凤景乾笑了笑,他可不是被明湛三五句好话,一封肉麻兮兮文章就弄不知东南西北人。明湛向来是无利不早起,这么不计前嫌来拍景南马屁,哼,这小子定是有所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