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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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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如果他在,也许不会这么冷

  “快点回答,你和佟少是什么关系,你们发展地下情多久了,你们有没有那个那个啊,还有他是不是和坊间传说的那样迷人啊,我好好奇啊。”多多像是机关枪一样。

  “等我吃完黄瓜再说行吗?”她脑子里飞快想着怎么回答。

  “不行,马上说立即说速速说现在就得说!”多多激动地说。

  “我和他是朋友关系,既然是朋友,后面的就不需要再解释了吧。”她说着,在多多白嫩的大腿上捏了一下,多多忙收腿,她赶紧跑了出来。

  菌多多把曼君堵到了房间内,威逼利诱状,说:“小样,我看八成你和佟少有那啥关系了吧,还不好意思呀,我们是好姐妹啊,难怪这段时间你总是魂不守舍的,是害了相思啊。瞧你平日和观世音一样的,居然真攀上了佟少,你前途无量,比我有出息!”

  她点点头,有些羞涩,说:“我和他只是才开始,没有你想得那么深。反正走一步就是一步,没关系的,我不怕被甩。”

  “我看未必,这三年来,佟少的身边没有女人,我想他如果真的是玩玩而已那早就玩了,佟少和一般的男人不一样,连袁正铭,也不及佟少的一半定力强呢。”多多赞不绝口。

  憨都凌晨了,都还没有睡意,心里又惦念起他,深夜开车,不知有没有到家。

  想打电话给他,又怕他会觉得她过于缠绵,她想想,没有打电话,却收到了他的短讯,简短的只言片语,却让她窝心又安心。

  “小漫画,我睡了。”

  甜蜜的心情总是让人精神奕奕,即使仅仅睡了四个小时,早晨曼君她依然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餐,多多还在呼呼大睡,她吃了几片面包,喝了一杯热牛奶,开始了新的一天工作。

  好好工作,朝气蓬勃对待生活。

  她笑得格外灿烂,站在前台对迎接公司里每一个上班的人,对他们说早安,包括平时最爱刁难她的一个女总监陶蕊,她对陶蕊说早安,陶蕊大步流星走着连头都没有偏一下,公式化的语气说:“给我冲杯咖啡送到我办公室。”

  曼君仍微笑,冲了一杯摩卡,端进了陶蕊的办公室。

  “以后记住,我的咖啡,要加0.5克方糖,明白吗?”陶蕊看着手中的文件,头都没有抬起一下。

  “嗯,好的。”她点头。

  “没你事了,你出去吧。”陶蕊官威不小。

  她退出了办公室,同事文清走到她身边,小声说:“那个灭绝师太是不是找你茬啊,你小心点她,公司里谁长得比她漂亮比她有能力,她就可以刁难人,想办法把别人挤走。”

  “谢谢你的好意,我要工作了。”她不想在工作的时候议论领导的是是非非,做好一个下属的本分就好了。

  公司里真正属于她的工作并不是很繁琐,但那些老员工总是会找一些事情给她做,比如某位男同事晚上要去相亲,所以企划案要她帮忙整理一下,又比如某位女同事月经来了不能碰冷水,喝过茶的杯子也要她去洗,事无大小,她成了大家的使唤丫头。但大家也都不明白,曼君的脸上,总是挂着笑脸,就好像谁都没有她幸福一样。

  晚上下班了,她总是走得最晚的那一个。整个公司里,她的职位是最低的,下班却是最晚的一个。曼君是充满感激的,相比起之前的工作,她还是很珍惜这份工作的,至少不用在外面日晒雨淋,并且,来应聘时这家公司是唯一一个破格录取她,没有介意她的档案资料上那块污点的。

  在这方面,她得到了尊重,所以,她要努力工作去回报公司。

  做完了整日所有的事项,她才伸了伸懒腰,一天的工作终于完结,可以回去好好泡一个澡,舒舒服服睡一觉。

  天越来越寒凉了,从公司里走出来,冷风袭人,她拉紧了大衣的领口,准备去地铁站,这时候的地铁站应该不会人太多了,过了下班高峰期。她脸被吹得有些刺疼,手揉了揉脸,有些想念他的温暖大手掌了。

  如果他在,也许不会这么冷。

  在地铁口,有摊贩在卖鲜花,暂时城管下班了,这些摊贩就用一个大木桶,桶里插满了各种鲜花。有叫的出名字的,也有她从未见过的花。

  都很便宜,十块钱一束。

  最喜欢的花,莫过于彼岸花和金鱼草。

  “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佛经》。彼岸花,又叫曼珠沙华,儿时她叫它打碗花。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正是上坟的时间,曼君记得,母亲说这种花不能摘,摘了回家会打碗。传说,它是恶魔的温柔。她怀念年少偷摘打碗花害怕会回家摔碗的旧时光。只是这些亲人都不在了。

  彼岸花有一个爱情传说,一个叫彼,一个叫岸,他们相爱,但生生世世不能相聚,只能隔岸相望。

  多年前,还是念大学时,她从北方带回来了一束金鱼草,五枝,插在玻璃杯里,散开来,白色的淡黄的花,一串串的,不知道它喜不喜欢南方的秋。它立在她的书桌旁,几抹清香,若有若无,看着极舒服。被子在阳台上晒着,天蓝色的被套,上面有清爽的格子。

  还想起多年前放生的那只乌龟了,据说,它的壳上,刻着她的生辰和名字,它不知道流落到哪条河里,愿它安好。

  第七十七章:短痛哪里是那么容易一刀割舍

  曼君买了一束金鱼草,十块钱,一串串的花朵,被风吹得一闪一闪的,她抱着这束金鱼草,就好像回到了旧时光,多么深刻而遥远的纪念。地铁里有行乞的人,虽然地铁内是禁止行乞的,仍有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孩子坐在入口旁,孩子小脸冻得通红,睡着了,睡得很香。

  这让她想起了她小时候躲在渔船上的木桌下睡着的一幕,似曾亲历的光景里,曼君记得,她也是一样孤苦伶仃过。她走过去,弯腰放下一点钱,将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围在孩子的颈子上,孩子的母亲连连点头向她道谢。

  地铁进站,她站在车门后,看着车门关上,孩子安详熟睡的画面定格在她眼里,她有些泪湿。

  怀里的那束金鱼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明白,珍惜当下每一刻的幸福,永远要比奢望太多要快乐。

  菌那么卓尧,我可以不向你要任何未来。不管是天壤之别,还是隔千重山万重水,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们还可以重逢,还可以拥抱,还可以朝朝暮暮,又何必贪念久长时。

  这些日子,是她好几年来最最快乐的时光,每天都有盼望,每天都有相思,他时而霸道时而温柔的神情,总是浮现在她心头。他说她有很多面,有任性倔强,有刁蛮无理,也有醉酒大哭,每一面,都让他喜欢。

  她迷恋上了他,热烈而不可收拾,她自信地认为可以控制局面,情意涌来时,她并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憨她回到公寓,客厅里没有人,但多多的房间门并没有合上,她走上前想推开房门看多多在不在里面,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如果不想你的好姐妹最后惨淡收场,你还是劝她离佟少远一点。”这是袁正铭的声音。

  “为什么啊正铭,你不是说佟少很喜欢曼君吗,怎么会惨淡收场,我还指望着曼君嫁入豪门,享尽富贵荣华呢。”多多娇嗔着不以为然地说。

  曼君站在门外,手心里冒出了冷汗,早料到会和卓尧一拍两散,真正要去面对,她心慌了。

  “你还记得三年前那场大火吗?那晚我们都逃出来了,佟母让我们几个都对佟少死守一个秘密,这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但我可以肯定告诉你,如果曼君执意要和卓尧在一起,下场会和欧菲一样!”

  “欧菲!天啊,欧菲不是背叛了佟少,不是和一个法籍男人去了巴黎移民定居了吗?”多多异常吃惊。

  袁正铭也许是喝多了酒,又有了些神智,于是改口说:“总之,男人的事,你少过问,但豪门深似海,懂吗?你们别太天真了,几个豪门子弟会娶一个诈骗犯,那以后公司的生意怎么做。就为这个,都不能在一起。”

  曼君没再听下去,她全身软化了般,四肢无力,她进了房间,没有开灯,卧室里一片黑暗,风吹动着紫色的窗帘,她呆望着天花板,一夜未眠。

  她听卓尧说起欧菲,好像他并没有忘记这个女人,他的家里,还保留着欧菲穿过的裙子,到底卓尧和欧菲三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可怕的秘密,她也不想知道了,但唯一清楚的是,他们在一起对双方都不会有好结果。

  长痛不如短痛,可短痛哪里是那么容易一刀割舍的了。

  她照常上班,渐渐在躲避和卓尧见面,电话找借口不接或者关机,每晚在公司里逗留很久才回家,她和多多的话也变得少了,她低落了,也暗淡了,把全部的心思投入工作中。

  公司里新进了一名员工,叫戴靖杰,可能因为是新进职员,也很努力工作,常也加班到很晚,最后一栋写字楼里,就只有他们俩。

  曼君没有和戴靖杰说太多话,淡淡地打声招呼,倒是戴靖杰对她很照顾,偶聊了几句,他们竟还是同乡,都来自那个小渔乡,曼君多年没有回过家乡,听着戴靖杰讲述渔乡这几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戴靖杰和她一样,都是从小生长在渔船上的孩子,他们一起聊小时候跟随父母出海捕鱼的事,那些大风大浪,原来他们从小都一起经历过,甚至七岁那年的大台风,他们都经历了。

  家乡人,聊起来,总是亲切的。

  他们都一样怀念儿时在渔船上飘飘荡荡看着岸边渔火,打渔时满载而归的甜蜜感,还有和父母去集市将捕来的鱼拿去卖的喜悦。夕阳下,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漂着几条帆船,余晖倒映在海面,那是最最美丽的风景。

  她比戴靖杰大三岁,她叫他靖杰,他叫她曼君姐。

  一同加班,一起努力工作。靖杰的梦想,是在上海打拼干一番事业,挣到了钱,回渔乡买几十条大船,做起漕运事业,带着全渔乡的渔民富裕起来。

  曼君的梦想,是攒够钱,回家给外婆盖一所大房子,宽敞明亮,台风来了,也不会担心屋顶被掀掉。

  他们是一起在上海奋斗带着梦想的青年。

  加班的时候,靖杰会出去买一份宵夜,两个人边吃宵夜边讨论工作,晚上靖杰会送她回去,她的心都扑在了工作上,她以为她可以就这样断了和卓尧的关系。

  卓尧在公司找了她几次,她躲在卫生间不出来,之后手机连续关机,一个星期后,卓尧没有再来找她,开机,也没有电话打过来。她想,他对她的坚持,也只是一个星期,他现在一定忘记了她,和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谈笑风生。

  她只是他万里桐花路里的一个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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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八章:这样的声音,只有卓尧才有

  曾看过这样一段话:

  开始的开始总是甜蜜的。后来就有了厌倦、习惯、背弃、寂寞、绝望和冷笑。曾经渴望与一个人长相厮守,后来,多么庆幸自己离开了。曾几何时,在一段短暂的时光里,我们以为自己深深的爱着的一个人,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不是爱,那只是对自己说谎。

  一次靖杰晚上加班,吃过宵夜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块拼图在灯下细心地拼着。曼君走近一看,那块拼图正是她几个月前在家居店看到的那块帆船拼图,店里的员工说过,原创造,只此一件。

  她欣喜的目光看着拼图,靖杰说他第一眼看到这个拼图就想到了小时候飘飘荡荡的那条帆船,和渔乡里的帆船是一模一样的,他为了买到这个帆船拼图还和一个蛮横的人大打出手。

  菌曼君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卓尧。

  她的心又柔软了起来,卓尧为了她,不顾身份,为抢一个拼图和人打架,可是他如今一定忘了,忘了他为她做过的一切,他温润霸道的吻,他身上好闻的木香,他浓密的发丝和深情的黑眸。

  他们的距离,更遥远了,短短的时间,他没再找她,就像消失在她的光阴里。

  憨他和冯伯文一样,薄情寡义,忘情忘意。

  圣诞节的晚上,公司联欢过后,陶蕊又交给曼君一个企划案,陶蕊说只要曼君把这个企划案做的漂亮,那么曼君可以转职加薪,不用再做前台这样接待工作,曼君觉得这是极好的机会,她将可以咸鱼翻身,做回曾经的阮曼君。

  公司人都走后,靖杰送给她一个圣诞礼物,她打开一看,是已经拼好的帆船拼图,是一片蔚蓝的海面上,一只扬帆直起的帆船,远处火红的落日倒映在海面,而帆船上,多了一个坐在甲板上的女孩,扎着羊角辫,渔家姑娘的打扮,手上拿着一本书,在落日的景色里,显得那么乖而安宁。

  “靖杰,怎么积木上会多了一个小女孩?”她问靖杰。

  “曼君姐,你忘了我的绘画功底吗。这个女孩是我一笔一笔画上去的,和你长得很像对不对,我把这个拼图送给你,我知道你很喜欢。”靖杰像一个大男孩一样笑着说。

  “太贵重了,再说你拼了那么久,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她将拼图推到了靖杰的手上。

  靖杰拉过她的手,把她的手放在拼图上,手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说:“曼君姐,我们有着一样的身世,怀揣着一样的梦想,我们在上海打拼,我来到这家公司,最开心的就是认识了你,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曼君措手不及,她忙抽出自己的手,转过身背对着靖杰,说:“对不起,我们根本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怎么不可能,我们还没有试着交往,也许我们很合适呢。曼君姐,不,曼君,以后我都叫你曼君。”靖杰有些激动,清俊的脸,澄澈的眼神。

  公司里的人也都看出来靖杰喜欢曼君,年轻的男孩子,一旦喜欢上一个女孩,他的目光是瞒不了周围的人的。

  “靖杰,别再说了,让我考虑一下,总可以吧。”她手撑着桌子,她足够心力交瘁了,烦心事太多了,靖杰在这时表白,可她还没有从卓尧的相思里走出来。

  这时公司有人进来,她正想将拼图放回包装里收起来,但一个声音,快一步传了过来。

  “曼君。”

  这样的声音,只有卓尧才有,全世界,只有卓尧可以把曼君二字喊得这样让她激动。

  她心跳一下就加速了,她回头就看见了她朝思暮想的卓尧。

  他还是那么潇洒,一身白色西装,高大英俊,面庞像极了梁朝伟的深情。

  但当他看到站得离曼君很近的靖杰时,面色一下就阴翳了下来,他看到了摆放在一旁的那个拼图,他愠怒了,走到靖杰的身旁,震慑地语气对靖杰说:“又见面了,上次你抢我的拼图,这次,你想抢我的女人吗?”

  靖杰挺起了腰板,也不顾和面前这个男人顶嘴会有什么后果,靖杰扬起眉毛说:“大家公平竞争,何乐而不为呢。”

  “拼图可以送你,但她,是我佟卓尧的女人,你——没资格。”卓尧推开靖杰,手牵起曼君的手,想带她走。

  但曼君甩开了,她扶起倒在桌旁的靖杰,而靖杰却像是魔怔了一样,指着卓尧说:“你说什么,你就是佟卓尧?你是佟—卓—尧!”

  卓尧看都没看一眼结晶,又牵起曼君的手,说:“走,我带你去过圣诞节,我准备了一个大惊喜给你。”

  曼君冷漠地说:“你走,这不是你的公司,这不欢迎你。”

  “曼君,你别生我气,前段时间公司里真的很忙,加上我妈要我陪她去泰国找通灵大师,我不是不找你。”卓尧解释道,他没有了骄傲的样子,脸上都是对心爱女人的紧张和在意。

  “你现在就不忙了吗?我们之间没结果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不想和欧菲的下场一样行不行?!”曼君一下子提起了欧菲。

  卓尧愕然了,问:“欧菲怎么了,她下场是什么,她不是去了法国吗,去做大庄园夫人了,她经营着葡萄酒庄园,她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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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十九章:圣诞快乐,友谊万岁

  “你是个只顾自己喜好的自私鬼!”曼君说。

  曼君对靖杰说:“我们走!”

  “曼君——”卓尧喊了她一声,那一声,都是相思。

  她回头,看着他的目光,她第一次看着他的目光有了畏缩,她在心里对他说对不起。

  菌“圣诞快乐。”他说。

  “友谊万岁。”她说。

  圣诞节过后,下了一场小雪,她在雪地里一步步走,经过一所小学,一个女孩在雪地里奔跑追赶着一个男孩,男孩的手上抓着一本漫画册,女孩笑闹着说:“把漫画还给我”

  憨那个温柔喊她小漫画,会摸摸她的头夸她乖,会把她丢进车里听着她醉酒后大哭的男人,已经好多天没有再见了。这么美的雪景,上海好不容易才会下场雪,她和他相识时,是上海的夏天,分开时,已是小雪。

  雪景多美,人却太孤单。

  她在公司里,也节节高升,她和陶蕊的职位已平起平坐,她像陶蕊一样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名牌套装,她感谢陶蕊给了她端茶倒水,咖啡里放0.5克放糖的日子,如果没有陶蕊的鞭策,她也不会在公司里爬起来这么快。

  曼君搬离了多多的公寓,公司为她安排了一套舒适的住宅房,有明亮的落地窗,是高层,她可以俯瞰上海的夜景。

  夜深时,她端着高脚杯,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旁,上海的夜景尽收眼底,她终于在上海靠自己有了安身的家,她在努力,再存够一笔钱,她就可以回渔乡,给外婆盖一栋小楼,小楼前要有一个宽敞的大院子,外婆要晒渔网。

  也许只要三个月,再谈下一笔业务,她就可以衣锦还乡,给舅舅和外婆争得一些面子。

  靖杰对她而言,依旧是同乡小弟兼好同事,她也曾考虑过靖杰这样的青年才俊,但说服不了自己忘记卓尧,忘记不了有好闻木香的男人。

  爱上一个人,也会连同爱上他身上的味道。

  她记得和卓尧初见的那一幕,是在上海繁华大街上,她的高跟鞋踢落在他头上,她进了他的车里,车内也有淡淡的木香。

  分不清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她就已爱上了他。

  是先爱上了他的味道,还是先爱上了他。

  靖杰对卓尧的恨似乎非常的深,偶尔曼君无意提起卓尧,靖杰的拳头都会捏的咯吱响,不过是发生了两次争执,怎么会像有深仇大恨一样。

  她蹲在雪地旁的一棵树下,她用手指在雪地上写下了他的名字,卓尧,卓尧,她想到她第一次喊他卓尧时,喊他“佟先生”,把“佟”字念成了“疼”字,“疼先生”,她是心疼他啊,不然每每念及他,她的心都会绞痛。

  那是非常真切的绞痛,心拧成了一团一样,还有针扎的刺痛,他和她不过是相识半年,几次欢愉,几个月的情人关系,说出去谁信几个月就可以爱一个人爱成这样,那些人一定都认为她是爱他的钱。

  连多多最后都安慰她,说:相识不过五六个月,怎么会有爱情,不过是爱他的钱,算了,以后找更有钱的,天下有钱人多的是。”

  曼君清楚,多多是为她担心,怕她继续和卓尧好下去,下场只能是无疾而终,三年前佟母命人苦心保住的秘密,不过是阴暗的权势交易。

  她要做独立的女子,她喜欢自己坚强的样子,哪怕孤单,哪怕一个人。

  公司给她安排的是三室一厅,房间的布局都是按她自己的喜好来决定的,当她靠在沙发上凝视着整个客厅时,她惊诧地发现,似曾相识的布局,她竟然在不知不觉中按照卓尧的公寓来布置的。

  沙发,窗帘,那些布艺有关的装饰,盆栽,还有壁纸的颜色,淡绿的,都是他的喜好。

  如影随形,以为忘,没能做到。

  冰箱里,有很多特浓巧克力和牛奶,她想自己实在是太瘦了,她想让自己胖起来,也许会更有安全感一些。寂寞的时候,就对着屏幕,看轻喜剧,嘴里放一小块巧克力,又甜又苦,她把自己窝在沙发里,像倦了的小孩,如此的恋家。

  巧克力和牛奶都很甜,可是惆怅难以名状。

  深夜肚子饿了,她去便利店买吃的,她系着高高的黑色围巾,穿着牛仔小褂马丁靴像流浪的孩子,怀里抱着满满一牛皮纸袋吃的。便利店门口有卖鲜花的孩子,小雏菊,一束束的,白的,插在玻璃口杯里,放在落地窗旁,陪着她一起坐等闲日暖光。

  曼君想,这时光就这样也很美妙,没有爱情,没有男人,可她还有自己,还有从来都没放弃的梦想,她要挣钱,然后回家给外婆盖一栋小楼,让外婆安享晚年。让外婆和舅舅抬起头做人,她犯过的错,她要弥补回来。

  人不为爱情而生,但是为爱而生,为情而生。

  只是还是会想念,她在台历的背面写着:

  我想念你了,而你并不知道,或许,你早把我忘掉,如同忘记那年街角的一只流浪猫。而我,把你当作最永恒最永恒的星光,一直没变,深藏于心。上海的天气,乱得如我的心,时而明媚,时而料峭。却没有及时添加衣裳,任凭冷,任凭凉,任凭念念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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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章:走着瞧,阮经理!

  想念一个人,是蚀骨的温柔,磨不灭,啃不动,但不得不相信,想念对方时,你连眉角都是笑的。不论多久没见,闭上眼,好像他就在你的面前驻足,他还是那么英俊潇洒,笑起来,有点坏,有点匪气,像是要拦腰抱起你,不许全世界的人来和他抢你。

  他就是那样的霸道,不讲道理,他是个不善辩论的男人,除了会发出命令,他并不能词多辩解。

  曼君恰恰喜欢这样的卓尧,他不谎言连篇,他不会巧舌如簧,他会沉默,他也会懂得。

  花语的男人,是冯伯文那样的,笑里藏刀,阴谋太多。

  菌一次在机场里,迎接从马来西亚过来的外商。冯伯文也在,是以竞争对手的身份出现,当冯伯文第一眼看到曼君时,既有惊艳,也有不屑。他过于轻视这个傻乎乎为他一句空头承诺就坐了两年牢的女人,曼君大方的微笑,只是撇了冯伯文一眼,再也不看他。

  落落大方,他只是她这一刻的对手。

  如果她可以签下这份合约,那么公司就打开了对马来西亚的外贸出口,而她也将会获得一份不菲的奖金,这笔奖金足够她回家给外婆和舅舅盖一栋漂亮的小楼。

  憨为争取投资商的信任,她做了打量的准备工作,她志在必得。

  冯伯文亲自来机场接机,带了一名随身翻译,还有助理等人,还带了两个香艳的交际花,想用美人计拉拢投资商。

  而阮曼君,独自来的,她穿着灰色立领大衣,手中握着一个牌子,牌子上面是用马来西亚语写的接机牌。

  当投资商一行三人朝他们走来时,冯伯文立即带领属下一拥而上,冯伯文殷切地说一句,身旁的翻译就翻译一句。他又朝随身带来的两个交际花使了一个颜色,两个香艳女郎很快就各自拥揽了一名投资商。

  曼君则站在一旁,微笑着挥了挥手中的牌子,其中为首的大胡子投资商朝曼君走了过来,冯伯文脸色大变,围着大胡子投资商几乎要拦住了对方,而大胡子礼貌性推开了冯伯文。

  曼君用马来西亚语和大胡子说了几句话,随即大胡子笑卓颜开,和曼君握手,然后对身后两个还被香艳女郎纠缠的属下挥手,两个属下只好甩开女人朝曼君身边走来。

  冯伯文大喊着:“别走啊,晚上还有饭局啊,在上海最豪华酒店,我们是很有诚意的啊。”他也不顾语言不通就叫喊。

  冯伯文揪起站在身边的翻译衣领,怒吼着说:“你不是说你马来亚语很牛掰吗!怎么回事,你跟我说发生了什么事!”

  翻译眼睛吓得都吊在了地上,捡起眼睛,颤抖着说:“冯先生,她会说马来西亚语,她对投资商说,她很有诚意,为了这次谈判合同,她特意去学了他们的母语,都是为迎接他们而做的,可见她公司是多么重视多么有诚意!”

  “废物!滚!”冯伯文朝翻译的屁股上踢了一脚,连同身后两个香艳交际花也扔了一叠钱叫她们滚。

  冯伯文食指在嘴边擦了一下,他眼神里充满了凶恶,挡了他的财路,他不会就这么算了,这笔合约如果谈成,公司将长期展开对马来西亚的贸易,那么这笔资金收入至少在三千万美金。

  冯伯文走到曼君身旁,压低了声音冷森森地说:“你果然有胆色,想钱想疯了是吧,敢和我抢客户,是不是佟卓尧安排你来的?”

  她抬头,以坚定的目光还击冯伯文,她毫不怯弱,说:“冯伯文,我告诉你,和佟卓尧没有任何关系,你看清楚我是哪个公司的,噢,可惜,你赶走了你的翻译,这上面写的公司名字是马来西亚语,你看不懂。你就当是教训吧,以后学好多国语言再出来谈判比较妥当!”

  “你信不信,两年前我能让你进去,现在我还能让你进去,挡我财路,就是佟卓尧罩着你也没用!”冯伯文面部肌肉都扭曲了,到嘴的鸭子,竟被她抢走了。

  她手指指着冯伯文的胸膛,她一边说,一边戳,说:“我要感谢你,感谢你两年前给我上了一课,那就是人心险恶!我不会是过去好欺负的阮曼君,如果你敢报复,我就算进去了,我出来后,我将用我下半辈子所有的时间来报复你!”

  这句话,让冯伯文不由向后退了两步,这个女人,不像以前那么好骗好恐吓了,她变得更加疯狂胆大,她不再受制于他,她懂得还击,懂得报复,也懂得人心险恶。

  冯伯文恢复了笑意,那么勉强的笑意,点点头,伸手向她握手,说:“好,我服了,我输了。”接着凑到她耳边,说:“走着瞧,阮经理。”

  “冯伯文,你知道你输在哪里吗?除了你输在没诚意上,还有啊,人家是三个外商,你居然只带了两个交际花,你搞什么啊,你忽略另一个的感受啊,我给你上了一课,教会你怎么谈生意!哈哈。”她笑着,这几年从来没这么大快人心地笑了,冯伯文那痛心的表情,实在是让她痛快。

  不过伪装成女霸主的样子还真挺累的,她在临出发前就对着镜子给自己打气,深呼吸,把就像是给自己充气,把自己充得很强大,像是一个女超人。

  在冯伯文悻悻离去时,她松了一口气,全身都像是散了下来,幸好刚才没泄气,充足了气,果然很有女强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