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杰的上课方式相别人完全不同,他从来不用课本,也不准她看课本。
他会说故事给她听,于是,总是因为有一大堆人名、年代、事迹要记诵而使她相当头大的历史,突然变得极为生动有趣,因为学生总是天生对课本有一种排斥感,但所有的人都会很清楚地记住听过的故事。
上地理课更吸引人,他总是摊开一张世界地图,把好几本旅游书籍摊在一旁,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谈论各地的景观特色、风俗民情,“顺便”解说为何当地会有那种特殊天气或地理景象及农矿产等。
结果,原本枯燥乏味的地理,也变成她渴望拥抱世界的源头,她能够牢牢记住哪个国家的哪个城市,有哪些特征是值得将来有机会去好好看看的。
英文课就稍微有点累了,但还是很好玩。只要英文课时间一到,他就开始说英文,同时也逼她以英文对话,他说或许这样对联考没什么用处,但真正要学英文,就应该要开口,而不是死背单字或文法。
于是,她从每一句都要他更正,进步到说几句才要更正一次,这使她对自己越来越有信心了。
他不教国文,因为他说他是外国人,没有资格教她国文,但他还是帮她作重点猜题,而从学校平日的小考证明,他挺会挑重点的。几乎有八成的命中率呢!
最后只就剩令人颓气丧志的数学了!
他建议不理会学校的进度,从头开始,她的理解力不好,他就用最简单的方式解说;她的思考力迟钝,他就教她如何走快捷方式。
他用最有趣的比喻来说明最复杂的问题,用最深刻的耐心去除她对数学的恐惧,甚至牺牲所有的假期来为她赶进度。
于是,当云蝶抱着三十几分的数学考卷喜极而泣时,她决定该陪陪他去游览了。
第二章 情意缱绻
于杰来开门时正在接电话,他一手拿着无线电话和对方讲话,一手招呼着她要她进去。
她很自然地走进去,并脱下鞋子放在门边的矮柜子里,书包则扔在矮柜子上,然后就直直的往乱得跟垃圾堆一样的床走去。
他靠在书桌边缘看着她整理,她则把伸得长长的耳朵转向他的方向边捡拾着衣物、CD,整理书籍、笔记本,扔掉床上的零食包装袋、揉成一团的草稿纸……
“对不起,我真的不能答应你。”
她重新铺好床单,叠好被单,拍拍枕头放好。
“没办法,我要是为你打破我的原则,那其它人就都会跟我做同样的要求,到时后我也失去立场去拒绝她们了。”
她抱着脏衣物走到阳台扔进洗衣机里,接着回到厨房打量,当她看到一碗刚泡好,却尚未吃的碗面时,她以不赞同的眼神望向于杰,青葱食指直摇晃着,于杰笑着耸耸肩。
“抱歉,真的不行。”
她把碗面送进垃圾桶,然后打开饭锅检查过后发现还有饭后,接着就拉开冰箱拿出肉丝放到微波炉里解冻,紧接着又拿出芥蓝菜、葱、蛋……
“没有,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任何私人邀约。”
她开始煮菜,他踱回书桌后面坐下,把电话夹在肩膀与下颚之间,两手则空下来敲打计算机键盘。
“没有,那只是传闻而已,她是来找过我,但我并没有答应她。”
计算机开始传真文件。
“不行,我真的不能答应你。”他检查打印机的纸张。
“或许你应该找蓝品文陪你去,你们的课余时间都相同嘛!我听说地想追你,不是吗?”他移动鼠标。
“社团活动?什么社团?”
打印机开始运作,一份份相同的讲义打印出来。
“可以啊!但是时间上要跟我的空闲……”
一阵扑鼻的香味传来,他不由自主地往厨房望去,就见云蝶那窈窕的身躯在厨房中忙个不停。
“那就不行了……对,晚上、假日都不行,我有另外的工作。”
打开刚传真过来的文件,他蹙眉审阅,“抱歉,今天下午不行,我临时有事。”他朝端菜出来的云蝶笑笑。
“生日派对?谁的生日派对……哦!温副教授啊!可以啊!只要是平日白天我大概都有空。”
这一次对方似乎讲了很多,因为于杰好一会儿都没应声,偌大的空间中只有打印机的工作声和炒菜声。
“没有,我没有意思要追何婷,对安茹茹也没有特别的舆趣,我对每一位同学都是一视同仁……电机系助教?谁啊……别说这么“阿嬷的事”了(胡扯),我都不认识她,她怎么可能想追我……见过我一次就想追我?那她一定是“世界花”,见过人一面就想追……”
对方又罗唆了一长串,于杰开始不耐烦地拿手指敲击桌面。
“美人?眼高于顶……”他叹口气。“那也不干我的事。”
于杰靠向椅背闭上眼,忍耐着对方似乎永无止尽的噪音攻击。
又是长长的好一会儿后,他叹道:“拜托,就算全校的女同学、女助教或讲师都对我有兴趣,那也与我无关嘛!我不是一开始就表明立场了吗?除了学校的团体活动之外,任何邀约我一概拒绝,绝对没有例外。”
他疲惫地捏捏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