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合作过相当多次,我想……”凌天豪轻笑。“也许他认为我还算是个值得他打招呼的人吧!”
凌家次女凌雪莉冷哼。“这么傲慢的人,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
“他不是傲慢。”凌天豪微笑,“只不过是个极端孤僻的人而已。”
凌雪莉噘噘嘴。“只顾着自己的人值得信任吗?”
“他不是自私,只是自我保护设限得太过严密强硬罢了。”凌天豪反驳道。
“真有那么孤僻的人吗?若馨喃喃自语。“感觉起来不像啊!”
“他的生活圈除了公司,就是公寓。”凌天豪说:“从两年前开始,听说他连公司都不常去了,几乎都独自待在公寓里。真不知道他怎么忍受得了?”
“那……爸,”若馨强自按捺下心中的烦躁。“你还知道些什么?”这么孤僻的人,该怎么拐他啊?伤脑筋!
“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凌天豪沉吟。“二十多年前,当他刚进麻省念书时,听说和一个外国女孩交往过一阵子,后来发现那个女孩子只是在玩弄他而已。
“大部分的人都会很伤心生气,可他不是,他反而以四年的时间完成了大学课程,共同时取得三个硕士和四个博士学位,然后毫不留恋的束装返国。当然,这跟他本身原就是个天才也有关系,他十七岁那年就从台大应用数学系毕业了。
“他一回国就被台大延聘去做教授,结果不到一年,他的父亲竟然无声无息地带着美绝秘书抛下儿子、放弃整个公司跑掉了。据说,他父亲在失踪前已经欠银行和几位好友非常庞大的一笔债务。而且所有资产,包括不动产、动产都已质押变卖完了,留给他的,仅是如山的债务。”
“哇!”尤珊如惊呼。“后来呢?”
“这是个企业界的传奇,他不但在令人咋舌的短时间内偿清了他父亲如山的债务,又从一无所有中重建其父的公司。”凌天豪赞叹道:“简直就像个奇迹!”
“听起来满厉害的嘛!”傻雪莉啪啪道。
“接着他遇上了贝兰。”
女人?“贝兰?”若馨轻呼。“那是谁?”
凌天豪惋惜地叹了口气。“维任的经商管理能力一流,但是他对人际关系却毫无天赋。贝兰追求维任一年多后他们就订婚了,可是半年后,贝兰却又和他解除婚约,跟着一位外国财团的副总裁跑了。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维任不过是贝兰的踏板而已。”
“那个贝兰要是能预知今天傅维任会变成跨国财团的总裁,她应该就会留下来吧?”凌雪伦冷笑。“能逃过这种女人未尝不是件好事。”
“嗯!”尤珊如赞同道:“不过,打击是满大的。”
“可也不需要如此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吧?竟然杜绝了所有人的亲近,并不是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像那三个人一样啊!”凌雪莉反驳道。
“真可怜,三个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他,他一定把这些当成生平最大的教训,”
若馨沉吟道:“所以,才会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尤珊如若有所觉地瞪着若馨。“若馨,你在想什么?”
“想什么?”若馨装无事地眨着眼。“没有啊,我有在想什么吗?”
尤珊如皱眉。“我养你这么大,至少也看得出来你有什么不对劲,说!你没事问起那个傅维任做什么?”
若馨撇撇嘴。“我说过,好奇嘛!”
“你为什么不对别人好奇,独独对他感到好奇?”尤珊如步步进退。
“拜托,妈,你问爸就知道了,那天就他最引人瞩目,虽然他谁也不理。可每个人的视线就是会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又不是只有我—个人感到好奇。”若馨不耐地说。
“可是,你从来没有对任何男人感到好奇过,而且……”尤珊如双眉皱得更深了。
“我看得出来,你绝对不只是好奇而已。”
若馨耸耸肩。
尤珊如向丈夫使了个眼色、凌天豪会意地轻轻咳了两声。“若馨,维任已经是四十岁的成熟男人了,相信他不会想要一个小他一半岁数的小女孩去烦他的。听爸爸的,离他远一点,嗯?”
若馨看着继父,她了解继父的意思:他已经四十岁了,不适合你?少去惹他!
从母亲再嫁给继父后,继父一直很疼爱她,甚至毫无血缘关系的两位继姐都把她当成亲妹妹般看待。虽然平时总是喜欢小小的戏弄她一番,但是,有好吃、好穿的总是会让给她。她一直都知道,她的继父和两位继姐是真心的接受她、爱她。
十多年来,继父一直任由她发展她个人的性格与看好,从未加以抑止,她有任何要求,也从未被拒绝过。如今,对他难得一次的要求,她该怎么办呢?
顺由自己的心意而拒绝他,然后伤他的心?
或是顺从他,然后让自己郁郁寡欢?
“若馨,你不是对他有兴趣吧?他小不了爸爸几岁耶!”凌雪伦反对道。
“对他感兴趣?”尤珊如惊叫。“老天!若馨,他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哪!”
“他不是没有感情,珊如,”凌天豪为朋友抗议。“可是,若馨,姑且不论他和你在年龄上的差距。我刚说过,他对人际关系没有什么天赋,称得上是个相当死板、枯燥无味的人。以你的个性跟他在一起,不出三天,你就会因无聊而死。而他呢?则会被你活活烦死。”
“什么叫做不论年龄上的差距?”尤珊如责问。“他们足足相差十九岁耶!不管是在思想上、观念上,都有极大的距离,你想和一个有代沟的男人在一起吗?当你想吃麦当劳时,他却说要上高级西餐厅;当你想去郊游烤肉时,他说他走不动了;当你想去看电影、唱KTV时,他会回你一句幼稚而且以他的成熟能力,如果他有心,足以将你整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绝对是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