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璋耸耸肩,又转回头去看著电视。“跟你开开玩笑不行吗?”
“开玩笑?”卓尔帆低喃著阖上眼。“原来是开玩笑。”
华璋轻叹一声。“你就那麽不相信我吗?”
卓尔帆猛睁眼。“我相信你啊!”
华璋摇头。“不,你不是完全相信我,还不够!”
卓尔帆注视她片刻。
“我不懂。”
华璋又回过头来凝睇著他好半天。
“你不需要懂,你只要真正的相信我就好了!”
有些男人就是不懂得“拒绝”这两个字的意义,特别是越出色的男人越是如此,因为他们的自信都太过饱和了。
崔正东就是这种男人!华璋已经拒绝过他N百次了,他却还是死命地追著她跑,烦得她真想把他绑上水泥扔到海里去算了。但是,因为她没有自信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步,所以,只好放弃了这最快又简便的办法,继续和他蘑菇下去了。
只是,事情拖久了,总是会出问题的。
这一年,寒流来得特别晚,直到十一月底才出现第一波。从不注意气象报告的华璋上午最後一堂课上到一半,就冷得鸡皮疙瘩全体肃立致敬了,她摩擦著手臂忍到下课,人家是准备去吃午餐,她却是直接冲出教室,想到宿舍去借一件外套来应付一下,却没想到才刚冲出去几步,迎面便撞上拎著一件男用外套和一个塑胶袋的崔正东。
“我就知道。”崔正东笑咪咪地举了举外套,“哪!外套。”再举了举塑胶袋。“哪!牛肉面。”
华璋一声不吭的立刻抢来外套穿上,同时跟著崔正东回到教室里,当他们吃完牛肉面後,其他人也走光了,教室里就剩他们两人……
更怕寒流来袭的当然是卓尔帆,但他在公司里一向备有完整的服饰,所以,文捷一提醒,他立刻就套上外套。然而,当他正要去用午餐时,突然想到华璋出门时的穿著,毫不犹豫的,他立刻转回家去取了一件华璋的外套,而且直接送到学校去。
可是,当他来到教室门口探头往里面一望时,却发现华璋正乖乖地半躺在长条桌上,任由一个高大英挺的男人恣意亲吻。
脑筋霎时呈现一片空白的他,只能呆呆地望著他们,直到……
“尔帆!”
华璋终於发现了他的存在,他蓦地转身就跑,踉踉跄跄地逃离追在他身後的呼唤声,他跳进车里,抖著手发动车子,回转方向盘,让车子彷佛飞一般地冲向车道,刹那间便消失不见……
“找到没有?”
“没有!”
“那继续找!”华璋关掉手机,焦虑地敲著脑袋,极力回想著卓尔帆还可能躲到哪里去?
他没有回公司,文捷也到墓地附近仔细搜寻过了,家里始终没人接电话,甚至连他的老家也去找过了,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全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他半点消息。
直到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华璋决定先回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让自己冷静清醒一点,也许就可以想出他可能还有什麽地方可去了。
她疲惫地打开门,按下电灯开关,灯光蓦地亮起的那一瞬间,她反射性地闭了闭眼,随即睁开,可在看清眼前景象的那一刻,她突然大吃一惊地张大了嘴,随即脱口尖叫,“尔帆!”
继而冲向呆坐在床沿的卓尔帆,“你在搞什麽啊?为什麽不接电话?你知道我们找你找了多久吗?”她怒吼。
卓尔帆迟钝地望向她,瞳孔内是纯然的黯黑,完全没有半丝光亮,神情却冷漠到几乎结了冰,就像上次刚在墓地附近的洞穴里发现他时那般冷漠,於是,华璋立刻明白了他有多麽地不安,而且,几乎像上次那样地绝望。
但是,他还是回来了,并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跑去躲起来,这才是最重要的。
她静静地跪坐在他的双膝之间,双手握住他冰冷的手,温柔地说:“想问什麽就问吧!”
卓尔帆试著张嘴好几次,可就是发不出声音来,华璋抬手怜惜地抚著他颤抖的唇。
“你想问我是不是要离开你了?”华璋叹息。“为什麽还要问呢?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你的不是吗?”
卓尔帆又张了几次嘴,还是没有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