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诡异的是,如此残暴之人竟是这般疼爱儿子!即使他始终维持着冷漠无笑容的表情,但她都可以感受得到,他那颗宠爱胖胖的心,绝对是全心全意的付出;就算是对她。不管是因为她是胖胖的娘亲,或单纯的只是因为她是她,他也对她相当容忍和照顾。
她希望他是对她好,而不是对胖胖的娘亲好!既然逼不得己的嫁了人,她当然还是希望能做个女人,而不是一只母猪。胖胖吃饱后,就忙着下地去玩他的新玩具不倒翁、竹哨和纸鸢等。
而展傲竹这才端起自己的碗开始进食,水心放下吃了一半的饭碗,偷觑他一眼。
"呃!夫君,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一年你为什么会和我……"她蹙蹙眉,想了一下又:"我是说,以你的性子,应该不会随便和女人……呃……那个……但是,你在完全不认识我,又搞不清楚状况的情形下和我……呃……那个……"
他默然的吃着饭。
水心皱起眉。"喂!夫君,傲竹,告诉人家嘛!"
他默然的夹着菜。
水心翻翻白眼,没好气的说:"好吧!那换另外一个问题好了。如果……"她顿了顿,"如果我不是胖胖他娘,也不是任何其他女人,我就是我,那今天……或者任何时侯、任何地点,"她仔细地凝视他。"你都会来救我吗?"
他默然的扒着饭。
水心不满的噘了噘嘴。"怎么这样嘛?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人家,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耶!"
他默然的喝着汤。
"小气!"水心哼了哼。"那我问你,你怎么会认得我?那天夜里房间那么息,谁也看不见谁,你怎么可能认得我?这个问题总可以回答了吧?"
展傲竹依旧装聋作哑的沉默着。
"小气!小气!小气!"水心忿忿地叫道,而后猛然抱起碗扒饭,仿佛和饭有仇似的。不但用力扒,还用力咀嚼,最后,还气鼓鼓的在展傲竹每夹一次菜后,她就把那盘菜剩下的全倒进自己的碗里。就算倒不下了,她也会将整盘端到自己的碗边放着,不准他夹。
展傲竹无声地扒完干饭,然后起身转向胖胖,但他只踱开两步,便又停了下来,水心疑感地望着他的背。"我想要你,我会,我看得见你。"
他说完这几句没头没脑的话后,就直直往胖胖那头走去。水心困惑地眨着眼。他在说什么啊?
水心满心迷惘地边继续吃饭,边觑着他们父子俩一块儿玩乐,边思索着他说那些话的意思。
直到她正要吃下最后一口饭时。她才突然惊天动地的"啊!了一声,而碗筷也同时锵地一声摔在棠面上。展傲竹父子俩一起转头,奇怪地望着她,她喜孜孜地窃笑起来。
他回答她了!而且是很令她满意的回答哟!
"相公!夫君!傲竹……"水心沿路跑沿路哎哎着进屋来,可刚踏进屋内一步,便被人一把捂住嘴,她呜呜两声后,看见展傲竹那双透晚不悦的眼睛。这才想起现在是胖胖睡午觉的时刻。她忙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当展傲竹一放开手,她就急匆匆地把他拉到屋外。
"夫君,糟了,糟了!我刚刚和惜惜姊到城里闲逛,你知道我听到什么消息了吗?"
展傲竹面无表情,这表示不管是什么消息,他都没兴趣知道。
水心哪管得了他有没有兴趣,她一个劲儿的紧抓住他的手,仿佛他会溜走似的,并心急的诉她的焦急与担忧。"城里的那些江湖人物都在说,半年多前我爹得到了一张藏宝图,要是寻到藏宝地点,不但可以找到一笔十辈子也享用不尽的财富,更有一套自上古流传下来的武功心法,那可是一种能够独霸武林的绝世武功耶!"
她喘了喘。"我爹似乎已极力隐瞒,但消息终究还是走漏了,光是那套可让人称霸天下的武功,便足以引起人的贪婪欲念,再加上那笔庞大的财富,什么良心都会被泯灭的啦!"
她摇摇他的手臂。"相公,所有听闻这个消息的江湖人物都来了耶?所以这阵子,附近的江湖人物才会那么多,他们都是想来分一杯羹的。但夫君,所谓独木难撑楼,冷家庄在江湖中虽小有名气,但终究敌不过那么多人。"
展傲竹冷哼一声,想转身回屋,水心立刻整个人紧抱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心中还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大嘴巴,告诉他她被赶出家门的事。
"夫君,相公,帮帮忙啦!不管怎么样,他好歹也是我亲爹呀!父母之恩大于天,我都还没报答呢!傲竹。"
展傲竹冷眼瞧她,仍是无动于衷。
"他也是你的岳父、胖胖的外公耶!"
展傲竹的脸色倏沉,水心立刻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她早将那个胖小子的外公,曾经逼着她将孩子打掉的事告诉他了!唉!她真是多嘴呀!水心懊恼得差点甩自己一巴掌,但是,说出的话收不回来了,她只能尽力弥补。
"夫君,那个……呃……我爹呢!他也是一时气疯了,所以呃……"
就在她努力思索着该怎么辩解时。那个可恶的展傲竹居然身子一转,就滑出了她的掌握。她怔楞地瞧着自己空荡荡的怀抱好一会儿……不必抬头看,她也能肯定见不着他的人影,她只想恨自己学艺不精……唉!她何曾学过艺啊!不过是东偷一招,西求一式的。勉强拼凑出这身"乱七八糟"的功夫"。原以为至少能称得上普通高手,可一碰上真正交手的场面。她就啥也不是了!
好吧?身手不行,脑袋瓜子总该有点用处吧?
之后
"老爷,酱没了,帮我上广记酱行买些酱回来吧!哦!顺便也买些红糟豆腐和云腿!"
展傲竹的身影一消失,水心便火速灭了炉火,冲出厨房,背上早已准备好的包袱,再把胖胖扎实地绑在胸前。而后飞身跃上展傲竹的白马——冰魄,喝斥一声,冰魄立刻拉开四蹄如卷云般飞驰而去。
刹那间,人去屋空,只剩一封简函静静的躺在方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