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宫绝玉的确很任性、很容易生气,有时候却又会突然变得很忧郁、很绝望,仿佛天就要塌了似的,他沉默寡言,又常常坐立不安,老是在那儿踱来踱去的让别人也跟著不安起来。
而且,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的,似乎什麽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也很容易感到疲劳,老是喊口渴,又常常冒冷汗;比较可怕的是,她偶尔会有种错觉,觉得他好像很想杀了自己的样子。
是错觉吗?
随著相处时日的增加,从一开始只是陪著南宫绝玉一起吃饭,到後来只要有空就会去陪伴他,小芽越来越觉得他似乎有病,他不是疯子,但可能有病。然而,下意识里,她又有预感自己不能问南宫绝玉这件事,否则事情可能会闹得很大条,所以,她只好试探性的询问战修。
“那个……战爷,我是不是能请教一下,少爷这个样子有多久了?”
战修讶异地瞥了她一眼,但还是认真地想了一下。
“这个……记得他七岁被我家老主人带回来的时候,情绪就不太稳定了,之後就一年比一年严重,直到我家老主人病逝两天後,他头一次发作,渐渐的,发作次数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狂暴,然後就……呃!变成今天这样了。”
“那……”小芽小心翼翼地觎著战修。“战爷有没有想过少爷他……可能是有病?”
“有。”战修回答得很爽快。“事实上,少爷的确有病。老主人在世的时候!就曾经想请大夫来帮少爷看病,但是……据说少爷是因为曾受过很大的刺激,才会开始情绪不稳的,而那个刺激正好和大夫有关,所以,他极端厌恶大夫,坚决不肯接受大夫的诊治。”
“这样啊……”小芽沉吟片刻。“那就只好我去看大夫罗!”
“呃?你说什麽?”
“没什麽、没什麽,我在自言自语而已。”
当夜,她正要就寝时,突然觉得房外似乎有人,遂起身去察看,结果竟然是南宫绝玉在她房外的院子里踱步。
“少爷,您怎麽还不睡?”
南宫绝玉闻声,骤然停下脚步,而後慢慢地往她这边看过来,苍白的月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更觉诡异无比!此刻,眼神忧郁、神情疲惫不安的他看起来似乎很烦躁。
“我……睡不著。”
“原来是睡不著啊!”小芽恍然地点点头,随即福至心灵地又问:“少爷常常睡不著吗?”
南宫绝玉清秀的脸上倏地满怖绝望之色。
“我……每天晚上都睡不著。”
“耶?真的啊?”小芽惊讶地说:“那……那不是很痛苦吗?”
南宫绝玉垂下脸没有说话。
小芽略一思索,随即进房披上衣服,再拿了一个小瓶子,然後又走出来,牵著此刻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南宫绝玉往南院而去。在经过战修的房间时,她把尚未就寝的战修叫了出来,并将手中的小瓶子交给他,而且交代了好些话。
“……几滴就够了,水要热一点,泡到他想睡为止,最好能顺便帮他按摩一下背部和头部,我再替他泡一壶茶……”
大约一个时辰後,战修蹑手蹑脚地从南宫绝玉的房里出来,惊诧地对等待在外面的小芽说:“他睡著了!”
小芽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以後少爷要是睡不著就这麽做。”
战修感激得简直想跪下来膜拜她。“这个……”他举举手中的小瓶子。“就是你种的那些花做的?”
“是啊!”
“好,明天我就叫人帮你多种一些。”
翌日早上,小芽陪同南宫绝玉用过早膳後,就觉得南宫绝玉的精神似乎很好,情绪也很平静,於是,就漫不经心似的说出她的提议。
“少爷,我们去散散步好不好?”
南宫绝玉未置可否,只是在瞄了她一眼之後,就转身走出去了。
小芽先是愣了愣,旋即随後追上去,可是走没两步,小芽就发现,与其说南宫绝玉是在散步,倒不如说他是在和她赛跑。
“等……等等啊,少爷,等……等等啊!”
南宫绝玉听见叫唤,立刻停了下来,并回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