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麽行,年岁到了不嫁人,人家可是会在我背後说话的,何况……”那张笑脸陡然阴沉了些。“我已经帮你定下一门亲事,你不嫁也不行!”
小芽咬了咬牙。“不知道舅妈是把我许给了谁家?”
杜吟秋眼中的恶毒光芒一闪而逝。“很不错哟!是城西王大员外的继室喔!”
就算小芽心里早有准备,可一听到这名字,她还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还打了好几个寒颤。
王……王大员外?
那个又老又瘫,差不多要去向西天报到的老头子?!
不会吧?嫁给他做继室不过是好听的说法而已!谁都嘛知道其实是嫁过去做他那两个儿子,甚至是孙子的玩物,等他们玩腻了、厌了,恰恰好做老头子的免费陪葬“物”!
天底下哪有那麽好康的事!
虽然这边的人不是什麽鲜花!顶多就是杂草一棵,可也不是活该任人践踏那麽卑贱吧?
她不过十六岁,未来还长远得很,她也答应过娘亲,即使再孤独、再无助,她也要自立自强,让自己活得仰不愧於天,俯不作於地……咦?等等、等等,这个……好像是爹说的吧?
管他的,谁说的都好,最重要的是,她或许常常心不在焉、漫不经心,可这并不表示她很笨,别拿她当白痴看好不好?
於是……
“我不嫁!”小芽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杜吟秋冷冷一笑。“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吗?”
就知道她会这麽说。“我知道舅妈不喜欢我待在欧阳府,那我马上离开总行了吧?”
“不!”杜吟秋笑吟吟地摇了两下西瓜脑袋。“我要你和燕玲同一天出嫁,我要看到燕玲被人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的嫁到浔阳去,而你就给我自己走到王府的後门,这样你明白了吧?”
小芽和幸灾乐祸的杜吟秋互视片刻之後,倏地,小芽身子一矮,又坐回小凳子上去捡她的菜叶了。
哼!谁理你啊!
而杜吟秋却以为小芽不得不认命,不自觉地得意的呵出胜利的笑声来。
好恐怖的鬼哭!
当晚三更时刻,一条小小的人影背著一个简陋的包袱,双手还吃力地抱著一个中型盆栽,悄悄的从欧阳府後门摸黑离去了。
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下临茫茫九派,上接冥冥苍穹,重山叠岭,云雾缭绕,秀丽多姿的庐山充满了大山大水的气魄,荡漾著令人神往的灵气;古往今来,吸引了不知多少文人墨客,兴之所发,诗文便就。
而南麓秀峰的飞瀑流云、古木参天,更是庐山最灵秀之处。特别是在这盛夏时分里,在那秀峰山脚下、那幽谷清泉间,那一座全以大白石堆砌而成的大庄院,悠然恬适、静谧淡雅,将这芙蓉山水处衬托得更加灵秀非凡。
然而,却没有几个人敢靠近这儿,连住在里头的人也不太想靠近这儿,因为,每当山庄里的可怕狂啸声响起之前,他们就得像逃难似的离开那座山庄,而且,这种情况不是偶尔一次发生,而是一次又一次,逃得他们自己也都快发疯了!
所以,在这座山庄里工作的奴仆都待不久,事实上,所有的婢女都嘛早就跑光光了。
因此,可怜的战修和叶天涛便得轮流出去拐骗年幼无知的良家奴仆回来,就算只来顶上一、两个月也好。
唉——他们实在很想……叫救命哪!
“这次换谁了?”敢问这句话的人就一定不是他,事实上,他只是在提醒对方——该准备出发了。
“咦?”战修粉无辜地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是吧?又换我了吗?”
“少来,就是你没错!”叶天涛也很慷慨地贡献出一根食指帮战修指著他的鼻子。
“是这样吗?”战修还想做垂死的挣扎,让一切变成梦。“你没有记错吗?”
“你放心,下次我一定会很用力的给他记错的!”这叫顺应民众要求。
“这就不必了,”战修忙道:“下次还是我自己来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