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知道。”
察觉到靳文彦的语气有点无奈,方蕾不禁失笑,“所以说被你这种男人爱上实在很难不得意,毕竟我是女人,女人总是虚荣的!”环住他腰部的手臂更使力抱紧,彷佛怕被人抢似的。
“你的黑色隐形眼镜呢?”
“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
走在人潮汹涌、熙攘热闹的饶河街夜市里,所有经过他们的人都会慢下脚步,并用惊叹的、羡慕的眼神向他们行注目礼,都走过去大老远了还要回过头来盯著看,还有人差点撞到摊子上去。
“忘在比利时家里了吗?”
靳文彦原想随口说“也许是”,但转念一想,旋又改变主意决定说老实话。
“不,是我赶来这里太匆忙了,应该是掉在柏斯的饭店房间里。”
果然,方蕾的眸子亮晶晶的闪烁起来,嘴角轻轻勾出妩媚的唇线。
“是吗?你这麽急吗?”
“不,我不是急,我是惊慌失措!”靳文彦勾起苦笑。“柏斯的协调会议十分重要,但我甚至等不及克里斯赶去接手,便匆匆忙忙丢下会议赶来台湾了!”
“对不起。”
听出方蕾的言不由衷,靳文彦不觉疑惑地俯眸看她,赫然发现她居然笑得十分愉快,向来开朗爽直得不太像女孩子的她,此刻竟显得格外有女人味,那眼神、那笑纹,透著浓浓的娇媚,迷人极了。
顿时,他又多领悟几分岳母的告诫。
所谓宠女人,就是尽量满足女人的愿望,一般来讲,多半是在名利物质方面的满足,但对方蕾面言,她不喜欢名,对利也没兴趣,更不需要他像宠爱女儿一样的宠爱她,她唯一在意的是丈夫对她的心意,他只要稍微表露一点自己有多麽在乎她,她就会心满意足的宛如得到了全世界。
难怪她说喜欢看他为她失控,因为那代表他在乎她在乎到控制不了自己。
偏偏他生性内敛,不喜欢随意流露出感情,他的温文自制是他最大的优点,却也是她的女人部分对他最感失望的地方,他的缺乏热情必定伤害到了她某部分纤细的感情,但由於他们是相亲结婚的,因此她只能默默隐忍下来。
直至纽约那回的失控,他的愤怒、他的冲动,总算让她感受到他对她的心意,使她初次品尝到身为女人的骄傲。
对她来讲,这四年多的等待一定相当漫长,可是她一直那麽有耐心的等待著,好不容易得到他一次失控、两句爱语,但之後,他再也没有其他露骨的表示了,难怪她会生气、会任性,一切都只为逼他表现出更多心意,他却始终懵懂不觉。
直到今天,他们结婚即将满五年的此时此刻,他才真正了解到自己过去有多麽让她失望,他是个好丈夫,称职的父亲,成功的男人,却是个彻底失败的情人。
想到这里,他不觉使力抱紧了她。
“小蕾。”
“嗯?”
“我爱你。”
“呃?”
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拥挤又毫无气氛的夜市街道中说出这种浪漫的话,方蕾不禁讶异的仰起脸儿,想看看他是哪里不对了,但她甚至没机会看清楚他的脸,他的嘴便覆下来揉上她的唇。
就在这里,台北东区最热闹的夜市内,摩肩接踵的人潮中,众目睽睽之下,他热情的吻住她,不在乎有多少人在看,也不在意有多少惊叹声,甚至有人在拍照。
他忘我的吻著她,彷佛这是他们生命中最後一吻。
幸好台湾已经相当开放,不至於因此就有人大惊小怪跑去叫警察来取缔,不然大家一起到警察局去亲热给警察伯伯评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於放开她,但仍深深凝住她嫣红的脸儿。
“我爱你。”他沙哑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