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不清楚,你什么都不清楚!问你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你说不清楚。问你他回来干什么,你还是说不清楚。既然什么都搞不清楚,我还留你在身边做什么?”
那就把我辞掉啊!韩山心里叫着,我早就想走了!当然他没敢说出来,否则他不被撕成两半才怪!
“好,要跟我做对是不是?”
翁镇福那张狞恶的脸孔阴酷的如同一头狼枭。
“找人摆平他!”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韩山善尽忠告之职地上前劝道:“董事长,请考虑后果。”
暴戾的目光一下便扫到韩山身上,阴森犀利得直像要透体而过,韩山止不注一阵寒颤传遍全身。
“那么你是要我放过他,让他继续破坏我的事啰?”翁镇福的声音出人意料之外的温和,一种诡谲的温和。
“当然……当然不是。”颤巍巍地吸口气,韩山继续说道:“我们可以让他住院就好,只要不出人命,事情就不会搞到难以收拾的地步。”
“然后呢?”
“我们可以令他重伤住院,而在他住院期间我们便可加紧手脚,逼使那些居民屈服。”
翁镇福认真考虑了片刻,才开口道:“只要不出人命就不会扯到天福企业身上吗?”
“是的,只要事情没有……”
“好吧,那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哼!说得倒容易,我又要怎么样才能送那似乎打不倒的家伙进医院而又不至于引起警方的注意?怎么好像又回到原点了?该死,越来越矛盾了!
韩山的脑袋已经有两个大了!
墨维用辛苦劳动赚来的钱,买了一个小小的钻戒。
他原可用瑞士银行户头里的钱,买一个又大又美美的钻戒,但他不愿用血腥钱买来的东西玷污了翩然的美好。
在初春的暖阳里,在全社区住户的见证下,墨维为翩然戴上了结婚戒指。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然把墨维的头拉下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热情洋溢的亲吻,接着高高举起右手比一个胜利的手势。
“各位,我终于逮到他了!”
在大家的轰笑声中,墨维始终噙着一个满足喜悦的笑容。他不记得这一辈子有什么时候比今天更快乐,偎在他怀中清新而充满活力的翩然美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他这一生所追求或渴望的一切,全在这个女人身上,他的生命之路虽然波折坎坷,却终于将他带领向这位改变了他一生的女人。
他几乎可以看见他的未来,一个幸福又满足的男人。
翩然结婚后,方安然就搬回公司附近的小套房里了,社区里小混混捣蛋的情形仍然层出不穷,但已减少到墨维去美之前的情形,甚至有继续减少的趋势。看样子,他们也相当畏惧墨维,却又始终不肯轻言放弃。
墨维又开始抽空出去调查天福建设的事,而翩然依然因为墨维不肯透露调查内容而和他赌气。
虽然墨维在婚后终于卸下了一向冰冷漠然的面具,社区的居民们开始看到他的微笑,他的态度也温和而亲切。尤其是在翩然身边时,他简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迳是笑吟吟地盯着她,没事时也总见他温柔地搂着她低语。
但是翩然就是不满意。
“我就不懂,为什么不能告诉我?这是跟我切身有关的事耶,我有权利要求你告诉我情况到底是怎么样。”
“就快了,翩然。”墨维边拖地边回答道:“再过两、三天就有结果了。”
“可是……”
叮当!
朱先生走进来。“翩然,35一包。”
翩然拿一包35牌香菸给他。“朱叔叔,这两天有没有事?”
朱先生接过香菸,便直接打开抽出一根菸,“这两天都没有,看来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了。”他拿起柜台上的打火机点着香菸。“康先生调查的怎么样?”
“还说呢,他什么都不肯告訢我。”翩然一面把发票拿给朱先生,一面狠狠地瞪了墨维一眼。“不过,他说过两天就会有结果了。”
“那就好。”朱先生吸了口烟。“要不然老靠康先生一个人跑来跑去的为大家赶跑那些混混,累也会累死他了!”
“能者多劳嘛!”这叫慷他人之慨。
“是喔,你这叫苛待老公懂不懂?你啊,要对人家好一点,要是把人家吓跑了,你又要抹着眼泪鼻涕天涯海角到处去追了!”
“啊,朱叔叔,外面是不是朱妈妈在找你啊?”
朱先生笑了。“好,好,不说了,记得对人家好一点啊,不要老欺侮人家老实人哪。”
老实人?哈!
朱先生一出去,翩然立刻叫唤道:“喂,老实人,过来。”
墨维把拖把搁在一边走过去。“做什么?”
翩然拍拍角落里的工作台。“算帐啰!”
又到了月初作上月结存的时候,翩然已经习惯把所有讨厌的工作扔给墨维,作结存这种既啰唆又烦闷的事情当然包括在内。
她在货架间翻找了半天,终于又被她找到一包压得半扁的鲜虾片。拿着那包鲜虾片再顺手抽份报纸,翩然悠哉悠哉地回到柜台旁坐下。
柜台里靠落地窗那一边下面,附有一座小小的工作台,墨维就在那上头忙着计算工作。翩然探头过去想看看他的进度如何,却不由自主地被那双忙着敲打计算机及写字的手吸引住。
他有一双优雅迷人的手,她想道;修长、灵敏的手指再配上强壮的手腕,一双有力的手。一双属于爱人的手。
这突兀的念头令她微笑起来。
忙着算帐的墨维瞥见她突如其来的笑容,不禁感到有点奇怪,“你在笑什么?”他转过头来问道。
她抚摸着他的手。“你有一双很漂亮的手。”
他微微一愕。“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