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做错什么大家不好开口?没关系,说嘛,大家都是老邻居,你们又都是我的长辈,我一定虚心受教。”
终于,温太太开了口。“也不是什么问题啦,我们只是想问一下最近你……你的店里有没有遭到骚扰?”
“我还以为我做错什么了呢。”翩然松了一口气。“有啊,是有几次,不过都被墨维吓跑了。”
“有没有损失?”朱先生问。
翩然摇头。“没有,墨维真的很厉害,就算他们有动手,墨维也总是能控制着不让店里有所损失。”
“一点也没有?”
“一点也没有。”翩然忽然笑了。“老实说,我还赚了呢。”
“赚了?”温太太讶然问道:“怎么会反而赚了?”
“跟上次朱妈妈碰到的情形差不多嘛!”翩然掩不住得意之色。“那伙人一进店里,头一个动作就是自己拿东西吃喝,所以每次墨维赶他们出去前,总叫他们先付清帐才准离开。而他们因为忙着逃命,每个人就都急着把口袋里的钱全掏出来扔到柜台后就跑得不见踪影,我想找钱给他们都来不及,所以我就赚到了啰!”
“每次都这样吗?”
“是啊。”
“果然是这样……”裘伯伯喃喃道,旋即他清清喉咙正正脸色。“翩然,这就是我们今天想和你商量的事了。”
“喔?”
“是啊,你瞧,这个社区里的每一个店家都轮流遭受到同样的骚扰,这你是知道的,可是我们没有那么幸运,拥有像康先生那样的店员。所以凡是不肯屈服的,店里就会承受到相当程度的破坏,而愿意花钱消灾的,也受不了那些人越来越大的胃口。总而言之,大家不但损失严重,生意也一落千丈,谁还敢到不知道何时会受到骚扰的店里消费啊?”
裘伯伯叹息着。
翩然既了解又同情,在墨维尚未为她工作前,她的情况也是如此。不但做了三年的店员被吓跑了,每次那伙人白吃、白喝兼白拿的也不少,当他们心情不好时,还得供他们砸东西消气。
想到这儿,翩然不觉感到羞惭。自从墨维来了后,她只顾庆幸自己能得到一个能干的店员兼守卫,从未替社区里的邻居们考虑到他扪的窘况仍然持续着,只在看得到的情况下才去帮个忙。当然啦,这两、三个月来,为姊姊处境的担忧加上哥哥出国许久未回,也令人疑虑不已,因为他几乎没有任何音讯传回,这些都费去她不少心神……
借口!
翩然更觉羞愧了,其实真正的原因是……
“……最近,连楼上的住家都没能悻免……”
真正的原因是她被迷住了!
“……黄太太大著胆子指证对方,结果又跟以前一样……”
老天!翩然赧然地捂着嫣红的双颊,我被他迷住了!
“……自她儿子被撞断了双脚后,再也没人敢去指证了……”
何时开始的?
“……如今我们只能自力救济了,所以……”
好像是从第一次见面时就……
“……翩然……翩然……翩然!”
“嗯?……啊、裘伯伯,对不起,我没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好吗?”
裘伯伯捺着性子。“我是说,为了这个社区的安全,希望你能让出康先生。”
翩然不解地眨眨眼。“让出……墨维?”
“大家一致决定,要聘请康先生做我们这个社区的警卫,当然,我们会先帮你请到另一位店员。”
心中不知是苦还是悲,翩然吞吞吐吐地说:“这样……可是,这个社区里楼上楼下足足有两百多户,他一个人行吗?为什么不干脆请保全呢?”
“不知道为什么,没半家保全公司肯接受我们的委托。”安先生苦笑。
“怎么会呢?”
安先生耸耸肩。“就是不知道啊,他们硬是不肯接,我们也没办法啊!”
翩然勉强按捺下心中的不舍。“那……好吧,不过,你们也知道,他那人有点儿、呃、闷,所以最好大家一起去跟他说。”
牺性小我、完成大我,她告诉自己,当然是二、三十年的老邻居重要。
何况,他依然会在这个社区里,她还是随时都可以见到他,这样就够了。
一伙人回到翩然的店里,看到墨维正蹲在零食架前,旁边地上放着一个小纸箱,他把架子上的东西搬到纸箱里,拿抹布把架子擦干净后,再把东西放回去。
“墨维,这里交给我,裘伯伯他们有点事要跟你谈。”
墨维面无表情地缓缓站起来,翩然取走他手上的抹布推推他。
“快去,跟裘伯伯他们到朱叔叔的店里谈,他们有事要和你商量,有好处的喔。”
墨维一动也不动。
翩然皱皱眉。“墨维,你……啊,算了,裘伯伯,我告诉过你们他有点闷的,你们干脆就在这里说好了。”
“好吧。”裘伯伯清清喉咙,“是这样子的,康先生,我们想聘请你做我们这个社区的警卫,当然,薪水方面我们……”
“没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