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停住,而后大吼。“他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做那种危险的事?”
她抓狂了!
双胞胎悄悄地再往后退两步,小心翼翼地看着雅珊猛然回身又走过去了。
“我不管!除非他不做战地记者了,否则我就去和赛门结婚,我可不要下半辈子都在这种恐惧当中生活!SHIT!他一回来我就先宰了他!”
看样子,老头子被游击队抓去好象还比回来要安全得多了。
这天剩下的时间里,雅珊就在电话周围绕过来走过去,同时嘴里也不停地碎碎念个不停。翌日,她还是不离电话左右,有时候挥舞着双手大骂,有时候又盘膝坐在电话旁边不晓得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再过两天,她开始刷油漆,同一面墙刷上十几遍也不厌倦,可其它面墙她却连看也不看一眼。双胞胎的两颗脑袋探出窗外拚命呼吸,因为油漆味实在是太呛人了,但又不敢随便离开,怕老太婆一个想不开会喝下整罐油漆也说不定。
“你想爹地会不会真的出事了?”艾梦悄悄地间。
艾克沉吟了一会儿。“难讲,像那种情形,不是被抓就是……呃!我宁愿相信他是被抓了。”
“那么如果……”艾梦回眼瞄着雅珊,停顿在刷到一半的姿势看起来实在很不自然,也很累,可是她却抓着油漆刷子一动不动地愣在那边有好半天了。“如果爹地真的……你想妈咪会怎么样?她会不会疯掉?”
“我……不知道,”艾克不确定地回答。“也许会,也许不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会崩溃,而且有好一阵子恢复不过来。”
“说得也是。”艾梦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蚂咪这么失常过,以前无论碰上任何困难,她总是表现得很坚强、很理智,有时候我还以为她根本就是个没神经的人呢!
“可是这一回,一开始她就表现得不太愿意接受这个现实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们逼问她,搞不好她还会当作没接到那通电话也说不定!”艾克总是能很实际地观察到别人的心情。
“真搞不仅,”艾梦不解地摇摇头。“以前她不也跟爹地分开过,还不是照样坚强地活过来了,这一回怎么会差这么多?难道她真的老了?”
“我想……”艾克沉吟着。“应该不是吧?虽然以前她跟爹地分开过,但至少爹地还是跟她活在同一个世界里,说不定哪天还能听到他的消息,或者看到他也未可知。可是,如果爹地真的不在了,一切就只能在记忆中回味,那种再也不能听到他、看到他、摸到他的痛苦,对妈咪来讲一定相当难以承受的,因为看她这样子,妈咪和爹地是真的很相爱的。”在思想层面上,他是比姊姊要来得成熟一点。
闻言,艾梦不禁开始认真思考起来了,半晌后,她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不能把他们分开啰?否则,妈咪和爹地被逼分开后,两人都会很痛苦,他们痛苦,不管我们到哪边去大概也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艾克深有同感地颔首。“我也这么想,如果不是发生这件事,我也不知道爹地的存在对妈咪如此重要。”语毕,两人对视片刻,很有默契的在对方眼里看到同一个结论。
前议推翻,采行后决。
也就是说,他们必须帮父母赶走赛门,并且让那两个家伙尽快结婚,不过,这个决定有个很重要,而且必须的前提--雷伊要能回得来!
而这个前提就只能靠等待了!
雷伊失踪的消息并没有公开,但赛门却知道了,因为雅珊都不再接他的电话了。从双胞胎口中得知这件事后,他马上就赶来安慰雅珊,可悲哀的是,失魂落魄的雅珊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依旧恍恍惚惚地一边刷油漆、一边盯着电话。他终于了解到,在雅珊的心目中,他和雷伊的分量比例到底相差多少了。
根本没得比!
趁这个机会,双胞胎也一反前次的态度,很明白的劝告他应该放弃了,他黯然地同意;但是必须等到雷伊回来后,他才会完全放弃。否则,雷伊要是有个万一,雅珊还是需要他来抚慰的。
学校即将开学了,雷伊却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双胞胎正在考虑是不是要轮流上课,因为他们实在不放心让雅珊一个人在家。正当这时候,摄影师一通电话打来,通知他们说终于找到雷伊了。
原来雷伊和带路人进入巴基斯坦山区后不久就碰上游击队,带路人当场被杀,他则右大腿中了一枪逃掉,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他也只能躲在山区里,而且身上所有东西都掉光了,只剩一颗子弹嵌在大腿里,不过,那玩意儿对他的求生存好象没什么助益。幸好他有多次山区丛林的求生经验,才能熬到搜救人员找到他为止。
不过,在潜入巴基斯坦的搜救人员找到他时,他不但人已经瘦了一大圈,而且大腿上的伤势也发炎腐烂得相当严重,所以,搜救人员先把他送到阿富汗急救,阿富汗的医生却建议他把腿锯掉,但他抵死不肯。于是,军方又派机紧急送他到瑞士,这才免除了被截肢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