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下一步。”紫萝衣笑咪咪的说完,冷不防唬一下拉下脸,咻一下飞身去拿回宝剑,再唰一下劈向厉千魂,动作一气呵成,绝无冷场。“我他妈砍了你这驴蛋龟孙子,婊子养的野生杂种,竟敢对我干那种鸟事,他娘的你这狗操的下三滥,知道我被人家说成怎样吗?荡妇·淫娃、娼妓、人尽可夫、水性杨花,什么最难听的全戴到我头上来了,我他奶奶的今天非把你这王八羔于剁成肉酱不可!”
事出突然,没想到她说砍人就砍人,厉千魂还真的差点被砍去半颗脑袋瓜子。
“对不起,我会尽我所能补偿你,请给我机会……”
生平头一回摆出如此谦卑的低姿态,他一边绕著桌子躲避下长眼的宝剑,一边低声下气的请求,可怜堂堂北六省的霸主、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威武不能屈的大丈夫,如今却沦为被追杀的耗子,顶不了天也立不了地,窝窝囊囊的屈服在一个小女人的威迫之下,只因为他做错了一件事。
愈是刚正方直的人做错事,他的罪恶感就愈强烈,自责也愈深切,於是,一面对无辜的“被害者”,江湖上谈虎色变的阎王索就变成卑微的小草绳了。
“鸟毛的补偿,我干你这狗娘养的,操你的二舅子……”
紫萝衣继续挥剑追杀,怒骂得更凶狠,连厉千魂这种经历不少江湖风风雨雨的老油条也听得头皮阵阵发麻。
她真的是女人吗?
从成亲後第二天开始,紫萝衣就再也见不到厉千魂了,因为她随身携带宝剑,
一见到厉千魂就拔剑追杀上去,厉千魂只好躲著她,远远一见到她就拉腿落跑。
因为做错事的人是他。
於是马场里的人发现,他们伟大的场王常常话说一半突然不见人影,或者野马被驯一半突然失去驯马人,又或者矿产的负责人专程来回报收益,却遍寻不著他们的老大——不晓得躲到哪里去了。
由於知道厉千魂曾干过一件亏心事的并不多,仅有寥寥几人而已,因此大家都不解他们雄壮威武的场主为何那么怕老婆,简直不可思议,也很丢脸,不过也没人敢当面对他说,因为他们怕场主,而场主怕老婆……
好吧,场主夫人最伟大!
“大嫂,我就知道你又跑到这里来了!”
汗血马的专用马厩里,紫萝衣又在那里巡视“她的”汗血宝马了。
打从第一眼见到它们,她的心就被那些神骏无比的四脚畜生掳去了,没事就往
那边跑,一整天下来,她几乎有大半时间都混在那里,喂马吃牧草,检查马蹄铁,
替马洗澡刷毛,耐心地一匹匹带去遛马。
她爱死那些汗血马了!
“找我干嘛?”
“没什么,只是……”庄绍飞小心翼翼地瞅著她。“大嫂喜欢这些马?”
“何止喜欢,我爱死它们了!”紫萝衣爱极了的把粉颊贴在马颈上磨蹭。“头
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轻快灵活,从没见过如此优美匀称的体态,还有,
它们的步伐也特别优雅,每次骑乘它们,我就觉得好像在风中飞翔,那滋味,真是
美极了、妙极了!”
“那如果老大把这些马全送给大嫂,大嫂是否能原谅他了?”
“爱说笑,它们已经是我的了,哪里用得著他送!”
耶,已经是她的了?他怎么不知道?
“咦?”
“第一天来到这马厩时,我就大喊,要是他再不出现让我砍成肉酱,这些马就全归我了。”紫萝衣得意地说。“他没出现,所以这些马就全归我啦!”
又不是活腻了,谁会自动自发让她砍,尤其是砍成肉酱,那连救都没得救了!
“这……这……”庄绍飞啼笑皆非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紫萝衣淡淡瞥他一眼,旋又转回去替马刷毛。“又想来替那家伙说好话?每天来,你不烦吗?”
“但,老大真的很冤枉呀!”
“他冤枉,那我呢?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