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维竹苦笑。“它刚刚问了我一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向它解释。”
“什么问题?”郁漫依好奇地追问。
“‘爱’是什么?”步维竹无奈地摇摇头。“我不明白,同样是抽象的名词,它明明知道‘高兴’是什么意思,为何会不懂得‘爱’的意义呢?”
郁漫依耸耸肩。“也许它以前的宿主根本就不懂得爱。”
步维竹想了一下。“也许吧!”
“啊,他们出来了!”
那对印地安姊弟一从病房里出来,便直接跑向他们。
“叔叔、阿姨!”
“你们父亲还好吧?”
“嗯!医生说他的情况仍不太好,但很稳定。”少女快乐地说。“医生还说这真是奇迹,父亲明明已经没有任何生命迹象,连身体都冷了,这样居然还能再活回来,这必然是上帝的旨意,所以他一定会好好照顾我父亲。”
“是吗?”步维竹觑了一下小男孩,小男孩紧紧地闭住嘴巴,一声不吭,但眼神闪亮。“这就好。现在,跟我们来一下。”
在等待室里,步维竹先把一张收据交给少女。
“哪!这是收据,收好,你父亲已排进等候名单上了。”
“谢……谢谢!”少女又想哭了。
“别哭,来,还有这个……”郁漫依再将一本存折和提款卡交给少女。“也收好,这是用你父亲的名义开的户头,里面的钱应该足够你们生活,若是有额外的开销,也……哎呀,叫你别哭你还哭,不乖喔!”
“可是……可是……”少女抽噎着。“你们对我们这么好……”
“没办法,谁教你们这么像我们家那两个小鬼呢!”
“好了,”步维竹起身。“东西都交给你了,我们得赶紧离开,否则……”
“等等!”少女也跟着跳起来。“我带你们离开,保证没有人能追踪得到你们。”
“妳?”
“我们居留区里有一条只有我们族人才知道的秘密小径,往那里走可以直接通向内布拉斯加的孤山,我表兄住在那里的居留区,他可以继续带你们安全通过内布拉斯加到堪萨斯的托皮卡,我想到那里你们应该可以自己想办法了吧?”
步维竹与郁漫依相视而笑。
“没问题!”
能摆脱追踪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可是追踪他们的猎人实在太多,就算不依赖追踪,随便走在路上碰也碰得到。
从堪萨斯到阿肯色,再从阿肯色到密西西比,一路畅行,愉快无比。
但到了阿拉巴马,他们在上灰狗巴士之前,很不幸地碰上了一个最不想见到的人──
“上帝!”
“怎么?”
“你弟弟!”
“该死!”
他们拔腿就跑,但已来不及,窦维民领着十几个人一路穷追不舍,虽然半个钟头后他们终于甩掉人,可是并不表示那些家伙不会再追踪过来。
“你弟弟怎么还不死心啊!”
两人狼狈地躲在棉花田里喘息,吹得棉花到处飞。
步维竹苦笑。“因为他有信心我不会伤害他。”
“你不会,我会!”郁漫依咕哝。
步维竹蹙眉瞥她一眼,她马上瞪回去。
“他是个大混蛋,比所有追我们的人都混蛋!”
步维竹沉默了一会儿,叹息。“我知道,但他还是我弟弟。”
“我也知道,但……”郁漫依冷哼。“他最好不要伤害到你,否则我还是不会对他客气的!”她的语气凶狠,包含的却是对他无尽的爱。
他紧紧握了一下她的柔荑,无语。
“现在怎么办?”
“到小河谷,看看能不能从那里直接到乔治亚。”
“然后?”
“……到时候再说吧!”
步步难测,只好走一步算一步,这是他们此刻最佳的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