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来这么说了!”她反倒笑了。“就算再苦,但代价是能跟你厮守在一起,这个苦就很甜,我喜欢吃这 种苦。”
金日叹息。“我会补偿你的。”
“为什么要说补偿呢?是我心甘情愿的呀!”
“但是你并不明白将来会吃到什么样的苦。”
“我是不明白,可是……”她将脸颊紧紧贴住他胸膛上曾受过刀伤的部位。“再怎么苦,也比不上当初你 为我吃的苦那样的苦、那样的危险,我又该如何补偿你呢?”
金日沉默一下,马上又说:“当时我不省人事,毫无意识,并不是心甘情愿那么做,所以不算!”
居然耍赖。
翠袖失笑。“我这句话说过不知多少次了,但我还是要说,夫君,你真的很像小孩子耶!”
小嘴儿又噘高了。“你管我!”老回答。
“好嘛、好嘛,不管你,不过……咦?”话不说了,翠袖咯咯笑个不停。“你看,夫君,你看!”
金日疑惑地转眸望去,也笑了。
只见胖嘟嘟的小小子竟然挂在椅子横杠上睡着了,而泼辣的小丫头则枕着布娃娃睡在椅子底下,就像两只 小猫咪一样,可爱极了。
“现在,你可以睡了吧!”
“没问题!”
不一会儿,金日一手女儿,一手儿子,父子女三人一起睡翻了。
望着床上那三个她最亲爱的人,翠袖唇畔悄悄泛起一抹甜蜜的笑意,胸中弥漫着一股满足的激情。
这么甜的苦,她情愿多吃一些!
六月,正是韶州最炎热的季节,铁保自京城赶回韶州来了。
“情况如何?”
“一切如同计画。”
“有人怀疑么?”
“一个也没有。”
“很好。”
金日对翠袖笑了一笑,后者回给他一笑,然后在他面前搁下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放在铁保面前的则是一碗冰冰凉凉的莲子汤,随即转入另一个房间,里头开始传出刺耳的怪叫声,那表示有人饿了。
不甚甘心的,金日瞥一下铁保那碗冰冰凉凉的莲子汤,再看看自己热气腾腾的药碗,哼一声,捧起来吹气 。
“说说看,让我听听是否遗漏了什么。”
二个多月前,塔布终于找到一副刚去世的幼儿尸体,于是二阿哥立刻宣称他的三子因急病过世,然后将那副幼儿尸体以二阿哥的三子名义安葬,而二阿哥的三子将顶替永瑺少爷的身分继续由二夫人抚养。”
金日轻轻啜一口热气腾腾的药汤。“咏佩呢?”
铁保端端正正的坐挺腰,连看也不敢看一眼他那碗冰冰凉凉的莲子汤。
“由大格格的三女顶替,那边的死因是溺毙,早已安葬,虽然没有尸体,不过天高皇帝远,皇上怀疑不到 那边去。”
“香萍、香月?”
“她们是福晋收养的孤儿,没有旗籍,不会有人问到她们,即使问了,回说她们嫁至南方即可。”
“你们两个?”
“王爷派我们到大格格那儿,机会一到便会‘战死’。”
金日点点头表示满意了,再啜一口热气腾腾的药汤,又用下巴指指铁保那碗冰冰凉凉的莲子汤。
“你不喝么?”
“奴才不敢。”
“为何不敢?怕被夫人毒死?”
“不,是怕被爷您一掌劈死!”
“……聪明。”
“谢爷夸奖。”
“嗯。”
“不过,爷……”
“嗯?”
“奴才到底可不可以喝?”
在广州十三行街,有一处充满异国风情建筑的区域,那是专供洋人经商、居住的地区,街上来往的多半是高个子、高轮廓、高鼻子的洋人,穿的是衬衫、长裤和高腰直筒女装,最特别的是他们的眼睛头发有各种不同的颜色,简直像是万花筒,难怪第一次见到洋人的汉人都会看得目不转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