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一起去吧,大哥,不然我们学武干嘛,不就是为了要帮助人的吗?”
从诸葛文毅交出所有帐簿那一刻起,她就吵著闹著要离开!!白白浪费了一整年什么都没捞著,还耗在这里干嘛?
可是章郁雄还不打算离开,因为他还没娶到老婆,而且他也打算拿出父亲留给他的遗产和诸葛文毅合伙做生意,虽然数目不算多,但做个小本生意已绰绰有余,再仰赖诸葛文毅的经验,想东山再起应该不会太困难。
开什么玩笑,得不到诸葛家的财产,她正在计画要如何从大哥那儿把所有遗产拐到手,大哥却想拿去和“不相干”的人合伙,这太没道理了吧!
不过现在正好,先把大哥支开,再要回南阳,也得等她先把遗产拐到手再说。
章郁雄略一思索,“也好。”再转注诸葛文毅。“贤弟请先候上十天半个月,等我回来再一起讨论细节。”
“没问题,小弟我哪儿也不会去。”
于是,章郁雄兄妹和杜伟兄妹就这样匆匆离去了,陈家大宅里只剩下诸葛文毅兄妹和银花,还有那个离饿死不远的书生。
蒙蒙正待回厨房,走开两步又转回来。“大哥。”
“思?”
“今儿一早我去买米,听到一件事……”
“什么事?”
“呃……”蒙蒙迟疑一下。“记得以前咱们在荣阳那儿也有佃农,每逢天灾人祸时,爹总会免去他们的佃租,可是今年癞痢头却硬是要他们交租,不交就得还田地,这样人家怎么活下去嘛!所以我想……”
“我知道了,”诸葛文毅颔首道。“我现在就去找他,劝他别再逼迫人家,留人家一条活路,他也不会有多大的损失。”
“我跟你去。”银花揪住了他的衣袖。
“你跟去干什么?”想到他们离开诸葛家时,癞痢头那副色迷迷的样子,诸葛文毅就觉得那不是个好主意。
“有女人在的话,也许他会表现得大方一点嘛!”
诸葛文毅皱著眉头,还是不太赞同,不过……“好吧。”为了那些走投无路的佃农,他不能不尽全力。
但他们不到一个时辰就回来了,而且鲜少发怒的诸葛文毅头顶竟然在冒烟。
“那个混蛋,竞说他人死活与他无关,该缴租就得缴租,一毛钱也不能少,更不能拖欠,除非……”
“除非什么?”蒙蒙忙问。
诸葛文毅瞥一下银花。“除非银花嫁给他!”
银花反倒没生气,还笑吟吟的安抚未婚夫。
“别生气了,大公子,那种人迟早会有报应的!”
最好是!
可是,等不到癞痢头得到报应,那些佃农已经活下下去了呀!
晚些时,蒙蒙到后院洗衣服,脑海里却只烦恼著该如何帮助那些可怜的佃农,心不在焉的打水:心不在焉的蹲下来洗衣:心不在焉的捶打衣服:心不在焉的一棒狠狠敲下去:心不在焉的恰恰好敲在某只下长眼的手掌上,一瞬间,所有的心神全都回来了,她猛然吸气,一把抓住自己被敲扁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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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巴张得比炒菜锅还大,却痛得叫下出声音来,连呼吸也窒息了,眼眶里迅速积满了泪水,但就在即将垂落下来那一瞬间,她及时拾高手臂抹去了,再积满,再抹去,又积满,又抹去,继续积满,继续抹去……
说不哭就是不哭!
奸不容易,疼痛终于减轻到她能忍受的程度,她才徐徐吁出一口气,再慢慢放开右手,低头检视红肿的左手,匆又拾趄眸子侧向一旁,那个竹竿似的书生下知何时又跑来看她洗衣服,俏无声息的立在那里,真像这陈家大宅里的幽灵
他不会刚好姓陈吧?
“你为什么不哭?”同样的问题。
“我为什么要哭?”同样的反问。
又是好半晌的凝视,突又转身离去,蒙蒙啼笑皆非的望著他迅速消失,搞不懂他到底是要问什么?
她哭下哭关他什么事?
“真的,好奇怪的人耶!”她咕哝,低头继续洗衣服,这回,她很小心不再去敲到自己的手。
要洗的是衣服,不是她的手。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