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整个人撞过去。“我他妈的!”同归于尽吧!
结果,话愈说愈可笑,大家光顾着愈笑愈开心,也没确实说定这件事的结论究竟是如何。
方瑛知道,这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事,若只是妹妹们在胡闹,他半句话也不会说,直接把她们踢回京里去就是了,但如果是方夫人开的口,他得慢慢来,先混过此时此刻再说,也许时间久一点,方夫人会自己打消那种馊主意也说不定。
孰料,这件麻烦还悬在这儿惹人头痛,不过两天后,另一个更出乎意料之外的人也来了。
“大姊,你怎会到这里来了?”方瑛讶异地审视方兰憔悴的神色。
“你姊夫也战死了!”方兰面无表情地说。“但婆婆不许我上战场为他报仇,所以我来找你,等你这边的仗打完,八成会跟爹一样调派到大同镇,届时我就可以为你姊夫报仇了!”
因为婆家的长辈说话她不敢不听,但回到娘家来之后,她想怎样耍赖撒刁都随她,她最大。
“天哪,杨大郎的妻子周夫人也出现了!”方瑛呻吟。
真的要演一出杨家女将吗?
沐晟死了,征南大军怎么办?
好吧,哥哥死了,就由弟弟来吧!
而沐昂眼见哥哥出征没打赢就得自杀谢罪,胆子早就破掉了一半,可是皇帝旨意下来了,他不接也不行,只好硬着头皮顶上征南将军的缺,勉强带军到金齿和敌人对峙,一看对手果然各个凶悍骠犷,跟恶狼猛虎没两样,回头再看看自己带领的卒仔,好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硬攻过去就等于自己送食物上门去给对方吃。
不,这种稳输不赢的仗谁敢打!
于是,沐昂决定效法哥哥,每天躲在营帐里凉凉的拍蚊子,一面上报朝廷说敌人势力太庞大,五万兵马哪里够,至少也得十二万兵马才能打平。这就是他光在那边看风景不开打的理由,既然有理由,朝廷就不能要他自杀谢罪,他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任由思任攻城略地,屠杀大明百姓。
反正死的又不是他的亲人。
幸好方瑛不用亲眼看见那种窝囊形势,否则非气得跳脚不可,因为他是新任的都指挥同知,是菜鸟,跟了去也是碍事,因此被留在昆明驻守,而他也乐得悠哉悠哉的过他自己的日子。
因为他还没准备好。
另外,他也得先问个清楚,方瑞这小子在京里头好好的不待,为何要自己要求改调派到他身边来?
“你想如何?”
“我想亲自上战场!”
“就怕是这种回答。”方瑛喃喃道,又开始头痛了—之前是右边头痛,现在是左边头痛。“你也想要替爹报仇吗?有我不就行了!”
“不,我是想象大哥跟在爹身边一样的跟在大哥身边。”方瑞低低道。
方瑛马上明白了,他拍拍弟弟的肩。“但娘呢?娘怎么说?”
“娘说我已经长大,是男人了,男人就该自己决定自己的事。”
“既是如此,好吧,我会让你跟在我身边,但你必须答应我,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许违背我的命令,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这我懂,大哥,毕竟我跟在爹身边也有两年了。”
方瑛又拍拍他的肩,不再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不同娘,但感情可比任何兄弟都亲近,就差没穿同一条裤子,失去了父亲,方瑞害怕又失去大哥,毕竟在空泥那一场仗里,方瑞不但没了爹,也差点没了大哥。
如果没有老婆的二叔和二哥,他早就跟在父亲后面走了。
尔后,当他白天到军营巡视,或者训练士兵时,他就会一边教导弟弟关于身在战场上应该注意的事,那种事最好是一再又一再重复的叮咛,直到方瑞能够不需要经过思考就直接反应出来,那么,方瑞才能够活久一点。
至于剩下的时间,他都会待在家里逗儿子,奸像闲适得很,但一过二更天,他就会偷偷溜到五华山去。
“要去啦?”
“嗯。”
香坠儿赶紧又递了一件袍子给夫婿,昆明的夜里总是特别凉。
“还是六叔吗?”
“不,六叔回去了,换四叔。”
“那你最好小心一点,四叔的脾气不太好喔!”
要传授武功,自然是愈隐密愈好,因此笑阎罗和哭阎罗另外在五华山租了一栋屋子住下来,除了哑阎罗给了一册刀剑谱之外,其他六阎罗都是亲自到这里来传授方瑛武功的。
而且笑阎罗也给方瑛定下了同样的规炬——一生只能有一个传人。
“没问题,我给他多笑笑就行了!”
“那就不用了,”香坠儿哭笑不得,她实在想象不出怒阎罗傻兮兮的跟着方瑛笑开嘴来的模样,说不定四叔会老羞成怒,先一拳打扁他再说。“记得不要跟四叔顶嘴就好了啦!”
“了解,那我走了……啊,对了!”方瑛又回过头来。“岳父、岳母说祭灶前要回天山,元宵后再回来。”
“知道了。”
“还有,千万不要让那几个丫头知道咱们会武功的事喔!”
每天他要到五华山之前,一定会叮咛这么一次,唯恐他不在时妹妹们来找他,香坠儿一个不小心就脱口说出去了。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