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秋海棠气喘吁吁地追上来。“这些日子来,您总是一大早就不见人影,究竟您都到哪儿去啦?”
“我又不是整天不见人影,最晚不都过午就回来了?怎么,”饶逸风冷哼。“在府里管东管西还不够,现在还要管到我头上来了?”
瑟缩了一下,秋海棠忙又道:“不是啊!爷,是有事找您不好找呀!”
“少给我在那边胡扯了,我下午不都在吗?”饶逸风不耐烦地继续往大门走去。“到底有什么事赶快说吧!”
“爷……”秋海棠悄悄觑着饶逸风的脸色。“我是想……如果您不说一声,老管家是不会让杜鹃上主屋去伺候您用膳的,所以能不能……”
“不能!”饶逸风蓦然止步,并转过身来瞪着她。“你到底够了没有啊?我不用你妹妹伺候你听不懂吗?你真的很烦你知不知道?以前的你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秋海棠委屈地咬着下唇。“是爷您先疏远了海棠的呀!只因为海棠始终未能为爷怀下孩子,爷就不要海棠了,这能怪海棠吗?说不准再过两年,海棠就能怀下孩子了也说不定,可是爷您……”
“闭嘴!”饶逸风的目光倏地转冷。“你究竟还能不能有孩子你自己最清楚不过了,而且,你更了解我并不会为了这种事疏远你的不是吗?追根究柢到底为了什么你自己全都明白,所以,少来这边跟我讲这些有的没的,我还留你在府里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你最好不要逼我把你赶出去,懂不懂?”
秋海棠震了震,可她还是硬起头皮强辩,“海棠就是不懂啊!海棠究竟做了什么让爷不高兴了?如果爷为了一些没有根据的谣言就胡乱判下海棠的罪,那海棠绝对不服!”
“没有根据?”饶逸风冷笑。“你要我告诉你,你儿子住在哪里吗?”
一听,秋海棠不禁神情骤变。“爷,你……”
“还有,你要我告诉你,你是委托谁去杀害产婆的吗?”
秋海棠跟舱倒退两步,脸色发青,惊恐万分。“爷……”
饶逸风轻蔑地哼了一声。“所以,你最好给我放规矩一点,虽然我已经替你赔了一大笔银子给产婆的家人,但这已经是最后的极限了,你要是再走错一步,别怪我翻脸无情!”话落,他掉头就走。
秋海棠只能呆呆地伫立在原地,一张脸煞白,只有眼色在片刻的畏惧后,又开始变幻……
越接近梅林,饶逸风的心就越不安,还没出门就被罗煞女堵住,出了门马又瘸了,再出城后,天空居然开始打起闪电来了。
真是的,老天爷来凑什么热闹嘛!
好吧!他知道了,总之,今天绝不会太愉快就是了,对吧?哼!最多就是进不了梅林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明儿个再来就是了!
可要是明天还进不去呢?
那就后天再来罗!后天再不行,还有大后天和大大后天,总之,就算被扫把揍出来,他也不会投降的!
于是,他穿上了铜皮铁骨,准备迎接他长这么大以来最大的挑战。可没想到,当他满心忐忑地来到梅园时,见到的却是姬香凝期待的眼神,就连一向没给过他好脸色的虎玉都笑咪咪地把他迎进梅林里,害他顿时鸡皮疙瘩全体来报到,差点以为自己在作梦了!
他赶紧又掐脸颊、又掐手臂、又掐大腿、又掐屁股、又掐腰肉,全身都被他自己掐出一片乌青后,终于能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梦了!可是……怎么会这样?
她不会是真的要倒进他的怀里了吧?
“这个……”饶逸风怔愣地望着那盘附加在那壶梅心茶旁边的点心。“我可以吃吗?”原来这儿也有供应点心啊……不会是要毒死他的吧?
虎玉噗咽一笑。“当然可以啊!那本来就是准备给小姐和姑爷您吃的嘛!不过呢……”她觑姬香凝一眼。“我们小姐爱死您画的那幅画了,您要是肯为小姐多画几幅,虎玉就多为您准备一些更好吃的点心,如何,姑爷?”
“耶?”饶逸风有点哭笑不得。“啊!可以是可以,可是我很少画画,昨儿个那也是信手涂鸦的,夫人真的喜欢吗?”
原来点心是要给他的画吃的呀!可是这样不是有点奇怪吗?她不是应该自动倒进他的怀里,要不然就干脆拿扫把揍他出去,这样才合乎逻辑吧?
姬香凝颔首。“还有字,妾身一直深以自己那一手字为傲,但昨日一见到相公的字,妾身不由得愧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