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敲得更用力,南丝不觉咽了口唾沫。
不是才怪!
管他是什么该死的理由,她早就可以撇开一切走人了,但她就是……就是……舍不得离开……
现在,几乎整扇门都在震动了,南丝不禁后退了一大步。
见鬼,她好不容易下定了决心,发誓这回非要离开不可,为什么他偏偏要做这种让她迟疑不定的事呢?
“够了!”她失声尖叫,因为门外的人真的在撞门了。“我开!我开!”
门打开,威廉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进入房内,她关上门,迟疑一下,回身,他站在壁炉前,双手扠腰,银色的眼回旋着风暴。
“刚刚为什么不开门?”
南丝走到窗边,与他隔着一段距离相对,觉得这样比较“安全”。
“你呢?你又为什么要和梅蒂小姐取消婚约?你不是追求她六年了吗?为何能如此轻易放弃,是她的条件太苛刻?你可以跟她讨价还价呀!”她故意粗声粗气地反质问他,以为他会向她解释一大堆有的没有的,然后她就可以再次武装起坚强的意志,让自己能够毫不留恋的离去。
没想到他只简单回她一句话。
“我已经有你了。”
霎时间,她的心又融化成一摊奶油,所有的武装俱成泡影,连话也说不出来。
“但……但……”
没有其他多余的解释,他缓缓走向她,瞳眸里闪耀着永远无法餍足的饥渴。
现在,她的人也融化了,融化成一团面团,渴望他来揉搓。“我……我可没有什么高贵的身分背景……”
他有力的双臂坚定的环住她,将她压向他肿胀的欲望。
可恶,她的决定也融化了……不,蒸发了!“也……也没有任何嫁妆……”
他的吻非常温柔又亲昵,慵懒从容但充满了占有欲,“我已经有你了。”他又一次重复,坚决地。
哦!该死,她该怎么办?
“是你的条件太苛刻!”阿奎丹大公非常坚决地如此认定。
梅蒂无语,她不这么认为。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女人?”莉娜插进来一嘴。
“不可能!”阿奎丹大公斩钉截铁地否决这种可笑的论调。“情妇是情妇,妻子是妻子,情妇可以挑随便任何一个女人,但妻子必须慎重其事,精挑细选,威廉是个聪明人,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否则不仅会被人耻笑,他的士兵和子民也不可能效忠一个婊子女主人……
“更何况威廉追求了你六年,表示他认定你才是最适合他的妻子人选,你的美貌、你的聪慧、你的高贵血统,还有你的嫁妆,这是任何一个女人都比不上的,所以原因一定在于你的条件太苛了。”
梅蒂又思索片刻,终于接受这个理由,因为她也想不出其他原因。
“但那是我唯一的愿望。”
“我明白、我明白,倘若你身为男人,或许会比威廉早一步成为英格兰王,”阿奎丹大公温声安抚道。“但你是女人,让男人为你打天下是唯一可行的路,所以你最好暂时忍耐,否则什么也得不到。”
“父亲的意思是?”
“很简单,你让一步……”
“我恨他!”
由于对南丝所画出来和写出来的东西都非常感兴趣,威廉、欧多和契斯特没事就跑到南丝的房里来“问候”,至于招待那些贵客的责任,大家一致同意丢给赫里德去伤脑筋,因为他不识字,也看不懂南丝到底在画什么。
宴会翌日,欧多与契斯特又一大早就跑来,毫不意外威廉早已在南丝这里,但当大家正人手一张羊皮卷埋头研究时,南丝却突然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愤恨的词,三人不约而同将讶异的视线投注过去。
“谁?”
“还会有谁!”南丝埋头抄写,头也不抬。
“威廉?”
“……”
契斯特急忙举手阻止威廉发言。
“为什么?”
“……”
“因为他使你离不开?”
“……”
契斯特对威廉翘起一根大拇指。
“妳有多恨他?”
“恨死了!”
契斯特咧嘴无声大笑,同时比着请大家滚出去的手势。
片刻后,三人转移阵地到威廉房里,威廉劈头就问:“她为什么恨我?”
“因为她想回家,但是你让她无法离开,”契斯特摇头晃脑地说。“所谓爱之深,恨之切,她有多恨你,就表示她有多爱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