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舅舅,你不是要找我回去吗?”
“唔……”柳兆惠迟疑了下。“还是让我先来问你吧!你是不是真嫁给十六阿哥了?”
瑟缩了下,满儿双眸心虚地往下掉。“惠……惠舅舅怎会知道?”
“我怎会知道?”柳兆惠瞥向身旁的中年人,苦笑。“不是我怎会知道,是有人跑来咱们柳家,责怪爹养大了一个祸害,要爹为屈死在绰墩山上的志士冤魂负起责任。”
满儿两眼不觉跟著飘向中年人仔细端详,这才发现中年人相当眼熟,却又想不出在哪儿见过。
“喂喂!怎可以这样说?”她对中年人抗议。不必问,肯定是这家伙的问题,不过……“明明是双刀堂的人要我嫁给胤禄的耶!怎能怪到我身上,甚至外公身上去呢?”他究竟是如何知道的呢?知道的人不是都死在绰墩山上了吗?
柳兆惠摇摇头。“现在说这些都没用,满儿,不管前情如何,人家眼里看到的是结果,所以爹要我来转告他的意思予你知道。”
“外公的意思?”满儿又狐疑地觎向那个始终未曾出过声的中年人。“什么意思?”她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呢?
啊,对了,淀山湖畔,中年人好像也住在附近,可当时他是一身樵夫的打扮,虽然从未曾打过招呼、交谈过话,但每天总会见他两回,一回是看他拎著斧头上山,一回是看他背著柴火下山。
难不成他是在监视她和金禄?
柳兆惠又与中年人互视一眼,而後深吸了口气。
“爹要你设法杀了十六阿哥,如此一来,爹便愿意接你回去团圆了。”
下巴瞬即掉到地上去,满儿顿时张口结舌地吓呆了。“要要要……要我杀杀杀……杀了胤胤胤……胤禄?!”她自己随便说说就算了,可现在居然真的有人要她去杀了胤禄,有没有搞错啊?他们以为她是谁呀?
“对。”
还对呢!“天天天……天哪!”满儿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以为我是谁,天下第一高手吗?胤胤胤……胤禄是大内第一高手耶!我我我……我哪儿杀得了他呀!”
“只要你愿意,一定找得到机会的。”
“你你你……你们光用两片嘴皮子说当然容易,可下手的人是我耶!”满儿尖声抗议。“而且……而且他的警觉性更吓人,连看都不必看一眼,他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这样……这样我怎可能动得了手?”
“你是不愿意冒险,还是下不了手?”中年人终於开口了,声音却沙哑阴沉得令人无法不讨厌。
满儿窒了窒,“我……定没办法下手,他太厉害了啦!”
“我们并没有叫你跟他比武,而是要你下暗手,”中年人冷冷地说。“你是他的枕边人,绝对不可能找不到机会下手。”
“那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下暗手,却要我这个女人去动手?”三月里的债最好马上还给对方。“是不愿意冒险,还是怕死?”
中年人睑色郁怒地一沉。
“不是我们不想自己动手,而是只有你的接近才能使他毫无戒心。”
“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对我毫无戒心?搞不好他对我七戒八戒戒最多呢!”就是这家伙最阴险了,明明监视著他们,不可能不清楚事情原委,这会儿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一切责任都推到她身上来,未免太狡猾了吧?
“他放任你自由行动不是吗?”
“那也只是代表他不是非常在意我是不是愿意留在他身边,如果我愿意是最好,若是我落跑了,他也是无所谓。”
满儿说得快又有力,却只得到中年人的诡异注目。
“十六阿哥从来没有过任何女人,你是他第一个女人,你真以为他会任由你离开他吗?”
满儿呆了呆。“叹?我是他第一个女人?怎么可能,他是个皇子阿哥耶!”
“确实是如此,你只要在内城里稍微打听一下就可以证实了。”中年人瞄著柳满儿的包袱。“所以,如果你想逃开他的话,不杀了他是逃不了的。”
满儿不由得愣了好半晌。
真的逃不掉吗?“可是……如果我逃得远一点儿,避得隐密一点……”
“对,你大可以躲一辈子,然後让他继续杀那些不该死的人,反正死的不是你就好了,对吧?”中年人讥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