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布!”
“奴才在。”
允禄抬眸,不见人影,原来躲在书房外头不敢进来。
“将这封信函送去宫里给皇上!”
塔布这才蹑手蹑足地贴紧墙边摸进来,战战兢兢地取去信函,然后一溜烟又逃了。
“乌尔泰!”
“奴才在。”
“拿银子去把福晋变卖出去的首饰全给买回来,一样都不许缺。”
“奴才这就去。”书房门外,乌尔泰大声应喝,旋即咚咚咚跑走了。
“佟桂、玉桂、玉蓉、婉蓉!”
“奴婢们在。”四个声音都是从窗外传进来的。
“本王立刻要再出门,府里头交给福总管,有什么琐碎事儿全去找他,格格、阿哥们则交给你们,好生看着,别让他们搞鬼捣蛋惹出事儿来,福晋回来要是少一个,就拿你们的脑袋来顶!”
“奴婢们知道了。”
交代完毕,允禄回房提起原来的衣物行囊又飞身出府去了,府里的下人们齐齐松了一大口气,差点没吹跑院前的老柏树。
幸好,没有火灾也没有水灾,王府安然无事逃过一劫,此后定能流传千万世!
满儿不曾有过被父母疼爱的经验,也就不知道那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她可以确定绝不是竹承明给她的感受。
与其说是疼爱,不如说竹承明是在讨好她、取悦她,无论她提出何种要求,即使是无理的要求,竹承明总是有求必应,比菩萨还灵,这种感觉委实新鲜,使她不禁有些得意起来。
没想到除了金禄之外,还会有第二个男人如此宠腻她。
数天过去,她另外两个同父异母的姊妹也来了。竹月娇活泼顽皮,与她个性极为相近,虽然两人相差十岁,却是一拍即合,没几句话就玩在一块儿了。
不过那个大她一岁的姊姊竹月仙可就……
“大姊。”
“嗯?”
“二姊为什么老是阴阳怪气的?”
不知为何缘故,一见到竹月仙就让她想到玉含烟,也许是因为她们同样清丽纤细,同样温柔婉约吧!
不过竹月仙的态度可一点也不婉约,还差劲得很。
前些日子,满儿突然心血来潮想要自己做套白族服饰来穿,于是吆喝姊妹们一起来做,竹月莲和竹月娇都兴致勃勃的来陪她,偏就是竹月仙一点也不给面子,事实上,竹月仙压根儿就不愿意接受满儿是她妹妹这件事,对满儿总是不理不睬,老是拿后脑勺给她看。
直至她们衣裳都快做好了,竹月仙仍然不愿意同她多说两句话。
“因为她最像娘嘛!”竹月娇凑过眼来瞧瞧满儿绣的花儿,再缩回去看看自个儿的,然后噘起嘴儿,不开心地抗议。“为什么只有我绣的花最丑?”
竹月莲与满儿不约而同伸长颈子去看她的女红,旋即大笑着退回去。
“真丑!”
“可恶,怎么可以嘲笑人家嘛!”竹月娇不依的一人给她们一拳。
笑闹一阵后,三人又各自低头专心绣花。
“其实,满儿,月仙并不是针对你,而是……”竹月莲抬眸瞄了满儿一下又垂下去专注于手上的女红。“她是不满爹为何不能回应娘对他的痴情,却去爱上别的女人。”
满儿也扬起眸子瞥她一眼,再垂落。“感情的事本来就是不由自主,无法勉强的呀!强求喜欢的人一定要喜欢自己,这未免太无理!”
“话是没错,但……”竹月莲顿了顿。“记得是十二年前吧!月仙才十六岁,正是情窦初开时,那年春天我和她一起到青海的表姨家作客,在游赏昆仑山时邂逅了一位年纪比她小一、两岁的少年,一块儿游玩了两个月之后,月仙便喜欢上人家了,我仍记得当时她是那样娇羞又喜悦,一如寻常坠入情网的少女。不料再过一个月,那位少年竟像出现时一样突然地不再出现……”
“哇!太可恶了,小小年纪竟已学会玩弄姑娘家的感情!”
满儿愤慨地为竹月仙打抱不平,没想到竹月莲却喟叹地直摇头。
“咦?不对吗?”满儿怔愣地问。
竹月莲苦笑。“不对,那位少年并没有错,我是旁观者,看得很清楚,他只是很单纯的想找几个伴一块儿游山玩水,并非别有居心,当时同行的另有一位表哥和两位表弟,那位少年多半都和他们走在一起,也尽量与我和月仙保持适当距离,连话也很少说,换言之,他从未追求过月仙,也不曾有过任何表示,是月仙单方面喜欢上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