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那个端庄柔婉,温驯又勤劳,从来不会嫌他脏、嫌他臭、嫌他邋遢,也不会抱怨他行为举止没规矩,不会骂他吃饭吃得太粗鲁,不会责怪他不小心粗口说溜嘴,总是用一双柔得像一汪水的眼神凝视他的老婆,他也不想在她面前爆脾气给她看。
虽然她的菜煮得很难吃,但也进步很多了;就算她不时会有一些让他满头雾水搞不懂的问题,但也不会太难解决;男外,她有时候会返老还童一下,但也不是常常,反正他哄骗小侄儿、侄女也满有经验的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之,他对她很满意,实在舍不得让她吓跑……
好吧,就再忍一忍!
“妳这婆娘,我再告诉妳一次,妳最好听清楚……”他咬着牙根说。
“好,你快说!”以为他就要屈服了,兰碧公主满怀期待的瞅住他。
“我……”傅青阳的脸颊肉已经绷到最紧张了,再绷下去,随时都有可能会爆裂开来。“绝不会娶妳,就算天底下只剩下妳一个女人,我也绝不会娶妳,现在,你听懂了吗?”
兰碧公主怔住,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傅青阳竟然还敢违逆她。
但不过一会儿,她又回复笑脸,“那我也要改变主意了,两百个,我要两百个男人睡你老婆,而且就在你面前睡给你看……”话说着,她手臂一挥,自她身后立刻上来两个女真人在草地上铺下兽皮毯子。“现在,你可以好好‘欣赏’一下,他们……”
目注那个高大的女真人把楼沁悠放在兽皮毯子上,然后开始脱衣服,傅青阳双眼陡然射出骇人的寒芒。
“你.死.定.了!”他阴森森道。
“呃?”兰碧公主以为他是在对她说话。
“还有妳……”傅青阳转注兰碧公主,“和你!”以及那个自以为聪明的狡猾女真人。“你们统统死定了!”
兰碧公主静了一静,蓦而放声狂笑起来,“你?一个人?”一点儿也不给他相信。“你一个人又能对我们这边两、三百个人怎么样?更何况你的老婆还在我们手……”
只是一眨眼时间。
这不是形容词,真的只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她的“手”字正要出口时,一切都还如常;但“手”字才刚说完,连“上”的嘴型都还没拉开,毯子上的楼沁悠就不见踪影了,名副其实的“平空消失”。
兰碧公主不禁错愕的呆了呆,下意识抬眼望去,霎时无法置信的瞪圆了眸子。
眼跟前,不但傅青阳已然端坐在马背上,那个原该在她手上的楼沁悠也已安安稳稳的躺在傅青阳的臂弯里了!
怒阎罗脾气暴烈,天下第一;轻功更是举世无双,旷代一人。
当楼沁悠还躺在那个高大的女真人怀里时,他不敢轻举妄动,连一点点险都不想冒;然而一旦楼沁悠被放到毛毯上,脱离那个高大女真人的掌握了,他就可以不冒任何险的将老婆抢回来了。
“青……哥?”
似乎能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和熟悉的气息,神志始终处于半昏半睡的恍惚状态中的楼沁悠,挣扎着打开了迷迷糊糊的瞳眸。
顿时,傅青阳安心了,因为她安好无恙。
“没事,继续睡吧!”他安抚的低低呢喃,左手臂弯让她睡好,右手轻点她的睡穴,再用一件厚实的大麾将她包裹好,免得着凉了,然后他举眸望向前方……
可以失控了!
目光一触及兰碧公主,顷刻间,那张俊美得不可思议的五官刷一下变形了,额上怒筋愤起,脸色是铁青的,双眸中的赤红光芒暴烈如火焰,令人心惊胆战、不寒而栗。
“你们……”右手探入马鞍袋中,他暴戾的怒吼。“统统该死!”
不约而同,大石后的独孤笑愚三人远远一瞧见他的手往哪里去,立刻动作一致的抱头缩起来,就像三只乌龟。
然后,傅青阳的右手从马鞍袋中抽出,还来不及看清楚他到底拿出什么东西,那只手就高扬而起,使力掷出;兰碧公主看得正是狐疑,下一刻,就像是在回答她的疑问似的,数声足以使大地震撼的爆响在女真人之中轰隆隆的爆开来。
“啊~~”
同所有的女真人一样,兰碧公主惊恐的失声尖叫,跳着两脚逃逃逃……逃出大老远,但在她气喘吁吁,惊魂甫定的以为已逃开那阵恐怖的爆震声时,傅青阳的右手却又是另一阵挥扬,于是轰隆轰隆的炸响之声宛如山崩地裂般,一波接一波,持续不断,令人惊魂丧胆的夹着浓烟烈焰冲天而起。
山没有真的崩塌,地也没有真的裂开,但,地狱之门洞开了!
烟硝弥漫、火砾飘扬之中,女真人凄厉的惨叫着,他们的手断了、脚也断了,肚破肠流、嘶声哀嚎,更有不少人身上着了火,嘴里发出宛如被活生生扒皮一样惨烈的狂嗥,彷佛一团火球似的横冲直撞,盲目的四处乱跑,直至倒下,然后抽搐着被烧成焦炭。
剩下的人狼狈的奔掠惊叫,就像被猫追的耗子一样没命的逃窜,但是不管他们逃到哪里,爆炸就跟到哪里,总是一声爆响过后,草土齐掀、碎石乱射,又有一大堆人被抛上了半空中,再撕着肉、洒着血,那么凄惨的跌落到地上……
空气中飘浮着刺鼻的火药硝烟、令人闻之欲呕的焦肉味,还有浓浓的血腥味,两、三百个女真人在片刻间就已被炸翻了一半还多,而兰碧公主早已不见踪影,不晓得是逃走了,还是早已趴到地狱里去了。
但是傅青阳的怒火仍未消褪,赤红的眼依旧燃烧着浓烈的炽焰。
于是爆炸声继续轰隆隆的响个不停,他的手不断探进鞍袋里,再掏出来;探进去、掏出来;探进去、掏出来;探进去……
“唔,青……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