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收回,这女人何止一个蠢字可言,根本就是脑残!
清明细雨催人哀,漠漠墦头野花开,手端祭品肩扛锹,都为先坟上土来。
清明时节要上坟祭拜祖先,不管南方、北方都是一样的,但多少有些习惯上的不同,就是晋南和晋北的习俗也不尽相同。
晋南上坟时男男女女都要到,人人头上插柳枝枯叶,女人还要用描金彩胜贴在两鬓,不燃香、不化纸,蒸大馍、做黑豆凉粉,回家时还要拔些麦苗,并在门上插松枝柏叶或柳条以辟邪。
而晋北上坟是男人家的事,女人家是不上坟茔的,还有,冥纸要烧尽,坟上插柳条,并讲究用黍米磨面做饼,俗称“摊黄儿”。
但南北相同一致的是,在清明这一天里是不起火做热食的。
这是共同的习俗,不管是晋南或晋北,是南方或北方,千百年来都是一样的,但此刻,某人大概是太闲了,没事干,就很无聊的反对起这项习俗来了。
那个某人就是……
“让我老婆吃冷食是不行的啦!”杭傲大声抗议。“我女儿会拉肚子啦!”
没有人回答他,因为大家都忙着捧腹大笑,连琴思泪也笑了个掩口葫芦,虽然有点不太端庄,但没办法,她实在忍俊不住。
不管是儿子或女儿,都还在她肚子里呢!
“喂喂喂,你们还笑,真没同情心!”杭傲板起脸来,生气了。“还有妳,老婆,妳最没良心了,居然要陷害自己的孩子拉肚子,太残忍了!”
对对对,真是太残忍了,更糟糕的是,女儿拉稀屎还是拉在她肚子里呢!
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了,琴思泪回身扑入他怀里,揪着他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胸前闷笑不已。
杭傲眼底闪过浓浓的笑意,却依旧板着脸。“怎么,知道错了,在忏侮吗?”
“……”对,在忏悔,泪流不止。
“好吧,既然妳知道错了,为夫我就慷慨大度的原谅妳吧!”
“……”谢谢,但她还是得继续忏悔,才能继续泪流不止。
“啊,对,我想到了!”杭傲一手环住宝贝老婆,一手弹了一下响指,“可以先把冷食放进我嘴里头‘温’热了,我再喂给老婆吃,像这样……”话说着,滑稽的嘟起了嘴,很可笑地示范喂食的动作,看上去倒比较像是在亲嘴嘴。
“这样我女儿就不会吃到冷食了嘛!”他笑得好不得意,“唉唉唉,我真是太聪明了,真佩服我自己!”摇头自我赞叹。
行了,全体阵亡,杭家祖先的坟茔前,一大票不肖后代笑得东倒西歪。
“老……老爷,从不知……”杭夫人笑得猛擦眼泪。“从不知咱们杭家也可以像平常人家一样,这么热闹,如此快乐。”
尽管杭傲根本是在鬼扯,但大家都心知肚明,他就是有意要让大家开心的笑。
连杭老爷也笑得眼角盈水光,“这孩子……这孩子……”表面上是笑杭傲的胡说八道,心头却感慨无限。“要是他打小就这么窝心懂事就好了!”
“没有三弟妹,恐怕不可能吧?”杭升喃喃道。
说得也是,杭傲的蜕变,还有整个杭家的改变,全都是在琴思泪嫁过来之后才开始的,因为杭傲彻彻底底,毫无保留地迷上了琴思泪,也因为琴思泪是如此善良贤慧的好媳妇儿。
杭老爷若有所思地凝目注视着琴思泪好一会儿,忽地大吼。“思泪!”
琴思泪骇了一跳,以为杭老爷在指责她的失态,慌忙收起笑容,离开杭傲的怀抱,恭身静立,等待公公的训诫。
“媳妇在。”
“过来!”杭老爷指指坟前。“跪下!”
“是,公公。”琴思泪丝毫不敢迟疑地驱前跪下。
“欸,竟敢叫我老婆下跪?”见心爱的老婆挺着大肚子,好不辛苦的跪在墓碑前,杭傲当下就神情不善地瞇起眼来。“老头子,你不想活了是吗?”口气更是阴森森的,还刮着寒飕飕的冷风。
一个字一阵风,十几二十个字就十几二十阵风,话说完,空气也开始结冰了,再多说几个字,可能冰雹就会砸下来了。
“闭嘴,你也过来跪下!”杭老爷不耐烦地挥挥手。
“我?”杭傲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的鼻子。“你这呆老头子竟敢要我下跪?”
呆老头子?
“对,就是你,跪下!”杭老爷没好气地大声命令“伟大的聪明儿子”。
真不要命了,这死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