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晓丹絮絮叨叨说了十多分钟,柔情无限,心理得到极大满足,老廖推说手机没电,把电话给挂了,蹑手蹑脚向洗澡间走去。
趴在门口寻找窥视口,心思之专注,目光之毒辣,意志之坚定,连最严谨的学者都自愧不如,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找到一条细微的裂纹,可是里面雾气蒸腾,什么都看不到。
呼啦一下门口突然打开,廖学兵控制不住惯性使用,朝里面直跌了进去,扑在湿漉漉的地板,接着一盆水浇在他头上。苏冰云身上的浴袍遮得严严实实,冷冰冰的说:“廖学兵,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呃,我没听到动静,以为你煤气中毒,所以跑过来看一下,既然没事就好,你继续,我出去了。”
苏冰云气得要死:“走开!浴室里根本就没有煤气!”连手带脚将老廖推到走廊外,还把门给反锁了。苦盼十年的英雄原来这么下流,让她欲哭无泪,心乱如麻。
廖学兵百思不得其解:这么小心也会被觉,女人天生的第六感真是太强了,看到许镇庭也在走廊吸烟,迎上去道:“大导演,怎么还不叫临时侍寢,在这等死啊?”
许镇庭恭敬的递上一支烟,替他点了火,讨好的笑道:“廖先生说笑了,许某严谨持身,从不做违反职业道德的事。”
“那个散打明星怎么样了?”
“哦,在接受治疗呢,旅馆有医师的。颈骨扭了一下而已,也没什么大碍,只是脸肿得跟包子差不多,需要慢慢恢复,这么一来拍摄进度要受影响了。”猛然一惊,忙说:“那小子冒犯了您,活该!路易死他不犯法,我还恨不得多踹他两脚呢。”
“这样最好,他可以去演什么身残支坚的角色,我猜一定会红。”
“您说的是,说的是。”许镇庭想把第廖剥皮抽筋。
隔壁的房间门口打开,伸出个头,裴瑞文看见老廖,赶紧缩回去,过了一会又再打开,无奈的笑道:“兵哥,您也住在旁边,真是太巧了。我和耿天定商量好了,手打大家准备凑一份小钱孝敬您。”亲眼目睹一脚踢飞散打冠军的场面后。他们重新恢复了对廖学兵的恭敬,一如在学校的时候,连许导演也对兵哥这么客气,真是牛啊。
“好了,不需要这样,已经不是在学校了。该干嘛干嘛去,今天的事就当没生过。”
“兵哥,回中海后”
“别太罗嗦。”
“好,好”
与许镇庭蹲在走廊边上吸了两支烟,苏冰云打开门说:“廖学兵,进来吧。”刚刚吹过还带着一点湿润的头贴在额头上,不施脂粉的面容清丽脱俗。浴袍领口露出的粉嫩肌肤,让几个男人口水横流一地,许镇庭暗想:“好个明星胚子,姓廖的这女人要是肯演电影,不红我把头切下来喂狗。”喃喃道:“廖先生,这女孩太美了,国色天香啊。”
老廖得意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我今年的第十八个马子,长得勉勉强强。”在大家充满妒火的神魂颠倒的目光中,挺直腰杆走了过去:“嗨,亲爱的,洗得这么干净,我一定好好陪你。”
苏冰云朝许镇庭和裴瑞文矜持的笑笑,啪的关上门口,冷冷道:“廖学兵,你叫谁亲爱的?还当着别人的面,真好意思!”总算没在大家面前拆穿,给他留了面子。
老廖炫耀虚荣的心理被揭穿,顿时无地自容,赔笑道:“哈哈,今天天气真好。”
话音刚落,啪啦一声炸雷,震得金属衣架嗡嗡而响。
苏冰云懒得理他的废话,说:“衣服送支洗了,等烫好后我就在外面的沙上过一夜,和男人同住一间房我不习惯。”
廖学兵大惊失色:“我刚才在大厅看过了,一大堆没上房间的人都在,全是男的,沙早被他们占满了,你坚持要去吗?不如我给你一张报纸,就在门外走廊铺上吧,如果有什么突状况,敲敲门我就会起来的。”
这种话都说得出口,苏冰云从没见如此不怜香惜玉的男人,一咬牙道:“好,我不会麻烦你的。”
老廖哈哈笑道:“开个玩笑而已,别当真了,尊重女士我还是懂的。床有两张,你如果没有洁癖和特别的隐私的话,大家各睡一铺,将就过一晚上算了,何必虐待自己呢,你非要出去,就那么不愿和我呆在一起吗?”掏出啄木鸟小刀塞进她手里,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理解,这柄防身利器暂时归你保管一夜,如果现呢人起歹心,你就捅上一刀。”
即使有机关枪在手估计都防不住你,但当此情景,苏冰云又能怎样呢?幽幽叹了口气,说:“对不起,这是我第一次和男人单独相处,心情很紧张。”
“没关系,你要是有裸睡的习惯就随便脱吧,不会对我造成困扰的。”
苏冰云已民对这类语言生出免疫力,把小刀还给他,选了靠窗的床,用被单盖住身子,说:“我有个请求,听说你们男人睡觉时都很不文雅,今天情况比较特殊,若是你能保持基本的礼节,我会感激不尽的。”
“妈的,女人就这么多要求。”廖学兵飞快的洗完澡,只穿了一条内裤就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要我猥琐有多猥琐,苏冰云根本不敢看他,一片潮红悄悄出现在脸上,声音很僵硬的说:“你就不能多穿件衣服吗?”
“我也不想这样啊,衣服都送去洗了,还没烫呢。”
“不是还有睡衣吗?”
老廖找不到更多的借口,只好穿上睡衣,咕哝道:“谁叫你平时老是板着一张死人脸,我就想逗逗你玩玩,机会这么难得。”
声音尽管很小,苏冰云还是听见了:“你以为我想那样吗?我也很喜欢笑的,其实平时一大堆男人纠缠,我若是不那么做,他们就会得寸进尺,算了,反正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
“是啊是啊,我们办公室的人都叫你灭绝师太呢!”
苏冰云再也忍耐不住:“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看你才像东方不败!”
“总算开了句玩笑,真希罕。”老廖爬上自己的床铺,关了灯,说:“跟你没什么共同语言,早点睡吧。”
窗外的雨点仍旧滴滴嗒嗒响个不停,苏冰云用被单裹紧身子,怎么也睡不着,三米之外就躺着一个男人,让她的心仿佛横了一根刺,异常难受,几次三番想要走到外面去,想起自己只穿了睡衣,终究还是不敢。
虽然这人有着数不清的缺点,虽然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可是实际相处起来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讨厌,甚至还有很致命的吸引力,如果此刻他像十年前那样摸摸自己的脑袋说:“小妹妹,乖!”自己会不会扑进他的怀里痛哭一场呢?
苏冰云想着想着,心中渐渐充满柔情与平时想都不会去想的奇怪念头,“都说男人那方面的冲动很强烈,即使是最君子的正人,也会偶尔挣脱理智与道德的束缚,为什么我们两人单独死胡同上,他除了嘴上色一点,都没其他行动呢?”
黑暗中忍不住轻轻叫唤道:“廖学兵,你睡着没有?”连叫几声都没反应,一定是睡着了。岂知过了几分钟后,廖学兵突然开口道:“没睡!”把她吓得魂飞魄散。
老廖又接着道:“睡得着才怪,我心里正在剧烈挣扎,唉,太困难了。”
“你半夜不会真的要干坏事吧?”
“我给你讲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个秀才在深山里迷路,找到一个小屋,向主人求宿,主人是个寡妇,家里很穷,只有一张床,但是看秀才可怜,没办法,两人只好同挤一张床,寡妇说‘如果你图谋不轨的话就是禽兽’。秀才与寡妇睡了一夜,果然规规矩矩,没有逾礼半分。早上寡妇把秀才赶了起来,要他马上走,秀才大惑不解,问:‘我什么都没做啊!’寡妇大怒道:‘所以你连禽兽都不如!’”
苏冰云先是一愣,想清楚了笑话的意思,笑了一下,又多想一层,接着大怒了起来,这不是在讽刺她么?“廖学兵,你脑子里除了污言秽语,还能剩下什么?”
廖学兵没有接腔,心道:“扑上去吗?我是个禽兽,不上吗?我不如禽兽,该如何是好?罢了罢了,还是先征服她的心再征服她的人吧。这妞睡不着,等下我假装睡过去,然后再装梦话,叫她的名字,她肯定感动得痛哭流涕,试想这么深情款款的男人,连做梦都想着她,上哪去找?”
说干便干,含糊说声:“不扯了,睡觉。”估怎时间,慢慢出轻微的鼻鼾。耳朵高高坚起,倾听苏冰云一举一动,那边的呼吸声平静下来,好像放松了不少,妈的,难道老子看起来很像坏人吗?